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若是有缘,总会再见
“你刚才说什么?”周小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用水汪汪大眼望着她的小男生,双眸一眯,神色中多了几分警惕。
可是,心中的怀疑还未完全发酵成一抹犀利的目光,眼前的小男孩便睁着两双单纯无邪的圆润大眼,可怜巴巴地把自己望,不仅这样,他还伸出自己短细的小手紧张兮兮的拉了拉自己搭放在床边的手指,眼神中的无措与害怕瞬间牵动了自己心中为数不多的那点同情心。
“你是要丢下我吗?”男孩恍若落地星子的瞳孔里有什么光芒正在慢慢的黯淡下去,可那抓着周小愉手指的小手却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就好像一只快要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紧紧的抓着这最后一点期望不放手。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那无助的声音刹那间便将周小愉心中的那最后一点防备打消的一干二净。
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哪里会有那么多心思算计自己?就算真的有那么几分小心思,也只是对独自一个人的处境感到害怕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小孩到底是怎么落入那个小白莲手中的,看这小孩肤白貌美,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普通人家的孩子或多或少会因为家务而手心长茧,可这个小男孩的手心除了一点磕磕碰碰的擦伤,整双小手可以算得上是细嫩如豆腐,典型的养尊处优型,估摸着,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至于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处境,多少,她也猜出了些许,只是,她不能仅凭猜测就妄下断言。
“说说,你是怎么落到那女的手中的。”抬眸间,周小愉已经反手拉住了那只缠着自己的手指不肯放开的小手,显然是在无声地安慰着床上的小男孩,如果只是与家人走丢,或者被人诱拐绑架的话,她不介意带他找父母,然后平安把他送回自己父母身边,虽然,这样很浪费时间,而且她还要尽快赶回丐帮中去,但她本性中的那点善良却让她无法对眼前这个小男孩无助的眼泪放任不管。
“你是要对我负责了吗?”男孩眼底光芒大涨,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依旧是一片清水似的单纯。
“.....”嘴角抽了抽,周小愉尽量保持着脸上柔和的笑意,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狂躁。
死小孩,不提这茬你会死啊!
“我不会对你负责,但是我答应你,如果你有家人的话,我会平安把你送回你家人身边。”冷静下来后,周小愉耐心地解释着。
“你,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娘亲说过,男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跟别的女孩子玩亲亲的,除非那个女孩子是我未来的媳妇儿。”说着说着,男孩眼里的泪水又有泛滥的趋势。
周小愉虽然心下万分无语,却也怕他的哭声太大,引来外人,所以不得不伸手替他拭去那些滚落颊边的泪珠,柔下声音耐心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始乱终弃这个词的,但我也绝对不是不想对你负责的意思,你看,我已经想好了要送你回爹娘身边,这从另一种角度上看,也算是对你负责了。”
“可是,可是娘亲还说过,男孩子失了贞操的话,以后就没有女孩子要了,你要是不做我媳妇儿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得孤苦一生了?”话到最后,男孩像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眼眶里刚没的泪水又开始弥漫起来。
“.....”贞....操?
周小愉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间,要喷不喷,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很想大叫一句,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叫贞操,可目光一扫到那双单纯的过分的双眼,想要反问的话便再也问不出口。
唉,到底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要怪,只能怪他那个娘!这孩子才多大啊,就教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真是奇葩一个。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在想法子敷衍我吗?”耳边传来男孩疑惑的询问声,细听之下,还带上了几分哭腔。
周小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别说,她刚才还真这么想着,不过,这是一个小孩可以说出的话吗?正不解间,小男孩像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又说了一句话。
“娘亲说,别人要是回答你的问题时想来想去,那一定是在找话敷衍你。”男孩说话的语气很是坦荡,像是习惯性这么说似的。
周小愉默,你娘真是个真相帝,连这都能猜出来,要放在现代,这样的人才不去学心理学真是可惜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想见见这位奇葩女子了。
“你娘呢?”下意识的问出口,但在察觉到床上小男孩瞬间悲伤的眼神时,周小愉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小男孩表情低落的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爹说,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周小愉能够从男孩的话中体会到一个父亲不忍稚子伤心的善意谎言,也深深的明白,这个孩子的娘亲,已经不在了。
周小愉在现代时没有感受到过父母所带来的亲情温暖,但她也能体会到亲人逝去的悲痛之亲,小的时候,她曾在年迈的外公家里呆过一段时间,那个孤独而又慈祥的老人,并没有像父母那样,时刻将她与利益挂钩在一起,而是用他那双慈爱的眼神温暖地看着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先想着自己,也不会像父母那样硬逼着自己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参加比赛,有的时候,看着自己因为熬夜写作业而熬出来的黑眼圈时,他还会心疼的把自己搂在怀里,那满怀担忧与疼惜的眼神是那个时候的她唯一感到温暖的源泉。
可是,快乐总是短暂的,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对将自身利益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父母,为了让自己多参加比赛,多获得荣誉,让他们脸上有光,就将自己接了回去参加一项重要的国际小儿文学比赛,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想着赶快比完赛好再去看外公,可是,等她欢欢喜喜把奖杯抱回来,以为可以再次回到那位慈祥的老人身边时,他却已经不在了,说是突发性心脏病,因为是一个人住的缘故,等到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听抢救医生说,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那个被病痛折磨的神志不清的老人,嘴里还无意识地呼唤着小孙女的名字,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失去的滋味,说不清的感只是觉得心很闷,很痛,在别人怜悯的眼神中,无声的,泪流满面,那是她自懂事之后的第一次哭泣,之后,无论再遇到什么挫折,困难与伤心事,她都再没有哭过,也再没有真心的笑过。
后来,她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了外公逝去的时间正是七号凌晨的五点,那个时候,她还没上飞机,只需一个电话,她还是可以回来见老人家最后一面的,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向她透露了这个消息,她那对惟利是图的父母生怕因此耽误了她比赛的时间,便封锁了一切消息,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一座墓园里新起的坟墓,那个在她短暂生命里给过她唯一温暖的老人,就这样闭上眼,长眠在了这阴冷的地下。说不心寒是假的,可更多的,却是那比白雪还冰冷的悲凉,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掌心的一块宝,而她,充其量也只是作为他们能够炫耀的资本罢了,不过无妨,她早已习惯,所以,后来她可以自力更生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说她狼心狗肺也好,说她无情无义也罢,本就没有过感情,又何来的不舍?
手臂传来的晃荡拉回了自己游离的神思,低下头,正好与那双纯真的过分的眸子对视在一起,不知怎么,周小愉便感觉到一阵心疼,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将床上的小男孩半搂在了怀里,男孩似是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瞳孔微睁,表情有些惊讶,目光有些怔愣,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忘了眨。
过了好一会儿后,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被别人搂在怀里,一张虽未长成,但依稀可将将来绝代风华之姿的小脸蛋唰的一下红的快要滴血的样子,再配上那两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真是,差点没萌了周小愉一鼻子血。
夭寿啦,哪家生出的小娃娃,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可爱?!
不过,见他这样,周小愉也不好再抱下去,松了手,便在男孩欲开口说话之下抢先一步道:“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刚才见你后背有只大蚊子,我只是帮你把蚊子打死。”
周小愉说的一脸认真,边说还边做了个拍蚊子的动作,这股子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小男孩又愣了愣神。
心下刚松了口气,又听小男孩问道:“那,那只蚊子呢?”
“蚊,蚊子?呃...它跑了。”没料到小男孩会问这个问题,幸好周小愉的脑子转的快,马上便给出了一个说服力十足的理由。
“跑了?”
“对,咻的一下就从我的指缝里钻出去,跑没影了,真的,你看我长的这么真诚,像是会骗你的人吗?”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周小愉还豁出老脸卖了个萌,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快便相信了自己,不再追问下去。 夫人小心,军师又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