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医者,也可以杀人
当铺中,白衣女子正打算将手中的物件交给当铺掌柜,身后,便传开一声大喊。
“等一下!”
白衣女子不耐烦的回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扰她收银子,目光落到迎着台阶走进来的一男一女身上时,瞳孔紧缩,面色忽的就变得有些发白起来。
“怎么,看到我们就这么不欢迎?”周小愉无视女子心虚的眼神,笑容揶揄的坐在了女子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斜斜的看着女子,继而落到女子小心翼翼把左手往衣袖里藏的小动作上。
眉间一挑,周小愉也不跟她多说废话,手边的茶杯被自己用力往桌上一放,在白衣女子不自觉抖了抖身子的情况下,便说道,“拿来吧,还藏着掖着,当我瞎了不成,以为我没看到?”
“你这小姑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白衣女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显然没有把东西交给她的意思。
“呵,装糊涂是吧?”目光绕过女子,周小愉将视线投到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中年掌柜身上。
瞧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再加上是做当铺买卖的,此人肯定是一个精明的主,而自古精明之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就一定不差,而且,在这个贵族为尊的时代,越是精明之人,做起事来便会更加小心翼翼,比如说现在,这位当铺掌柜之所以在她进来时就待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当个透明人,其最大原因,还要多亏自己这一身昂贵的行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此刻他应该是在猜测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他这一个小当铺老板所能惹得起不,既然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站在那干嘛?还不给本小姐端茶送水?怎么,嫌本小姐付不起钱是不是?”当即,周小愉便从背后行李里拿出一大锭金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沈东那个榆木脑袋管家也真是的,都说了不要给自己金元宝,这金元宝哪有银票那么好携带啊,又重又麻烦。”
那站在一旁的当铺老板这么一听,眼神中立马划过几道精锐的光芒,同时,脸上也挂起了奉承讨好的笑容,吩咐下人,立马给周小愉备上了一些上好的糕点。
“这位小小姐,不知道这位女子有何处得罪了你?小人只是跟她做一笔典当的小买卖罢了。”当铺老板心中明了周小愉的出现跟在他这里典当东西的白衣女子有关,三言两语,便将自己与那么白衣女子的关系明晰的讲明了只是生意关系,这样,就算周小愉有什么怒火,也发不到他的身上。
现在这个世道,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绝对得罪不起那些达官贵人的,刚才从这位小姑娘口中说出的人名,他也是知晓的,要说丰阳城姓沈的人是不少,但这叫沈东,而且又身居管家之职的,也只有他们丰阳城首富家里有这么一号人物,看这小姑娘的身着打扮,再回想白衣女子先前拿给他看的典当之物,当铺老板顿时心中多少也猜测到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有时候一件好衣服的作用,可比口舌之争要省事多了,周小愉手捏着一块橘色的糕点放在口子慢慢品尝着,声音不疾不缓地说道,“这名女子,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弟弟的把玩之物,虽说,那东西不值几个钱,只要我随便动动口,肯定有一堆的人上赶着送上同样之物来,但!”说到这里,周小愉目光狠然一厉,浑身透露出一股只有久处高位之人才能散发出来的傲然气场。
“我的东西,哪怕是摔了,砸了,也绝不容许别人玷污一分!”
那一双冰冷的眼神好似要穿透白衣女子的身体,直直窥进她的内心一般,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目光,白衣女子吓得腿脚一哆嗦,说到底,在久经商场且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周小愉面前,哪怕白衣女子再多的心计,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还,还给你。”还未等周小愉二次发威,白衣女子便顶着一张比豆腐还要苍白几分的锥子脸二话不说的将左手掩藏的东西往离她最近的当铺老板手里一放,便身形踉跄地跑没影了。
撇了撇嘴,接过当铺老板双手奉上的东西,心中暗叹无趣,目光却被眼前之物吸引上。
这是一块通体莹润的玉坠,与别的玉坠不同,这块玉坠呈八字水滴形,明明是连在一起的两颗水滴形圆玉,却是一半白,一半红的颜色分布,仔细观察,立马的颜色好似还会流转一般,周小愉自认为自己见过不少世面,在现代时也没少参加宝石拍卖会,但这样奇特的玉坠,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是,再惊讶,周小愉在当铺老板面前还是保持着一脸淡定从容的表情,不让他看出自己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给,拿好了,以后再丢了姐可不会再帮你找回来了。”将玉坠放在拿着自己行李一直没说话的小男孩手中,接下来,周小愉便再不耽搁的拉着小男孩空着的另一只手走出了当铺,没理会当铺老板客气挽留,欢迎再来的声音。
等到了安全地带,周小愉这才松开旁边男孩的小手,把行李从他身上卸到自己身上,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这玉坠哪买的?还挺特别。”
“给。”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周小愉看着他手里的玉坠皱了皱眉。
“我不是要你将玉坠给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这玉坠是哪买的,而且,我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送我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哦。”小男孩表情有些低落的样子,周小愉正思考着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中,便看见小男孩用力的在扳那块玉坠,心下顿时有些不忍那块玉坠被扳坏。
“你要干嘛?”伸手想去阻止,却已经晚了。
眼见着玉坠被扳坏,周小愉心中冒出几分怒火,正想开口责备几句,便见小男孩一脸羞涩地将左手那块扳下来的呈红色水滴状的一半玉坠放到自己面前,声音吞吞吐吐道,“这,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周小愉顿时感觉有一万头***在心中奔腾而过,眼角抽搐,额头黑线。
她突然很想跟小男孩的亲娘好好谈一谈,那位奇葩母亲到底教了她儿子些啥啊!
只是,未等她拒绝,远处便传来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
“少爷?是少爷吗?”远处走来一个青衣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在看到周小愉旁边的男孩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周小愉却警惕的在男子要靠近她旁边的小男孩时用手挡了一下,在没有确定之前,她是不会将小男孩交给任何人的。
“阿福,你怎么在这?”身后小男孩的话语让周小愉放下了阻挡的手臂,看来,真的是认识的人。
“少爷,你都不知道,你丢的这些天,老爷夫人都快急坏了,快跟我回去吧少爷,夫人因为你的丢失,已经病倒了。”那叫阿福的男子一脸激动的模样。
听到这里,周小愉已经可以完全确定是小男孩的家人找来了,反正她原本也是打算替小男孩找父母的,这样倒也省事,于是,在俩人未察觉的时候,周小愉悄悄的离开了,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悄悄,因为,在周小愉背影消失的时候,原本还专注交谈的俩人一致停了口。
叫阿福的男子面色肃然的朝面前的小男孩单膝跪地,垂着脑袋郑重的唤了一声,“主人。”
“嗯,起来吧。”小男孩背着手,目光紧紧的锁在周小愉刚刚离去的方向,那双原本该单纯无邪的眼神此刻却再没了那份童真,而多出的,是让人无法猜透的深邃。
他就那样站着,其周身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张精致到不像话的小脸上除了清冷,再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此刻的他,浑身彰显出一股睿智的气息,特别是那双眼睛,惊鸿一瞥倒没什么,但细看之下,却能察觉到那深沉眸色中掩藏的大智若愚,若此刻周小愉还在,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震惊的以为这个小男孩跟她是一样穿越过来的人,因为那气质,那眼神,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男童身上的!
“到最后,她都没问过我的名字。”一阵微风吹来,从背后扬起了男孩如墨的发丝,手指轻轻的点在唇瓣上,像是想到什么,男孩轻轻一笑,难得一见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
“无妨,终有一日,还会相见的,如果,她就是那个天命之女的话。”
掩在衣袖下的右手慢慢打开,掌心中,安静的着半块透体白色的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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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坐在雇来的马车上,周小愉正打算把行李中的东西收拾一下,便见一抹红光从眼前闪过,叮当一下掉落在底下的车板之上,弯腰捡起来一看。
“玉坠?怎么会在这?”周小愉望着手中的半块红色玉坠,眉头紧揪在一起。
那小子什么时侯把玉佩偷偷放进去的?
百思不得其解,周小愉想了一想,既然人家白送的,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这玉坠长的这么特别,应该值不少钱,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倒也不亏。
这样想着,周小愉便敲了敲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大叔,到了下个城镇的时候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卖玉器佩件之类的店铺。”这东西太小,放哪都容易丢,不安全,还不如找人穿个小孔在上面直接带脖子上,反正这东西摸起来光滑圆润,倒也不怕硌得慌。
“好嘞!”马车外传来一声粗犷且爽朗的应答声,周小愉点头道谢后便靠着行李睡了起来。
前路漫漫,睡觉,是一件最易打发时间的有氧运动。 夫人小心,军师又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