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戏的不怕事大
只是伤筋动骨的小伤,最严重的也就是伤口化脓的问题,这些让如今这个世界上的大夫束手无策,难以抉择的伤势,换成周小愉来,却处理的得心应手。
因为伤口清理的时候要减去一些皮肤组织上已经坏掉的烂肉,思及场面较为血腥,重要还是以防莫正中途看不下去,打扰她做手术的缘故,所以动手之前,周小愉便使了个眼神让所有除她以外之人在门口等候。
莫正还好说,毕竟事到如今他就是心里再有担忧,也只能在她身上放手一搏了,反而是那两鬓斑白的胡问,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用一双很感兴趣的眼神那样真切诚恳的望着她。
倒也不是要藏私什么的,医术上的东西,若能被他人一眼学到,那也是他的机缘,而且,若这老头在,莫正也更为安心。
“既然胡老有兴趣看,那就看吧,只是胡老站着也是站着,便劳烦胡老在接下来的过程帮我递递东西什么的。”如此,也算多了个打下手的。
“小儿狂妄,胡老乃我丐帮首席大夫,怎可给你这样的黄毛丫头打下手?”本走了一半的那个中年大夫耳尖的听到周小愉的话后,又折了回来,面带怒气,指着周小愉的鼻子便大声责骂了起来。
周小愉对此,却没有丝毫动容的反应,神色依旧淡然,只是稍稍抬了眼眸,故作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位大叔,我又不是跟你说话,你急个什么劲?而且,胡老都还没有发表意见,你就在这里叽里呱啦的说上一大堆,不觉得,有些越俎代庖了吗?”
中年男子被周小愉说的话噎了噎,颤抖着手指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有把自己的脸气红的下场。
“好了好了,你先退下吧,公子的伤势可耽误不得了。”最后,还是胡问出声,给了中年男子一个台阶下。
待房间中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周小愉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一副认真的神态,左手拿着消毒酒精,右手拿着一个小镊子,动手之前,塞了一条白色毛巾在床上莫远的口中,又对他叮嘱道,“是男人就给我忍住,痛昏过去可以,但别给我鬼哭狼嚎的。”外面的人听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把她想成什么样。
涉及到男人尊严的问题,莫远正了正神,信誓旦旦的对着周小愉点了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小痛都忍不住,岂不是太丢面子了。
得了莫远的回应,周小愉也算是真正的敞开手脚,往他身上动刀子了。
“唔——”紧咬着口中的毛巾,莫远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原以为再痛自己也能挺的过去,可没想到的是,周小愉一上来就手疾眼快地在他的伤口上剔肉,这种切肤之痛,任莫远再逞英雄,还是断断续续的嚎了几嗓子。
后面,胡问看的是一脸的惊心动魄,这种削肉的治法,从所未闻过,若不是他从医已久,在这样血腥的场面之下恐怕早已晕厥了过去。
“纱布。”床边传来一声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胡问恍惚着回了神,赶紧把手边的纱布递了过去。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莫远却好似在人间炼狱中走了一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再次睁眼的时候,模糊的视线中,坐在床边的女孩已经站起了身来,明明满手都沾染着他的鲜血,脸上,却冲他扬起了一个明媚如春光般灿烂的笑容。
“好了,今日之后,你再好好调养一月,伤势就可完全好转,对了,我发现你右腿骨节处有几根骨架歪曲了,就顺手帮你接正了,不要太感谢我哦。”
难怪过程中突然有一股剧痛,导致他直接昏迷了过去,莫远只觉眼角抽搐,呼吸不上来,又厥了过去。
“公子这是怎么了?”见这情况,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胡问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周小愉距离莫远最近,所以他眼角抽搐的那几下,被自己看的分明,听见胡问问起,便笑了笑道,“没事,估计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说完,也不等胡问再次反应,周小愉便接过那套被他洗净的手术工具,脚步挪动几许,便行至门处,小手一拉,便走出了房外。
“小愉姑娘,怎,怎么样了?”
刚出来,面前便快速闪过来一道人影,抬头去看,正对上莫正一脸焦急的表情。
嘴角上挑,周小愉在众目睽睽之下淡定的点了点头,道,“莫长老放心,我周小愉一向说到做到,等下我再写上几贴药方,你按药方抓药,一日三次,给令郎服下,不出一月,令郎便能下床走路了。”
莫正还有些不信,但在见到随后出来的胡问对他点头示意后,眼里最后一点怀疑也全都变成了激动。本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真这么厉害,真是祖上保佑,祖上保佑,她莫家的血脉总算没在莫远这一处断了。
回过神,正想冲面前的小姑娘道谢几句,却发现面前的人儿早已不知去处,没了踪影,怔愣了几许,倒也没多大在意,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自个的儿子,迈步,莫正便向房间中小跑而去。
一条弯曲的小路上,周小愉行走在此间,偶尔瞅瞅路边盛开的野花,偶尔盯着着一些看起来很漂亮的蝴蝶,想着要不要抓回去做标本,此刻,她已经完全忘却了莫宅中的那岔子事,一心只想着下午吃点什么好,毕竟,在莫府耽误那么久,害得她连午饭都忘了吃。
“小愉姑娘,是你吗?”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周小愉回头,见是小山子,便挥了挥手,将他招至跟前,“怎么了?”
小山子明显跑了不少路,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可以开口说话,“小愉姑娘,总算找到你了,帮主有事找你,让你……诶,人呢?”话说到一半,却发现面前之人不见了人影,小山子一脸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会,周小愉已经使用鬼影步法,快速地回了住处,放下手中装手术工具的木盒后,又快速往洪公七房间的方向跑去。
这便宜师父一向是无事不找她,难不成又发生什么麻烦事情了?
心里这样想着,周小愉到了洪公七的房间处,推门而入的一刹那,眼角青筋暴起。
来的路上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担心,可是,看看,她都看见了什么?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腿躺在靠背椅上喝葫芦酒的老人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还一脸悠闲享受的模样。
周小愉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咬牙切齿着,周小愉冲上前去夺了洪公七手里的酒葫芦,眼神带着杀气地射向靠背椅上的老头,“师父,你不是说有事找徒儿我的吗?怎的徒儿却觉得你好像啥事也没有啊。”
洪公七看着自家徒弟这怒及反笑的表情,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去躲酒葫芦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良久,脸上才扬起一个讪讪的笑容,“呵呵,乖徒儿啊,你来了哈。”
抬手间,握着酒葫芦那只手便要往地上掷去。
“徒儿手下留葫,别冲动,别冲动嘛。”洪公七见状,赶紧开口阻拦,“冲动是魔鬼,徒儿别冲动,是这样的,为师寻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交代给你的。”
听此,周小愉摔酒葫芦的动作总算停了停,视线凝聚在洪公七的脸上,用眼神无声的询问着。
“唉。”低叹一声,洪公七收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手臂一撑,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而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见洪公七也不像是在随便编个借口忽悠自己的样子,周小愉的神情便也多了几分认真。
“师父,到底怎么了?”走向前,周小愉便开口问了出来,“是跟昨日逃走的吴刚有关还是?”
洪公七摇了摇头,目光在眼前这个小徒儿身上逗留了片刻,便背过身去,“跟着为师来。”
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事情,周小愉只好停止了脑内活动,只管走在洪公七的身后,随他走到房中的一幅画前。
画是山水画,进来前,周小愉还曾瞄到过一眼,心里也埋下了一点疑惑,毕竟,像她师父这样放荡不羁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舞文弄墨的风雅之物,不过,接下来洪公七的动作却让她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只因,那画轴之中竟然暗藏玄机。
周小愉亲眼目睹着洪公七从那画轴中间的暗格中掏出一把钥匙,然后,又随着她转到了房间中刚才还被洪公七躺过的靠背椅前,仔细观察下,周小愉眼尖的发现了靠背椅下面的地板缝隙间与其它地板有些不一样。
果然,当洪公七一掌将椅子推开后,周小愉发现了椅子的边角下被挡住的一方小孔,孔不大,却正好对上了洪公七手中拿着的钥匙型号,显然,这钥匙便是用来打开这钥匙孔的。
这般隐秘机智的机关设计,周小愉不得不感叹一下这机关设计者大开的脑洞,还真是什么都想的出来,这样的话,即便有人发现了这钥匙孔,但没有钥匙,一样是开不了钥匙扣下的地道,而如果被发现的是钥匙,地板上如此细小的孔洞,又被椅子挡住,任谁也想不到这孔跟钥匙有什么关联,这样的双重保护,真是绝了,有机会,自己还真得见见这位机关长老。
仔细想想,到丐帮这几天其他长老大概的都见了个遍,可就是这位机关长老,江峰,她未曾见过,即便是丐帮出现叛徒的情况下,这位长老也没出现过,而回想当时的情况,不管是她这个便宜师父,还是其他长老,都未曾提到过这位机关长老,好似,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就有趣了,一位长老,架子摆的比帮主还大,且还没有任何人反对,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有机会的话,她倒是想去见见这位江峰长老。 夫人小心,军师又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