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的同事轮值了一天,总算在案发后第二天下午,得到了医生的许诺,可以给韦文宪录口供了。
警察一直坐在韦文宪的病床前,就算什么也不说,他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唐琳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问了基本信息之后,直接把话题转到了事件上,“说吧,怎么回事?”
“是陈枫鸣干的。”
面对如此冷静的嫌疑人,唐琳不由得看向了季衡,“陈枫鸣是谁?他干了什么事?”
“陈枫鸣是我妻子蓝潇霜在外面的情人。”他的话,简单而直接,“我跟潇霜是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们报了同一个旅行团,我跟她都是一个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人就走得比较近,后来我们就互相加了微信,一起吃过几次饭,觉得大家都还不错,认识没多久就闪婚了。”
“后来呢?”
“一开始大家相处得都挺融洽的,兴趣爱好也一样。直到她前阵子换了工作,认识了陈枫鸣,我们的关系就变了,三天两头的吵架,甚至,她还为了那个男人跟我提出的离婚,我没有同意。
可那个陈枫鸣根本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别看他衣着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每天都在找各种借口问潇霜要钱,短短的两三个月里,把潇霜存下来的几万块都骗走了,我无数次的提醒过潇霜,让她多长一个心眼,但是潇霜不相信我。甚至还瞒着我,把我们计划买车的十几万块,偷偷的给了陈枫鸣。”
唐琳听到这里,又与季衡对视了一眼,对眼前这个人的怀疑程度又加深了一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深思熟虑过了。
季衡:“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为了那买车的十几万。”韦文宪淡淡的扯了嘴角,“我知道潇霜把钱给陈枫鸣之后,就忍不住跟她吵了起来。后来,我忍不住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蓝潇霜回手了?”
“没有,她只是很生气的给陈枫鸣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过来。在电话里,陈枫鸣是答应了要过来的,但是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半,都还没有看到人出现,而我们俩也实在吵不下去了,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唐琳:“你们分房睡?”
“不然呢,我们都已经吵成这样了,还睡在一张床上,是不是也太奇怪了?”韦文宪苦笑。
“你们那天晚上是几点开始吵架的?蓝潇霜又是几点给陈枫鸣打电话的?”
韦文宪摇头,“我那天是差不多八点到家的,到家没多久就开始吵架了,潇霜是几点给陈枫鸣打电话的,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两夫妻吵架,难不成还要看时间吗?”
季衡:“那你跟蓝潇霜是怎么受伤的?”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客厅很吵,好像有人在说话,我以为是小偷,就随手拿起一个水晶魔方相册走了出去。当时客厅没有开灯,很黑,然后我就随手砸了过去,结果,这个水晶魔方就砸在了潇霜的头上,潇霜当时就晕倒在地上了。
陈枫鸣以为潇霜死了,就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想要帮潇霜报仇,我也为了自卫,跑到厨房拿了一把小厨刀,想要跟他对抗。可是,中途醒过来的潇霜看见我们在打架,就想阻拦。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在抢刀子的时候,陈枫鸣手上的那把水果刀就扎到了潇霜的背上。
我看到潇霜满身是血,当时就慌了,随手就把拿到小厨刀丢了,想要去拿电话报警,可是,还没等我到房间去拿电话,陈枫鸣已经捡起我丢在地上的小厨刀,刺刀了我的肚子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被翻乱了,陈枫鸣不见了,潇霜也死了。我撑着一口气,爬到阳台上找人求救。”
唐琳与季衡再一次对视,心底在计算着韦文宪这份口供的真实性,“你的意思是,在对弈的时候,陈枫鸣的刀子不小心扎到了蓝潇霜的背上,还刺伤了你?”
“是。”
季衡:……如此流利的回忆,不带任何一个多余的字,话语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这的确是一个受害人丈夫应有的表现吗?“你说的那些,我们会去核实。你有没有陈枫鸣的联系方式,又或者是工作地址。”
“潇霜的手机里应该有。”
“我们没有在你的家里发现你或者是你妻子的手机。”唐琳道,“因为你的家里被翻得很乱,我们也不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看来,现在只能等你的伤势好转之后,再回去清点财务。”
韦文宪略带诧异的点了点头,飘忽的眼神中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对了,刀在哪里?”
“啊?”韦文宪一脸茫然的看着唐琳,完全听不懂唐琳的话,唐琳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那好,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或者想起了什么,可以跟门口的警察说。”
说完,跟季衡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病房。
韦文宪说的话,跟他们目前的调查结果不符。小区的监控录像和电梯里的监控录像没有在对应的时间里,拍摄到他说的那个陈枫鸣,但是,没有找到那把凶刀,他们也没有办法判断韦文宪的口供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现在,他们能够做的就是集中警力,寻找那个叫做陈枫鸣的男子。
*
李晓奈看到唐琳回来,就一个劲的跟她使眼色,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有事说事,没事忙你的去。”
“左法医来了。”
“哦。”唐琳觉得很正常,这个时间也应该是他把初步尸检报告送过来的时间了,“大家集合一下,我现在布置工作:敏恬,你们几个实习生把小区的监控录像再看一下,扩大时间点,特别注意看一下年轻的男子;晓奈,去银行拿一份他们婚后一年的明细;季衡,你带几个人去死者的公司了解一下有没有人认识陈枫鸣。”
季衡:“你是怀疑陈枫鸣早已经到达了受害家里附近,一直等着他们入睡之后再进去?”
“一开始,我是在怀疑是不是确有其人,你也看到了,他冷静的程度也太……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呢,韦文宪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故事来。而且,那两把刀确定不见了,总不能是他自己把刀藏起来之后,再去拍邻居的门,请他们帮报警吧?”
“如果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呢?”左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办公区的门口,对唐琳的言论做了一个评价。
众:…… 情陷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