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顺揉了揉有些发沉的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夜的事情委实是让他难以接受了些。
李承乾?
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随即苦笑了起来,面前的管家似乎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大唐国的太子?似乎~我在去大唐的那年,他还没有出生吧?”
“领主,今年一十二岁。”
领主?还真是很尊敬的称呼,慕容顺微微眨了眨眼,大约是有些疑惑,随即想了一阵,而后呵呵笑了起来。
一个十二岁的娃娃,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七岁就开始谋划了?嘶~若是有人授意还好,只是如今想起来,那唐国太子似乎,大概,很有名的样子。
“太子酿?”
听着慕容顺淡淡的疑问,管家微微笑了一声。
“太子酿!”
“哦~怪不得,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似乎惹了一个很麻烦的人?”
他看了看眼前那个老头,片刻,才在从新坐定,轻轻倒上一杯茶叶,仔细的思考了起来,这个孩子……野心有点大啊。
他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来。
大手笔啊,自己用了四五年的管家,自己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闭着眼睛思慕了一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挂着一些笑意
“我答应……”很利索的回答。
管家微微笑了笑,转而将一封书信递到慕容顺手中,他瞟了一眼,在灯光下凑近了仔细看着。
作为这个帝国数一数二的人物,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看着纸上那一个个的名字,忽然有了一种恐惧的心里,愣了半晌,呐呐说道:“他,真的很厉害……”
有些事情,不是平时不说就会忘却的,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聪明人来说,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吧,
在屋中来回踱步,才又转回来,有些惫懒地拿起了房门边上的袍子,展开之后,撇了撇嘴:“你来安排吧,所有的事情,我从中配合便是。”
“如此,便倒是合作愉快……”说着起身,将袍子给慕容顺披上,只是半晌之后,忽然又道:“有几位将军,若是殿下有时间,还希望您去看看……”
穿上袍子,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管家,而后微微一笑穿过了院子,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很好……却也正是我所缺少的……”
管家站在门口,转而长声叹了口气,做了五年的管家,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此人的习惯,一个固执的人,然而自家领主最不喜欢的,恰好就是固执的人。
幸好,一切都还很顺利。
初冬的下午,日光,高昌国的皇宫,犹如对峙的气氛。
“果然……是你干的……”
老实说这并非是曲文泰想象中的发展过程,虽然近些日子以来的大臣遇刺事件有些苗头。但实际上,至少在今天,他没有想过他们的行动会如此迅速,迅速的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总归只是猝不及防,敌人从来都不会让你准备好了在出兵攻打,毕竟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总是需要用一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
一开始还有些大臣说张仲坚如何如何叛逆,做事如何如何不对劲,心中还在只是想着他为汉人,终归于高常人有些隔阂,只是如今呢?
却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对方只是很简单的带着兵将过来,告诉自己,他要登上高昌的皇位。
这原本是不合理的,但经过长达几年的布了局之后,这个时候在回想起来,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一般?
各种错愕的感觉在曲文泰心中涌动着,即便之前就已经有了要铲除张仲坚的准备,但陡然涌上来的混乱感还是难以言喻。
不过,张仲坚随后只是望了他一眼,便低走上前去,轻轻做到了自己的身边,这里的椅子不是很大,但恰好能着的开两个人。
“其实高昌能发展成现在这么强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这句话淡淡的,张仲坚的手轻轻拍打着那座黄金打造的龙椅,表情有些萧然。
然而曲文泰此时却是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冬日的冷风吹过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显得愈发寒冷。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当然是因为……
因为……
曲文泰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着四周,随后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裤腿:“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汉人……果然还是狼子野心。”
张仲坚摇了摇头,对此曲文泰的那些愤愤的情绪丝毫不介意:“都是我建设的,这里的一切,商队,疆域,文明,财富,当然还有你现在坐着的位置。都是我帮你做的,而你,是个昏君,一个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昏君。”
曲文泰愣了愣,随后怒声吼道:“我是昏君?我是昏君?张仲坚,我本引你为知己,如今你就是这么待我的!昏君!”
“没必要激动什么,我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毕竟这些年,百姓看见的,听到的,都是高昌国的丞相,他伟大,聪明,勇敢,果决!比起那个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国王来说,他才是这个国度的真正掌控者。”
“你……”曲文泰偏了偏头,瞪大眼睛,“乱臣贼子!?”
这件事情在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马脚的,曲文泰似乎已经记不清了,当年那个丑陋却温文尔雅的武人,发展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这样的时候,自己最信任他的时候,忽然告诉自己,他想要自己的位置,还有生命!?
他将目光望着张仲坚,其中荒谬难言。
张仲坚看了他一阵,随后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本奏章:“这么多年,你做的也累了,接下来,便让孤王来做这件事情吧,在我的治理下,他会成为一个抗衡吐蕃,抗衡吐谷浑,乃至抗衡大唐的存在。”
“你不会成功的,你会将高昌领向末路,你会被千刀万剐!”
“嗯,也许。”
张仲坚诚恳地点了点头,语声不高,但听来清晰,“不过那一刻你终究看不到了,国王陛下。” 铁血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