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的理由
白逸歌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喝了口咖啡,看向艾亚德身后墙面上挂着的大天使加百利的画。才声音幽幽的开口,“勋爵您刚刚说过清楚我有理由这么做吧。”
“……你想赎罪么?”
“赎罪……呵呵,虽然以前我也对别人这么解释过,但其实我并没有那样的价值去这么做,说‘自我满足’更恰当一些吧。为当初懦弱的自己尽力去弥补一下。这样,看着那女孩,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当年你果然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艾亚德似乎并不意外,想到当年他到访白家时,书房门外匆匆跑开的脚步声也能理解这男生此刻话里的意思。
只见白逸歌自嘲地弯起嘴角冷笑一声,“是啊,我不但听到你们的谈话,在这之前他们来找我爸交易的事我也很清楚。”
如果不清楚就好了,如果不清楚当年那一切,现在自己或许还能用怀念来面对与那女孩的久别重逢,可事实是每次面对着她,他的心里都蔓延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明白即使你将知道的告诉他们,一切也于事无补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
艾亚德试图劝解他,但白逸歌丝毫没听进去愤懑的提高了声音好似在抗议着,“但是……”
他很清楚,父亲当年会那样做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他也知道即使自己把情况告诉给贝家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更何况就算他不说,他父亲也该有办法提醒他们,但是,父亲没有那么做,他也没有。
“今天很感谢勋爵您的提醒,但请不要阻止我继续下去,如果您真的理解我这么做的理由的话。”
“……”艾亚德见他依然坚持己见,无奈的长叹一声,“归根结底,当年的过错都在于我,你这么自责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
听到这,白逸歌笑了,“勋爵您并没有错,毕竟那是您的职责所在。”
“……你们真是……唉~~”同他的自责不同,这孩子的自责可能更倾向于感情,艾亚德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便不再劝下去,“你父亲跟我说你很死脑筋,看来还真是这样,我知道就算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弃,我只给你一个提醒,小心袁骐这个人,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你是说,昏迷事件还会重演吗?”
“真只是昏迷就不用担心了。”
留下这样暧昧不清的提醒,同艾亚德的交谈便在不算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白逸歌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怏怏不乐的坐在那里。伊琉琳就在远处望着他落寞的侧脸没有上前,直到她等的有些不耐,才郁闷的走过去坐到对面,“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吗?你所谓的赎罪究竟指的是什么?”
白逸歌看了眼她探究的眼神,低头苦涩的笑道,“不是什么崇高的理由也想听吗?”
“无所谓,故事总要讲求一个完整性。”
“……从哪说起好呢?”白逸歌回忆了一阵才又开口,“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哪见过那位袁骐老师。是在我家里。”
“你父母认识的人?”
被这样问,白逸歌嘴角流露出讽刺的笑意,“如果是认识这么简单就好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双手交叠托着额头,沉闷的继续回忆道,“袁骐来我家的时候,大概已经是艾亚德他们调查这个组织的最后阶段,几乎就可以查出幕后主导者是谁了,但是那个时候调查进度却停滞不前,我父亲作为他们的资金后援方很快就被盯上了。袁骐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回忆起那天他无意中在门外听到的争执,白逸歌的眉眼间都显出深深的怨恨。
事情可想而知,袁骐作为组织的代表来向他父亲提出条件,以家人的性命为要挟,甚至逼迫他父亲说出莫西公爵的主要线人,从而设计让莫西公爵走入圈套,没多久,贝家就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他的父亲成了名副其实的背叛者,而他本可以将听到的一切第一时间赶去告诉贝家,提醒他们小心,可当时家里就已经处于被监视状态,自己的恐慌胜过了他的正义感,让他失去了保护她的资格。
“……的确是让我意外觉得无聊的理由呢。”
听完白逸歌的讲述,伊琉琳盯着眼前陷入懊悔当中的男生给出了她的第一感想。
白逸歌没有抬头,而是认同的苦笑,“我也这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可以拿来炫耀感情的谈资。”
“我是说你的想法很无聊。”
“我吗?”白逸歌神情表露出不解。
伊琉琳叹了口气,为他难得糊涂的一面,“你觉得是因为你没有及时通知他们才导致现状的吗?你很清楚并不是吧,你不是听到了后来艾亚德同你父亲的谈话,公爵是在明知道那是陷阱的情况依然去尝试的结果,胜负双方都是五五开,只不过公爵运气不好抽到下下签,如果没有病发,他们其实都还有对策吧?”
“……也许是你说的那样没错,所以我才说这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我满足而已,我看不惯当时的自己。”
“无聊透了,别总拿过去当借口,让自己显得那么卑微,这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给自己不能和她交往而找的安慰。”
“……嗯,又被你说中了。”白逸歌并不否认。
这反倒让伊琉琳感到意外,如果他否认了,她兴许还有兴趣挖苦他几句,还真是无懈可击的一个人,“让你执着于此的理由不仅仅是被过去束缚吧,否则这十年来你有很多机会去改变。”
“又说中了。”
他虽然埋怨过去的自己,但同时也很清楚他在当时不足以扭转什么,现在虽然依然羽翼未丰满仍去坚持这么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为喜欢的人做点什么,本以为再也无法遇见的女孩重新出现了,他只是希望,那段过去不再成为她内心的缺口,不过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自我满足吧。 负债女仆的傲娇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