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狡辩,姨祖母看了这个自有分晓。”卫长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是卫家掌家之人,有些时候,借用她的力量,能更好的达到想要的结果。
卫老夫人也不言语,接过来越看神色越凝重“这方子哪里来的?可曾验过?给谁验过?”
“我来玉江城之前,外祖母偶然得来的,还不曾验过。”卫长卿也不打算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蛇毒多难得,当年就是因此,外祖母才让自己背下来,想着遇到机会,验证一番。
只是前世卫长泽和自己并不是很亲近,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
自己从没发现他是跛的,这方子也就没给他用过。
倒是后面逃亡的时间里,给其他孩子用过,效果很好。
只是,不知道卫家其他人看见自己拿了方子出来,会有什么反应?
卫长卿冷眼看着。
卫长沫愣住了,老天不开眼啊,竟然还给她钻了空子。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让她逃脱。
“太好了,就说卿堂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毒蛇凶险,就怕弄巧成拙,想来卿堂妹也不会在家里验证此方的。”
卫长沫脸上挂着笑,管它什么方子,反正毒蛇伤人这个罪责,不能让她逃脱了。
“那可说不准。”卫长淇紧随其后,慢悠悠的开口“说不定有些人就是不拿咱们卫家人的性命当性命,毒蛇都要来了,卫长卿你指定要在卫家验方?”
她虽然慢悠悠的,但是在姐姐的基础上加把劲,把罪名定给卫长卿,还是做得到的。
柳彤语对着卫长卿笑容不减“你这孩子,莫要这么倔了。伯母知道你一时做了错事,怕受罚,这才随便写个方子。可是傻孩子,方子跟咱们大傩一样,都是治病救人的,儿戏不得。”
“伯母和姐妹们都是为你好,你快听话,赔了礼道个歉,伯母替你求求情,这事儿就过去了。”
卫长卿看着屋里各人的反应,又想起卫长泽乖巧的样子,不进感慨万千。
同样的人生出的孩子,性格怎么差别这么大?
她想到卫长泽那张讨喜的脸;
想起他甜甜的笑;
想起他总是黏着自己,跟进跟出的;
想起他有了板栗糕也总忍着不吃,匀给自己半块尝;
想起但凡卫家有人说她不好,他就板着脸跟人争吵的样子。
长泽那么乖巧可爱,他的母亲和姐姐们,却一个比一个狠。
“姨祖母,这病就得以毒攻毒,还望您定夺。”
卫长卿不忍卫长泽再受跛脚之苦,这么可爱的孩子,就该自在的去跑、去跳、去玩耍。
她当年找过不少名医辩验过此方,都说可行,对此她很有信心。
“不如,您找些大夫来辩验一番,听听大家之言?”
卫老夫人不语。
这方子看着着实凶险,可卫长卿这么笃定,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她想拖延时间?
只是她说的也可行,先找大夫验方,她的错先记着。
卫家有药房,有大夫,若是有这个方子,不光泽郎受益,玉江城小儿都能受益。
到时候,能治好此等顽疾,定能将卫家巫医发扬光大,也不枉姐姐当年创下的巫医辉煌。
“傻孩子,拖也不是个办法,到头来方子是假的,还不是要受罚?”柳彤语摇头,她不关心卫长卿拿出的事什么方子,只想着给她的事情定性。
“你若日日难安,伯母看着也心疼。索性痛痛快快认了,你伯父罚过了,也就完了。”
卫睿智见卫老夫人没有发话,猜想着方子定是极有用的,只是不知道是治什么的?
如果是随便治个头疼脑热,那随她卫长卿说出花来,自己也是要重责于她的。
“卿娘,你那方子是做什么的?”
“专治小儿软脚瘟。”卫长卿笑了笑,扭头看着卫睿智。
“你!”柳彤语闻言瞬间变了脸,她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卫长卿的鼻子“我好心替你说话,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儿软脚瘟?
卫长淇瞪大了眼睛看着卫长卿,她可真敢胡说八道啊!
卫长沫眯了眯眼,这个卫长卿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长泽喜欢她比喜欢自己和淇娘都多。
定是这些日子长泽在她面前跑动,让她看出了端倪,今日用来做文章。
“卿堂妹,长泽那么小,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姐姐还要好。你可不能连他都要算计啊……”
“算计?”卫长卿有些纳闷。
“我拿出方子给他治病,这要归结为算计?”
“那什么都不做的你们,岂不是冷血?”
卫长淇气鼓鼓的“你那方子都没验过,谁知是真是假?”
卫家谁对泽郎不是千依百顺的,让她说成冷血,真气人。
“你们身体好好的,能等得你们相信的,万无一失的方子,可长泽等不得。”卫长卿直指问题核心。
方子已经拿出来了,怎么说服他们给泽郎用,这也是个难题。
听雨多说,长泽去年半个月内连续高烧两次,烧退之后,总喊着背痛,家里以为他生了病累着了。
哪成想,后来孩子跑起来脚跛了,这才知晓他得了小儿软脚瘟。
知晓时已经难医,这过了一年,脚跛的有些明显了。
按照此时治疗,后期加以调理,能恢复正常。
若再拖一年,左腿怕是要比右腿短上一截的,那时再治只能让病情不在加重,跛脚却是无法医治。
“卿堂妹刚才说以毒攻毒,可泽郎得的是病,并不是中毒。你这……”卫长沫有些着急。
这方子听着就古怪,可不能让她随便给泽郎用了,万一用出个好歹怎么办。
“小儿软脚瘟后,身体留有余毒未排,所以才会一年比一年严重。”
卫长卿也不惧怕,再次提议“这方子你们说没用,我说有用,各执一词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找来大夫验方,自然知道是否可行。”
“你、你真的不是胡说八道?”柳彤语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确定卫长卿是真的能治好长泽,还是只是为了脱身信口雌黄。
这一年,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来给儿子治病,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可次次希望落空。
一次一次,她觉得都已经快要认命了,她觉得她的长泽这辈子只是个当跛子的命了。
现在出来一个十三岁的小娘子,闯了祸之后说能治儿子的腿,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信还是该不信。
可是不管如何,还有大夫验方呢,卫家的巫医总不会骗自己。
“对对对,快找大夫验方!沫娘不要再阻拦了!”
柳彤语激动的看着卫长卿,这是她极难得露出有些恐慌,更多紧张的表情。
卫长沫的脸色变了变,强忍着才挤出一丝笑。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
泽郎是我亲弟弟,我怎会拦着不给泽郎治病,只是卫长卿她拿出方子的时间和场合都蹊跷,为了泽郎,不得不防。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