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表白
有了周亦兴和魏庭堂的协助,白沫念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抽出时间来管教管教自己那个玩疯了的女儿。
然而,芍药居上到摄政王,下到洒扫的小太监都是太平郡主那边的人,她这边刚发话要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女儿,这边就有人去报信了。
小太平正躲在御花园的山洞里玩,听到小太监报来的消息,暗道不好,着人赶紧去找孙敬,“快让孙大人送我回王府。”
“哎。”小太监麻溜地往外跑了,倒是太平郡主身边的宫女琳琅苦劝道:“我的郡主小祖宗哎,您赶紧回御书房吧,不然王妃真得发起怒来,连王爷都拦不住,遭殃的还是您那。”
“我就是知道遭殃的是我,所以这才要赶紧溜,晚一天挨打我就快活一天。”小太平将裙摆整理好,吩咐琳琅,“你去找人看看小敏姐姐在哪里,让她快点儿来救驾。”
琳琅站着不动,“郡主何必拉魏二姑娘下水啊,您忘了上次你们两个被王妃堵住了,两个人都挨了罚。”
“我们可是好姐妹,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太平理直气壮地说。或许是魏敏身上的孩子气太重,所以小孩子都挺喜欢她的,尤其是小太平,自懂事之后就爱粘着魏敏一大一小躲在被窝里能叽里呱啦说半宿的话。
小太平自从会走就会淘气了,每次都拉着好姐姐一起受罚,偏偏魏敏也乐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拿她们都没办法。琳琅无奈,摇摇头出去吩咐外头守着的宫女去寻人。
等孙敬跑到御花园来救驾的时候,魏敏也没过来。时间紧迫,小太平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有孙敬这个金字招牌,小太平顺顺利利地出宫了。然而她出宫之后并没有回摄政王府,而是纠缠着孙敬让他带自己去逛街。孙敬跟桃子生了两个儿子,对娇娇软软的姑娘一点儿也没有抵抗力,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孙敬亲自牵着小太平的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闲逛,小孩子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看了这个看那个,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的小东西。正缠着孙敬给她买一块糕点,猛地发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叔,你看那个人是谁?”小太平指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问道。
顺着她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孙敬猛地笑了,“看来又要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小太平好奇地问:“小敏姐姐身边的叔叔是谁啊?”
“我猜是你未来的姐夫。”孙敬露出一丝顽皮地笑,小声说:“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好像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小太平兴奋不已,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于是,一大一下就悄悄跟在那两人身后。两个逛了一会儿就往外走,孙敬将小太平背在背上悄悄尾随过去。
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那男人说:“小敏,令尊已经回京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一番啊。”
“我爹是文官,你是武官,又没有什么交集,不必去拜见,王妃让我爹歇着呢,现在我们家都不见客。”要不是因为有白沫念的旨意,魏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我的身份,应该去拜见。”
“你什么身份?”魏敏瞥了他一眼,“你还能有什么身份?”
那男人默了一默,说:“难道你不认同我们的关系吗?”
“认同啊。”魏敏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我认同啊。”
后边的孙敬差点儿笑出声来,他猜测那男人肯定被憋出内伤来了。
梁正的确差点儿被憋出一口老血来,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要急,端着笑脸说:“我们除了朋友关系,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魏敏不明所以。
梁正闭了闭眼,说:“男女之间除了友情,自然还有爱情,小敏,嫁给我吧。”
魏敏一脸的惊悚,伸手摸摸梁正的额头,问道:“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
梁正打掉她的手,正色道:“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这些年,你难道就从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吗?小敏,我喜欢你,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只是那时候你还小,不懂情爱,我怕吓到你就一直没说。又怕王爷王妃觉得我是在骗你,所以就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如今我都快三十了,你都快二十了,而且令尊也进京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该给我一个名分了。”梁正委屈地看着魏敏,控诉地小眼神让她打了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躲闪着他的目光,“你真逗,前些日子你不还告诉我说你娘正在给你相看媳妇吗?我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那是试探你。”谁知道最后试探的结果差点儿弄出内伤来。
魏敏不自在地转过脸,“我们是好朋友,你跟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然后一溜烟跑了。
徒留梁正在风中凌乱许久。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小太平一脸懵懂地问:“小敏姐姐是不是要出嫁了?”
“或许是吧,不顾我看你小敏姐姐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恐怕不太乐意嫁人。”魏敏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奈何近几年几个国家都忙着跟大魏做生意,无人想挑起战争,所以天下太平的很,有摄政王在,她的将军梦就是一个梦。怕她无所事事闹出事情来,白沫念就安排她去女学教授女学生们骑射,有了正事,也能收一收心,免得她日日淘气。
宫中有大靠山靠着,身怀绝世武功,又有一份体面的差事,日子过得太惬意,以至于从未想过嫁人这件事。倒不是没有人向她提过亲,只是没有一个提亲者能打得过她的,所以都无疾而终,留着留着就成了长安城中有名的老姑娘。
这位老姑娘却并没有嫁不出的焦虑,反而越来越自在。有些人家的主母一看她这个样子,都纷纷摇头,不肯再结这门亲事。然而此次魏庭堂一进长安城就被任命为吏部尚书,有野心的人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梁正已经从京郊大营掉入禁卫军做副统领,从手下人嘴里听到自己家族或者亲族有适龄男子的又起了心思,顿时急了起来,这才按捺不住,将人约了出来,剖白心迹。奈何佳人是个马大哈,他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小娃娃不懂这些,懵懵懂懂地趴在孙敬背上睡着了。
这边厢,白沫念让人在宫里找了一圈人没找到,就知道肯定是身边的人告密了,又好气又好笑,敲打道:“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再知道谁通风报信了,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唯唯称喏,但是摄政王在他们背后撑着腰,所以并不怕王妃的色厉内荏。
白沫念下决心要教训女儿一顿,于是将高穆虞哄睡之后,立即带着人杀向摄政王府,这丫头除了宫里就只有摄政王府可以去了。
于是,正梦见大鸡腿的小太平被孙敬轻轻摇醒了,她抬头开了一眼正横眉冷对的白沫念,迷迷糊糊地说:“母妃,我想吃鸡腿。”
“还想吃鸡腿?今天我要打断你的腿!”
这一声吼,终于将状况之外的小太平给惊醒了,她趴在孙敬的肩膀上大喊:“孙叔,快跑!”
白沫念冷笑一声,从台阶上走下来,“我倒要看看你孙叔敢不敢动。”
“不敢动,不敢动。”孙敬讪笑道:“小郡主年纪小淘气些是正常的,王妃您就别生气了。”
“她是淘气一些吗?她是淘气很多!”白沫念气得够呛,“将墨水撒到先生身上这种事还算是小淘气吗?往大里说,这是不尊师重道!今天谁也别拦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臭丫头!”
孙敬往后退了两步,阻拦道:“有话好说,王妃别动气。”
“闪开!”白沫念斥责道:“你要是敢阻拦,我连你一起罚。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到桃子和孩子们了,待会儿让人去接他们母子三个过来住几天。”
一涉及到自身利益,孙敬立即将小主子出卖了,他将小郡主从自己背上扯下来递给白沫念,“别别,卑职尊敬就是。”
气得小太平哇哇大叫,“孙叔你不将江湖道义!”
“你还知道什么是江湖道义?”白沫念哭笑不得,将女儿接过来说:“今天你父王来了都救不了你。”
为了自保,小太平立即将好姐姐出卖了,“母妃先别动手,我拿个小敏姐姐的秘密交换如何?”
“你自己的错为什么要出卖别人?”白沫念不肯接受,“谁都不好使。”
“这可是个大秘密,刚才我看见小敏姐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还向小敏姐姐求婚呢。”
“哦?”白沫念大感兴趣:“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看着面熟,不知道叫什么。”
“是禁卫军副统领梁正。”孙敬回答道:“听粱大人的意思,似乎早就喜欢魏二姑娘了,只是魏二姑娘一直不开窍,所以就一直等着,现在魏大人来长安了,又被王爷任命为吏部尚书,京中有些人的心思活络了,他估计是等不下去了,这才将事情挑明了。”
“原来是他。”对粱正她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跟钱峻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是家族拖后腿自己上进的。“要是他倒还好,就是不知道小敏怎么想的,而且梁正快三十了吧,跟小敏的岁数差的有些多了。”
“那还不是被魏二小姐给耽误的。”孙敬笑道:“要是其他姑娘,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开窍了,那时候成亲也没觉得差很多。”
想想自己跟高穆虞,也是差了快十岁,这不过得比寻常人都要好,所以岁数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关键是那个人人品好,会疼人。
果然,白沫念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立即吩咐孙敬:“你去找人查查这个梁正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若家世清白、人品端正,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一定要查仔细一些,别漏了什么。”
“是,卑职这就去查。”孙敬朝小太平使了一个眼色走了。
小太平立即搂住白沫念的脖子撒娇道:“母妃,我这个秘密是不是很重要?”
“是,你的消息很重要。”白沫念将沉甸甸的女儿放在地上,说:“如果那个人是个好人选,现在就得给你小敏姐姐准备嫁妆了。”因为这些年女学的兴起,世人总算明白了女人并非只有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一种选择,所以大都会多留女儿几年,以前是十四五就会结婚的,现在大部分推迟到了十七八岁。前几年有人向魏敏提亲的时候,她准备了一些嫁妆,只是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所以那些嫁妆都放在库房里吃灰呢。她以为魏敏近几年是不会出嫁了,所以并没有时时拿出来整理,以至于现在有些手忙脚乱。
心里盘算着从订婚到下聘再到成亲,敢在魏敏二十岁生日之前完成,时间上有些紧,她得赶紧将嫁妆都整理出来,还得将过时的绫罗绸缎都换成最时兴的,算来算去日子太紧了,所以也顾不得教训女儿了,立即将黄莺叫来,让她开库房将为魏敏准备的嫁妆都拿出来清洗一遍,再让府中去采买新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小太平捂着嘴偷笑着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而梁正实在等不得了,直接去了魏家求见魏庭堂,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说的,三日之后,魏庭堂亲自进宫请求白沫念帮忙料理小女儿的婚事。
“小敏同意了?”白沫念问道:“我让孙敬去查梁正了,没听说小敏应了这门婚事啊。”
“是我应下来的。”魏庭堂解释道:“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要是不喜欢,怎么会跟梁正做了快十年的朋友,而且这几天傻丫头整日傻笑发痴,心里是极同意的,只是没人点醒她罢了。梁正他有耐心等上十年,说明他是真正将小敏放在心上的,我相信他能给小敏幸福。” 霸宠天下:御前第一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