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n
赵尔丰好不容易从川边回到了成都,久在雪域高原,老头子身体已经收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看起来竟比他的哥哥赵尔巽还要苍老一些,一路跋涉好不容易到了成都,顿时路权之争就摆在了眼前,老头子也在路上研究了这件事情。\www、qΒ5、
他也知道一些四川铁路公司的问题,不过这次问题闹得这么大,赵尔丰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朝廷身上,是朝廷太过急躁,又没有仔细考虑四川老百姓的诉求,因此才会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四川民情如火,只能小心安抚,不然就是塌天之祸,因此老赵一到成都就像蒲殿俊,罗纶等人保证一定尽力维护川民的利益,尽全力请求朝廷收回成命。
不过老赵毕竟还是一个旧式的人物,没有看到民众被完全发动起来的危险,群众发动不容易,但是要让他们平静下来更加困难,况且蒲殿俊和罗纶也想要将事情闹得更大,他们已经发现了借此谋取更大利益的机会,而且川南的同盟会自从得到了武器之后,腰杆也挺直了。
尤其是杨庶堪等人,原本他们灰溜溜的逃出了重庆,到了王天杰,龙剑铭等人的地盘,自然不受待见,免不了冷嘲热讽,现在杨庶堪将军火弄到,顿时就让这些同盟会员刮目相看,这可是一个斜的装备啊,现在就算你有多少钱都弄不到武器啊,孙文多少次起义,连区区几百人的武器都弄不到,现在看来杨庶堪的能量绝对不小,因此也分外尊重这位领袖了。
武器到手,同盟会自然大肆扩充人手,哥老会这种江湖帮会人手最多,很快都发动起来,再加上一些激奋的老百姓,还有不少青年学生,旧军队,甚至还有山贼水寇,凑到一起很快就有了上万的人马,川南各处的州县全部告急。
老赵本想将老百姓安抚下去,但是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恐怕是不能善了了,而且端方的电报也发来了,在电报之中端方对老赵的策略大加申斥,让赵尔丰快速将乱局平定下来,将蒲殿俊,罗纶等人全部抓起来,而且朝廷方面也发来了电报,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劻也是敦促赵尔丰尽快采取行动,千万不能对乱贼手软,老头子心中正在烦乱,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处理。
“总督大人,你看看这个吧”赵尔丰从师爷手中接过了一份传单,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谁发的”
“回大人的话,是蒲殿俊等人发的,现在成都已经遍地都是了,更有不少人叫嚷着要自保呢”
老赵看了好大一会,手一松将这张传单滑落在地上,传单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抵制租税,共图自保在下面还有具体的措施,足足有数十条之多,不外乎地方自治,抗租抗税等等主张。
“他们这是要革命啊,是要革老头子的命啊”说话间赵尔丰一阵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师爷急忙给老头喂了几粒药,好半天赵尔丰才恢复过来。
保路运动声势越来越大,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冲破了和平保路的主张,不再交税了,还要自保,这不就是要脱离大清的控制么这是要造反啊赵尔丰此时也放弃了和平解决的幻想了,老头子又变回了那个在川边叱咤风云的统帅,急忙下令进行布置。
“老大人,卑职有一句,还请大人你好好三思,现在四川已经沸腾了,您老要是对蒲殿俊等人下手,单是民愤就足以让您老人家难以招架,万一激起民变,您是里外不是人,朝廷这是要把您老放在火上烤啊。”
赵尔丰一脸的苦笑,微微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我赵尔丰一生忠心,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年岁,还姑息性命么,保路运动是蒲殿俊等人策动的,我要用雷霆手段将他们抓住,然后再将川汉铁路公司的账目控制住,只要拿到了那些账目,就能够证明罪责是在蒲殿俊等人身上,到那时处理了他们,既能够安抚老百姓,又能对得起朝廷了,办完此事我就会老家养老,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师爷也知道赵尔丰的脾气,因此也不再劝说了,只得按照老大人的吩咐准备去了。
转过天来正好是九月七号,赵尔丰在昨天已经向蒲殿俊,罗纶,张澜等人下了请帖,让他们到总督府商讨如何解决川汉路的事情,老总督甚至表示要代表川民向朝廷请愿。
蒲殿俊等人只当是胜利在望,赵尔丰已经选择妥协,因此也都到了总督府赴宴,哪知几个人到了总督府,等了半天却不见了赵尔丰。
“咱们这是上了老贼的当了他这是鸿门宴啊,卑劣的老贼”张澜在一边开始大声骂道,目眦尽裂,一旁的罗纶却不这么着急。
“张兄稍安勿躁,老贼敢抓我们,明天四川的老百姓就能够把他撕了,民心士气都在咱们一边,老贼还敢害咱们性命不成”
就在此时一队士兵将这几个人全部围了起来,全部逮捕,紧接着赵尔丰就派人将川汉铁路公司的总部控制住了,然后下令取消保路同志会,正当老头子准备进一步行动之时,闻讯而来的数万的成都老百姓一起将总督府围了起来,在保路同志会的骨干带领之下纷纷高声呼喊,要求赵尔丰放人。
甚至在一些同盟会中人的带领下开始冲击总督府,石块砖头,臭鸡蛋,烂菜叶纷纷向着总督府的护卫招呼过去,顿时叫喊之声震动天地。
“赵总督,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民意,这就是民心,你已经众叛亲离了,还是赶快把我们都放了,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张澜虽然被抓,但是气势一点都不弱,手指着赵尔丰朗声说道:“你听听,数万民众已经围了你的总督府,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吧,为了四川老百姓,取义成仁就在今天”
赵尔丰并没有搭理张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蒲殿俊等人身上:“蒲殿俊,是谁在挥霍四川老百姓的血汗钱,你清楚,我也清楚,你放心老夫绝对会把你们这般蛀虫绳之以法,以谢天下”说完之后老头子拂袖而走。
此时张澜心中也是一阵翻腾,盯着蒲殿俊,缓缓说道:“蒲会长,赵总督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川汉铁路的股金被挥霍了是谁干的”
张澜并不是川汉铁路公司的成员,与蒲殿俊等人不同,只是一个热心民主宪政的文人,在四川之中享有盛名,正好保路运动爆发之后,张澜从川北老家亲自赶到成都,参与保路斗争,他对于川汉铁路公司的问题也不是很清楚,现在一听赵尔丰这么说,顿时就有些疑问,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么,蒲殿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到。
“张兄,你误解了,这都是老贼的离间之计而已,想要瓦解咱们的斗志,千万不要上当才是”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道,张澜勉强稳定了情绪,不过心中微微多了一个疙瘩。
就在赵尔丰离开不久,外面就响起了枪声,三十多个成都百姓命丧在总督府门前,成都血案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