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崇德帝身体越来越差了。
满朝文武都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唉，皇上今日，又未早朝。”
果然没多久宣德站到殿上宣了口谕，众人都退了。
走的时候谢广林看了眼姜意之，目光亲切的仿佛像是看自己的孩子。
姜意之被这目光看的终究是停了下来。
“莫非谢老与我有什么话说？”
谢广林缓步走到姜意之身边，“最近圣上龙体欠安，我以为应该是几位皇子该好好表现的时候。”
“我以为谢老应该对越青去说。”越青是姜稷的字，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喊他。
“谢家只会听从有能力的主子，而不是，有血缘的主子……”
“哦？”姜意之笑起来，“那谢老果然找错人了，我无意当谢家的主子。”
说话间两人四目相对，都再看彼此眼中几分真意。
静安城中近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唯一要说便是那说着要到静安选胥的小郡主，如今整日都闭门不出，全然不谈选胥的事情了。
本来钱庄都压了注，这会却没了声。
没人猜到小郡主的意思。
“郡主，那位公子来了。”此时苏府中，福泰躬身传话。
“来了？”小郡主从贵妃榻上坐起，“让他进来吧。”
姜玦从屋外进来，对郡主道，“多谢郡主这些天来的照顾，姜某感激不尽，如今我已痊愈，手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完，今日来，便是要来告辞的。”
“你——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来就要走？”
姜玦没有说完，只是目光镇定的看着苏锦绣，然后双手抱拳，便转身离去。
“姜玦！”
“姜玦！”
小郡主追上去，不管怎么喊，姜玦也没有回头。
“你——又这样对我！”
姜玦离开苏府，在街市山买了个斗笠，低调的回了玉琅王府。
“王爷！”姜玦刚坐下，书房的门便被闯开，骑兵卫的侍卫长谢中书跪在地上，“王爷，您怎么这么久没有消息，卑职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姜玦喝了口茶，“你想的差不多，我确实差点死了……”
谢中书闻言一惊，“王爷，您这一个月到底……”
“你别管。”姜玦打断侍卫长的话，“你只需告诉我，这一个月静安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段时间在苏锦绣那里养伤，对外界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外面的传言往往与事情的真实情况相差甚远，真正的消息，朝廷是不会让百姓知道的。
“是。”谢中书整理了思绪，“自王爷没有消息这月来，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奇怪的是倾太医之力也查不出病因，如今皇上已有数日没有上朝了，说起来最近二皇子动作颇多。还有蒋青山已经到了南川，那边的事情，您大可放心，但是青山兄在信笺上说，您要找的人，目前并没有联系到。还有便是王长竹又官复原职，谢牟杀了王家一个子弟，如今入狱待秋后问斩。其次……”
姜玦摊开书桌上的暗格，果然里面堆积了许多密函没有处理。
“其次什么？”
“说起来也不是大事。”谢中书看了眼王爷，小心道，“静瑄王爷的婚事，提前了，下月十九，白露那天。”
“哦？”姜玦翻开密函的手只微微顿了下，便道“那王府需要提前备上一份厚礼了，这事你回来告诉管家便是。”
“是……”谢中书说完便告退。
姜玦不是没看到侍卫长的表情，真是够了，一个一个，怎么都觉得自己钟情于那个蠢丫头?他眼光得何等的差才会看上荆向妃！
关于提前大婚的事，虽然全城都知道，但是荆向妃却还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她在丞相府被各种婚前事宜缠住，有宫里的嬷嬷跟隔三差五的来跟她普及洞房花烛夜的知识，还留下各种小画册，闲暇的时候荆向妃还找红叶红花两个姑娘过来一起研究研究。
“我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太难了，两条腿怎么能分这么开？”
“小姐！你快别说了！”红花捂着脸不愿再看，红叶倒是一边红着脸一边大着胆子道。
“听说那些会跳舞的歌姬个个身体柔软，也说不定能做到的！”
“红叶！！！”红花简直绝望，什么时候红叶也成了这般模样？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荆向妃趴着桌子上，双手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
“是什么讨论的如此开心，不如叫我也看看？”
姜意之不知何时站在院前，一身青衣，怀中还抱了把古琴，毕竟他是荆向妃的琴师，偶而想起来还是要教教的。
“没什么。”丞相小姐眼疾手快把画册合上藏进怀里，“闺中女子看的东西，男人看不得。”
姜意之盯着荆向妃，嘴角勾起来笑的意味深长。
“哦？我倒不知道，如今闺中女子看的东西里还有房中术？”
被姜意之一语道破，荆向妃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从怀里掏出来。
“又不是我要看的，那个宫里的老太婆非要我观摩，我便与红叶红花看看打发时间。”
红叶红花涨红着脸站到一边，小姐啊，分明是你非要我们陪你看的。
“那向妃可有学到什么？”
“唔……”荆向妃飞快的翻了一遍小册，摇了摇头，“这里面动作太难了，画的也实在太丑，我觉得我一个也不会。”
姜意之苦笑，这没羞没躁的丫头！
“我这次来是把这琴给你。”说着，姜意之把琴放在石桌上。
“可是这不是我的那把……”荆向妃看着琴身上的字，不太满意。
“我若是说，这确实是我已故生母的琴呢？”姜意之垂手拨弄了下琴弦，“说来也巧，你师父送的琴与我母亲留下的竟是一对，不如你我交换，当做定情信物如何？”
荆向妃伸手摸了一下琴上的刻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知为何，她突然问了姜意之一句。
“我俩，真的能在一起白头偕老吗？”
姜意之的手覆在荆向妃的手上，他看着荆向妃迷茫的神情，也面带疑色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 若非目有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