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道南大师,悲弥寺这一代的神师?”楚枫漫不经心的问道,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道南转过身来,一脸笑意,回道,“怎么,不像吗?或者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应该穿着袈裟,端着木鱼,在这里诵经说法,然后说上几句老衲、施主、阿弥陀佛什么的。”
闻言,楚枫反而笑不出来了,因为道南实在不像是一位佛家弟子,就好像在市井中碰到一位陌生人,给你说些之乎者也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你确定你活了一万年之久?”楚枫好奇的问道。
道南又是一阵轻笑,伸手示意楚枫坐下,倒了杯茶,这才说道,“准确的说,我活了一万九千五百九十七年,也就是快两万年了,算是个老怪物了。”
楚枫无法想象,坐在眼前,看起来和自己相差不多的人,竟然是活了两万年的老怪物,自己在他面前,那是连个小屁孩都不是,就算是自己的老祖楚皇,只怕也是个婴儿吧。
按道理,活得越是久的人,应该越厉害才对,为何他从道南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元气波动,甚至连一丝压迫感都没有。
难道是对方实在太强,或者是自己的境界不够,所以无法感知到?
道南没有半点大师的架子,反而还很随性,楚枫也迎合着气氛打趣道,“好吧,你活了这么久,是不是想还俗了?”
“还俗?呵呵,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压根就没进过佛门。”道南苦涩一笑,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来:“我是个孤儿,那年流落在西漠,饿得已经快要走不动路了,路过这悲弥寺,想讨口饭吃,寺里有个老和尚给了我两块馒头。
我那时这么饿,三两下就吃完了两块馒头,我就问老和尚,你还能再给我一点吗,老和尚不说话,只是笑看着我,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老和尚的笑容。
他给我说了一番话,问我想不想永远都吃饱饭,我说想;他又问我想不想永远都不用过这种流离在外,无所依靠的生活,我说想;他又问我,想不想成为万人敬仰的大师,我当时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毫不犹豫的就答道:想!
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悲弥寺的神师,过着永远都吃饱饭,却不能享受,永远都不用流离在外,无所依靠,却不能自己选择,成为万人敬仰,却不能让自己感到半分自豪的生活!
就这样过去了一千年,两千年,五千年,一万年,我经历了沧海变成桑田,我经历了日月轮回一周。
我曾经有试过想逃走,但没有成功,没有人来抓我,每次都是因为我自己走回来的,这一望无际的黄沙,对于你们来说,就只是普通的黄沙,对我而言,就是一个世界,我永远走不出去。
后来我学会了接受,虽然我是神师,但有些事情还是被约束的,我自己建造自己理想中的房屋,我花了六千年,才建造出这座居云阁。
我开始尝试学习佛法,虽然我中途有过几次中断,但因为实在无聊,我将整个悲弥寺所有的书籍全都记了下来,领悟其中的佛法,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我存在目的是什么。”
听道南大师说了这么多,楚枫有好几次想打断,但都没有开口,等他说完才问道,“那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蓦地,道南大师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故作玄虚的问道,“那你知道你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吗。”
“为了活着!”
楚枫脱口而出,他没有道南大师那么悠闲,两万年无所事事,思考人生哲理,他没有这么多时间,活着就是他存在的目的。
道南大师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肯定,而是说道,“也许是吧,等你有一天明白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了。”
楚枫不想跟他继续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我想问你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爷爷不告诉你了吗?为何又要多此一举。”道南喝着茶沉声回道。
“我想知道真相!”楚枫厉声问道。
“真相就是你不想知道。”道南依然平静的回道。
楚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再次问道,“告诉我,孟伍生是谁,他在哪里。”
“没有这个人,他已经死了!”道南说道。
“你撒谎!”楚枫怒不可遏,差点掀翻桌子将道南大师揪在手里。
道南大师毕竟是活了快两万年的老妖怪,岂会被吓住,放下手中的杯子,十分正色的说道,“神师从来都不说假话!”
“是吗,那我就证明你说了假话,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孟伍生的!”楚枫放下一句话,转身欲要离去。
这时,道南出声劝道,“放弃吧,最终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楚枫此刻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若不是因为顾及道南的身份,他早已出手了,低声咆哮道,“这不是我想要的,谁也拦不住我。”
离开悲弥寺,楚枫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会调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身形一转,朝东面暴射而去。
没过半盏茶功夫,他便来到了那场大战发生的地方,那是一片枫树围成的山谷,很难想象,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竟然还有这种生机勃勃的树木。
也许是因为那场大战的缘故,枫林谷有一半多的树木都已经枯萎消亡,山壁上可见触目惊心的痕迹,仿佛这里经历过一双大手的摧残一般。
空气中弥散的沙土气息掩盖了这里特有的草木气味,楚枫望着下方的景象出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时间,一直到夜晚时分,他才回过神来。
楚家所在的地方非常好找,距离悲弥寺并不是很远,两个时辰就能赶到,当看到一座直通云霄的山峰后,便到了楚家。
这里就是小界山,山里自成气候,要比外界好得多,是天然的屏障,不但能隔绝外界的风沙,还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楚家世代栖息于此,早已经将这里建设的有模有样,看起来像是一座庞大的城镇。 超时空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