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而过的青春里,有些人,值得去留恋。
闵青和闵也并排的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一辆汽车呼啸而过,汽油燃烧后剩下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闵青觉得很好闻,但是闵也却非常不喜欢。
两个人长得有些相像,都像他们的妈妈。他们的妈妈是一个漂亮而温柔的女人。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闵也问,他直视着前方,他不敢看着他这个妹妹,因为,他欠她的太多。
可是当闵也这么问闵青的时候,闵青感到莫名的失落感,这种客气十足的语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她那个血浓于水的哥哥,那个从小爱护着她的哥哥吗?但她还是强行装作很努力的样子,笑呵呵的回答:“很好的。”
真的很好吗?她自己也不知道。爸爸死了之后她就一直寄人篱下,住在姑姑家,尽管姑姑待她很好。可是毕竟是待在别人家中,受委屈是时常的事。后来出来以后,在社会上更是如此,现在想来,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竟然走到了现在。
“父亲走了!你知道吗?”闵青感觉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涨涨的,她抬头望天空,却被阳光亮的刺眼。
“我知道,当时遇见老乡,就是隔壁的那个姓木的邻居,他告诉我的。”闵也说的很平静,似乎在讲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闵青震惊的的看着她这个哥哥,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哥哥遇见了什么,可是感觉现在的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哥了!他变了,而且是那种盖头换面的变。如果不是这张与她相似的皮囊,闵青简直不能相信这是面前这么没有感情的话是闵也说出来的。
“你当初知道为什么不回去。”闵青的语气也有些冷淡了!她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已经变得连她都有些不认识的哥哥讲话。她再也做不到保持着刚刚见面时的那种雀跃,那种激动,那种连续几年了不见的振奋感了。
闵也似乎也听出来妹妹的语气变化,眼底藏的无尽的痛苦。“青儿,你不要怪我,爸爸不会想要见到我的,他这辈子最恨的是我了!”闵也笑着,闵青感到一阵的悲凉,她相信他说的,爸爸确实这辈子最恨的是他,是他害的爸爸在各家亲戚面前颜面扫地的,害得父亲遭受那种厌恶的眼光,后来的父亲也是因为郁郁寡欢,在不久人世的。可是这一切该怪他吗?他也不过是最求自己想要的,他走着自己的路,为什么那些人要对他指手画脚,就因为他与他们都不同。那既然如此,那为何要牵扯到父亲,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对自己负责。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要将责任推到父亲的身上。闵青想起父亲临死前也没有提起哥哥,或许父亲真的是恨他的,可是父亲真的会恨他吗?闵青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你有想过我,你有担心过我吗?”闵青一想到哥哥遭遇到的一切,她就感到一阵心疼。他不过是在选择自己要的人生而已,为什么要受到世人的指责。一想到这些,闵青的语气就软了许多。
“青儿,相信我,我时时刻刻的都在关心你,特别实在父亲刚走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找人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听说姑姑将你接走了,我才放心。”
“那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如果说你不想见到姑姑一家人,那你大可早点,你刚刚说你也知道这中间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青儿,我知道我不能。”闵也悲伤的抱着闵青,他的妹妹,“青儿,你今天刚刚见我,一开口没有问我这么多年前为什么离开,说明你长大了!你知道了一切,那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去接你,我不愿你受到别人不同的目光,我知道姑姑一定会去接你的,那样的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是你……”
“你怎么知道姑姑一定会来接我。”闵青打断了他的话。
“无论如何,我都要赌一把……你不能过上这种人生。所以听哥哥的话,你明天就回去,好吗?”闵也抓着闵青的肩膀哀求道。
闵青伸手碰到他打在闵青肩上的手,擦了擦眼泪。
“不说我了!说说你怎么样了吧!你还在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就是你照片上的那个男人。”闵青转过头去。
闵也吃惊的看着她。
“那张照片?”
“就是你藏在床底的那张,我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闵青挽着闵也的手臂,走到一处的街道旁的靠椅上坐下。
“你是怎么知道……”
“知道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闵青笑着抢过他的话,“你知道我直觉很准的嘛!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他死了!”闵也看着远方。
“什么?”闵青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是癌症,其实当时就是知道他得了癌症,我才跟爸爸坦白的,我想陪在他的身边。”
“行了!”闵青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听到这些,这么多年来,她做足了准备,做足了再见到哥哥,再次重新哥哥的准备,甚至她阅览了关于那种爱恋的知识,可是当她听着哥哥亲口说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能接受。“对不起,我不是……”闵青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事,那些事是不应该再提的。你来几天了?”
“好几天了!苏修哥林翎姐他们对我很好,我还有个好朋友,是来这边才交的,叫苏草,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五话不谈。所以,我打算……在这里生活下去,直到我该走的时候。”闵青看着闵也一眼。
“青儿!”
“你不要劝我,我不会听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你走了你想走的路,所以你不要想着可以安排我。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闵青看着闵也的眼睛。
阳光已经得热烈,一束束光照在地上,仿佛要将大地给融化。
“我们去吃饭吧!我想吃公园下面的那家猪脚饭,我很喜欢,这几天我经常去厦门吃。”闵青挽着闵也的手,拖着闵也起身。
“好,你想吃什么都行。”闵也疼爱的看着妹妹,他希望自己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阳光依旧猛烈。
林翎将祭司的门关了,打开了空调。
“苏修,我们去吃饭吧!”
阁楼上没有人回答,安静的让人害怕。
“苏修?”林翎突然决定心理漏了一拍。
阁楼上还是没有回答。
她猛的飞跑上阁楼,鞋子重重的踏在木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短暂且极速。
“喂120吗?南国老街28号祭司咖啡厅有人到了,心脏病,你们赶快来。”林翎哭喊着,她感到无尽的悲痛正在席卷而来。
夏天啊!多么悠长。 一如年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