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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哥哥

一如年少时光 翟东 2778 2021-04-06 18:17

  在诺大的城市里,住了一群孤独的人,孤独是现代化产物,还像病毒一样在城市里传播,悄无声息的,静静地潜入每个人体内,无痛无痒。于是间,几乎每个人都成了孤独患者,在那看似熟悉的人生轨迹上,渐行渐远。

  苏草来的那一天,林翎从祭司回到家之后,一人待在诺大的房子里。她径直的走近房间,无力的倒在床上,被无尽的孤独与悲伤吞噬。她闭上眼睛,听见楼下汽车经过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却很绵长,像一阵大风,呼啸着,从头顶盘旋而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振作起来。她打开书包,拿起那本苏草送来的书。

  “在永恒的轮回里感受生命的悲苦”

  “在荒芜的历史中探求人性真相”

  这是书面上的两句话。

  林翎抱着书平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过一幅幅年少时的画面。父母早亡,她从小就只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很疼她,他们就住在这个房子里,爸妈唯一留给他们都东西。林宇没上完初中就出去工作了,一直供林翎读完大学,在那些岁月里,林翎觉得很苦,但是她觉得很幸福。林翎读大学之后,林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并且哥哥每次回家都是在看手机,与她交流沟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在林翎大四那年,有一次林宇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林翎回到家时,看到他倒在门口,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隐约间听见他在呼唤着一个名字:小也。

  第二天早上,林翎在吃早餐。

  “哥!你醒了!过来吃早餐吧!呐!我从食谱上学的做的醒酒汤,试试吧!”林翎看着从房间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林宇,说道。

  “哦!”林宇晕乎乎的坐在椅子上,手用力的锤了几下头颅。他喝了一口林翎做的醒酒汤,紧皱眉头,看着林翎。

  “怎么了?不好喝吗?”林翎注意到林宇的脸色,问道。

  “没事!能喝,就是辣了点。姜放多了吧。”林宇笑着,安慰道。

  “哥,那个我想问你个人。”林翎的手紧紧的握着筷子,她有些纠结。“昨晚你喝醉了,然后一直在叫一个名字,‘小野’。然后你还说了一大堆的胡话,那个小野是谁啊?”

  “……”

  “……哥,你干什么呆啊!”林翎摇了摇林宇的胳膊。

  “啊!没有。”林宇往嘴里塞了一根油条,神色有些慌张。

  “你酒还没醒吧你!今天周六,我要去苏修的店里帮忙,你在家再睡会吧?中午在家吃饭吗?”

  林宇的眼神中有些落寞,“嗯,在家吃。”

  “那行,我晚点再回来弄。”林翎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哥,你自己慢慢吃,然后再睡会儿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先走了。你吃完后就放着,我回来再收拾。”尽管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但她依旧不紧不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嘱咐林宇。

  林宇拉住他妹妹的手,“没事,你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帮我向苏修那小子问好。”

  “恩!我走了!”

  ……

  林翎每每回忆到与哥哥相处的日子,那些艰苦却幸福的日子,总禁不住笑着流泪。

  “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难道在你心目中一点也比不上那个人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林翎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眼泪淌进嘴里,咸苦的味道。

  林翎抱着书就这样在床上睡着了,那晚,外面突然下了场大雨,南国的老街堵了车,喇叭响了一夜,在雨声中,如同是一首变奏曲,那晚,城南包子店的老大妈死了,城北卖衣服的李大爷也死了。林翎很喜欢吃城南包子店的油条,老大妈对她很好。城北的李大爷林翎也见过几次。那晚,楚子远在祭司里坐了一夜,手机的屏幕里一直亮着。祭司里的灯都关了,一道道的闪电从祭司的窗前划过,不一会儿,响起了雷声。楚子远无声的哭着。

  那晚之后,南国正式进入了前天,空气中不再是干燥的,闷热的。一场秋雨一场凉。南国的盛夏,终已慢慢远去。如同人们的年少时光,懵懂的青春。

  苏草那晚在学校里也失眠了,在床上滚了滚去都睡不着。她听见窗外雨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她还听到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隐隐约约间,她睡着了,梦到五年前的那张照片。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冷醒的。“莱莱,你带大衣了吗?”苏草眯着眼睛问。“我没带,你带的话丢我一件。”

  一件校服大衣迎面扑来,盖在苏草的头上。

  “赶紧起床了。”

  “外面还下雨吗……”苏草一下子又躺在了床上。

  “下着呢!你赶紧给我起床。”

  “冷……”苏草捂紧被子。

  “这才什么时候啊,你就叫冷,赶紧的,你不起来我可就先走了。”王安莱已经刷完牙,洗完脸了。她穿着短袖,准备去扒苏草的被子。

  楚子远整晚没睡,他趴在桌子上,响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五点,他终于接通了电话。他听了好久,不说话。在挂断通话的最后的一刻,他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林翎从家走来祭司的路上,去了一趟城南区的包子店,知晓了老大妈的死讯,路上有听说了李大爷的死讯。来到祭司时,楚子远已经离开了。

  生活在一天天中随意的变化着,一只猫,一条鱼,或是一片树叶,都在变化着。有些人就这么毫无道理的离开你的世界,也有些人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的的来到你的世界,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或是有些人他不言不语的离开了你,从此,见面不在相识,此后,只是路人。

  危楼依旧在,已无年少郎。南国依旧是慢吞吞地走着,四季依旧在变化着。

  《生命不息》中希尔雅对厄苏拉说:“……多少危险隐藏在静谧中。一个人在一眨眼,一失足间,就能失去一切。一个人即使失去一切,也要想着光明的事”

  …… 一如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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