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你的心上有尘,我用力地擦拭。佛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佛又说:你又错了,尘非本尘,何来有尘?
李承乾说:“你他妈玩我。”
上天给李承乾开了一个玩笑,让他穿越到了只有三个月大的孩子身上,当然,是指在长孙肚子里的三个月,不是生下来之后的三个月,重新经历了一个轮回的李承乾,永远无法忘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李承乾不是一个好孩子,至少在李二的眼里他不是,但是长孙却是不这么认为,在她的心里,李承乾永远都是那个孝顺,懂事的乖孩子。
看着李承乾屋子里原封不动的一切,长孙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出去寻李承乾的人到现在依旧是没有消息,昨日又传来长安城附近有土匪的消息,这让长孙更加的担心,但是担心归担心,一个女人家还能干什么?全城上下都已经被翻遍了,就差挨家挨户的搜了,她只能是待在王府里等着消息,亦或是噩耗。
人害怕的东西很多,但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对于未知的恐惧,就像是此刻的长孙,对于李承乾的担忧,让这个年轻的母亲失去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愤怒过,哭泣过,也找寻过,但是李承乾就像是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影子。
轻轻的抚摸李承乾的被褥,仿佛上面还残留着自己孩子身体的温度,心里想着现在是不是吃饱了?是不是睡好了?或者是不是想家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耳不愁,他是不是会想自己这个娘亲?
突然床头上的一个凸起引起了长孙的注意,凸起不是很明显,若不是因为经常磨损有些发亮,怕是长孙也看不见,这张床是李承乾自己打造的,曾说睡不惯踏,就叫人在长安城最好的木匠铺子打造了一张床,带着一丝疑惑,长孙伸手按了一下,之间咔哒的一声轻响,床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床下面出现了一本册子,长孙带着疑惑拿出那卷册子翻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东西,上面最多的还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符,看到这里,长孙的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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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天,天色有些阴沉,长孙手把手的在教李承乾写字,写的正是李承乾的名字,突然李承乾转过身朝着长孙说道:“阿娘,孩儿教阿娘认字吧。”
长孙抿嘴一笑“你会那些字还不都是阿娘教的?”
仿佛是刺激了自家儿子的自信心,李承乾有些发急了,“阿娘你看,这是我从番人哪里学来的,你看这个字念1,这个念2这个念3,。”
长孙看着番邦的文字亦是有些好奇,轻敲了一下李承乾的脑袋说道:“这番人就是懒,一二三还要写的这么简单,多写几笔又能怎样?承乾莫要学他们。”
“不是的啊娘,我觉得这么写很好啊,您看,如果说我们要写一组数字,汉字是这么写的,五百二十一,或者是伍佰贰拾壹,若是用番人的文字就是521,你看,这是个,十,百,只要是稍稍的一练就能知道是什么,是不是很简单呢。”
长孙仔细的看了看那些数字,虽然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那些数字还是紧紧的记在了心里。
“五百大碗良驹,三万五千贯,三百横刀,八千六百贯,上等皮革甲三百,一万六千贯,所需杂项三万三千五百贯。”
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是震惊,这事一个账本,中间的笔迹长孙认得,这就是李承乾的笔迹,而且这些东西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承乾有私兵,而且是三百多训练精锐的私兵,从粮草到军械,满满的都是三百人份的,长孙虽然没有经历过战阵,但是有一个四处打仗的丈夫,这都些东西就算是听也都听会了。
“这孩子想干什么?他究竟是想干什么?”长孙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一切都想通了,为什么李承乾视财如命,为什么四处做生意,很多很多的事情长孙都已经想明白了,双手死死地抓着手中的账本,长孙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开始发白,猛地在翻开账本,记录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的东西已经被抹除,但是最后一页的东西确实让长孙险些晕过去。
千牛备身:李桓武,支出三百贯。性高傲,自持武力,暴虐,喜色,恋财。
千牛备神:王忠发,支出三百贯。性孤僻,为人仗义,外冷心热,易相处。
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名字,钱财不等,但是都有一特点,全部都是皇宫禁卫的校尉,最高的赫然是长安县:崔士人
连忙将东西收到怀里,此时长孙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他清楚这份东西意味着什么。
“那是你父亲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重新翻开那本账簿,最后几页记得是一大串人名,殷志宏,武子楚,匡三,后面紧跟着的是人的性格,籍贯,年龄,还有职位,当看到匡三那个名字的时候,长孙的眼神一亮。
“路萝,准备车架,去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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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匡三?我家贵人寻你有事,跟我来吧。”
“贵人若是想买牲口吩咐一声就成,那还用小的过去见面?”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匡三理智的选择了闭嘴,讪笑一声朝着两人说道:“烦请官人带路,呵呵带路。”
西市的一间茶楼的包房里,长孙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刚喝了一口就将茶水放下,皱了皱眉说道:“绿萝,把自己带的茶泡上。”
不多时,侍卫压着匡三走了进来,当匡三看见长孙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看着两个粗壮的侍卫,匡三只能是按压住了心底的恐惧,看着长孙躬身一礼道。
“小人见过贵人,不知贵人想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孙断过路萝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点头微笑,并不看匡三,而是将自己的头转到窗外。
“承乾调教的人果然是跟他一个性子,油嘴滑舌的,没一句实话。”
匡三头上冷汗直冒,这姑奶奶全都知道了,咽了口唾沫,将头抬得更低。
“贵人在说什么?小人不甚懂,承乾是谁?咱们主家的名字叫殷志宏,前仆射殷开山的长子。”
长孙闻言咯咯一笑转头看着匡三,戏谑的说道。
“殷家的小子我自然会找他算账,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承乾那个小兔崽子在哪?”
匡三神色有些尴尬,一个是少主一个是少主他娘,少主他娘要找少主,少主不想让少主他娘知道少主在哪,这都什么事啊!不过这件事情也只能是装傻充愣,希望少主他娘看在少主的面子上别太过为难自己。
“贵人在说什么,三实在是听不懂,不过我家主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吃谁的饭就该给谁办事,要是坏了规矩,哈哈,贵人家的奴役坏了规矩怕是惩罚也是级重的。”
言下之意很简单,我吃的是李承乾的饭,跟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说,说了就会受惩罚,而且惩罚很重,您老人家别为难我一个下人了。
“他在哪?”
“贵人说我家主人么?我家主人出去游玩了,怕要个三五天就能回来,等着少主回来,我自会通秉贵人。”
长孙闻言朝着匡三挥了挥手,示意匡三退下,看着长孙的动作,匡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出门,就听见长孙说道:“他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卖命?”
匡三转过身,看着长孙嘿嘿一笑说道:“一块饼子,一口水,还有一个家,贵人若是没事,小人就退下了。”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长孙朝着匡三挥了挥手,看着桌子上的茶水说道:“一块饼子,一口水,还有一个家?挟制以恩,报之以利,这么缺德的事情为娘可是没教过你啊。”
顾不得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出了茶楼,半步也不敢停歇的回到了铺子。
长孙看着远处飞起的信鸽朝着卫士挥了挥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账本喃喃说道:“终究还是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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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看着已经被绑在原地的亲卫脸色十分难看,看着那侍卫那副戏虐的神色,恨不得大脚板子印上去。
“殿下果然是神人,属下也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还是没逃过您手下的法眼,不过咱们好歹主仆一场,是不是先给属下松绑,这样说话着实累了一些。”
“我松你大爷!给我压倒地牢,先关狗日的半年再说,夯货,就不知道给小爷瞒着点?追鸽子能追到这来,你倒是好本事你!”
李承乾闷闷的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搔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书信,不知道从何下笔。 铁血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