第32章 雄兔脚扑朔
从噩梦中惊醒,才是真的醒来。
我发现身上的伤口又被重新上了药,甚至连手指都被纱布包扎完好了,看不见丁点儿外伤。这白纱干净整齐,伤口也不疼了,应是处理的极好,是胥夜吗?他连生火做饭都不会,居然会包扎?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小师叔,我替你找来了衣服……”
我抬起眼,看到胥夜捧着一叠衣服出现在门口。他只穿了一件中衣,秋风吹拂他黑色的发丝,衣袂翩跹,宛如仙人。胸前大片如玉石的肌肤果露在外,我看着他脸颊上浮现出的一层薄薄的粉色,如新生的桃花蕊,轻轻一嗅便能闻到芳香。
他低着头,更加不敢看我。
他这样乖巧的模样深得我心。虽然我已精疲力竭,全身酸痛无力,但内心还是觉得很是温暖。毕竟,在本师叔落难的时候,还是胥夜师侄救了我。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就算往日我们有些误会,曾彼此记恨,但又算什么呢?
“师侄有心了。可是,你不将衣服递过来,我怎么换衣服?”
这下,他的头低得更深了。仿佛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要避之不及。
我身上脏了么?我低头一看自己,大脑一片炸白。原先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破碎不堪,胥夜的外衣不知何时已落在我的膝盖处。胸前一片清凉……
胥夜,你个色狼!
“滚出去!”
我后知后觉地要伸出尾巴来遮住,才发现——天杀的,老子的尾巴呢?
我的纤纤玉手在小屁屁后面摸啊摸,摸啊摸。几经确认后,不得不面对事实:本九尾灵狐的尻尾已完美地蜕变成了惹人遐想的玲珑曲线,哪里还有尾巴的影子?
再看一旁,胥夜那件深蓝色的绣着流云纹的外衣正躺在我脚边挺尸。
我几乎能脑补这样的画面:胥夜小心翼翼地为我的伤口上了药,慢慢地等着药吹干,然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轻轻地给我盖上;我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甚至也知道他又极为体贴的帮我将木床四周的白色帷幔尽数放下、不让本师叔走光……
看着满身狼藉的自己,无语问苍天:一丝不挂啊!不,比一丝不挂还要惨!
我狠狠地将脸埋在床上,欲哭无泪。
半晌,我还是决定振作起来。我捡起胥夜落下的外衣罩在身上。胥夜的衣服很大,有种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很好闻。
袖口足足大了半尺,衣襟也宽得可以,我束紧了腰带,劝慰自己:虽然有些漏风,好歹并不露点。
胥夜拿着给我准备的衣物,站在门口守着。我走到门前,伸出手去,没好气道:“把衣服给我。”
胥夜不敢看我,别过脸去,抬起双手将衣物递给我;我蜻蜓点水一般飞速接过衣物,抱在怀里,又狠狠地将门关上。
这件事,我从头至尾只怪我自己渡劫的时候贪生怕死;喊了他,现在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若是想趁此机会吃我一点豆腐,我也只好认栽。
为了帮我上药而无可避免地看了我的身子,这到底算不算是吃我豆腐呢?应该算趁人之危吧!我恨恨地解开腰带,准备换上干净的衣物,正伸袖子呢,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他是短袖啊!想到这里,我纠结的思绪豁然开朗。
蚕溪曾说若让男子看到了我的身体,便断断要他娶了我。诚然,胥夜是个断袖,算不上是男子,说不定那远在俗世的“佳人”未婚妻也是个男的,谁知道呢?佛家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对婚。怎么可以因为这区区的封建思想,就毁了他与那人的美好姻缘呢?
所以我自然是不能让他负责任的。
“胥夜是失恋了,而我并没有失身。他爱的是男人,而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女人。”错就错在,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不,没有爱上,只是揩了点油。
内心总算是平衡了。
我穿好了衣服,喊他进来。看着他如画一样的绝美面庞,不由得发扬自己好为人师的美德,开导他一番。
“不知师侄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颂女将军的诗,那诗句是这样讲的,‘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他猛然间走近了,捡起床上的那件深蓝色外衣。风声微响,他将那件外衣极为流畅地穿在自己身上,低沉着嗓音,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如深潭的眸子,晦暗不明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上扬的厉害,一时间不知怎么忍住笑。“小师侄,下次不要随随便便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在付出真心之前,本师叔建议你,还是要确定一下对方的性别——”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禁谷欠的脸,近在眼前。 天地绝恋:太子妖妃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