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第一时间便被斩灭,阴魔灵魂在强行破去的同时,谢晋便暗自把阴魔的躯体保护了下来,就在他二人全数身死之后,他感觉到那股涤荡而起的剑势还远未结束。
他目光看的很清楚,前方千丈万丈处,剑势所过之地已经不成样子,大地碎裂延伸而去,虚空碎裂,无数道白色气流乱窜,接着,山体被碾压碎裂,起伏的山脉间,直直的少了一个巨大缺口。
海山起伏,天地倒悬,虚空破碎,夜空下轰轰隆隆如同群象奔腾的撞击声,又似万雷如柱从天而降,剑压碾过之地再无一丝完好之处,再无半分可立锥之地。
山崩地裂之后,又有狂风卷起,云雷炸响,不多时便漫天雷雨降下,使得刚刚恢复静谧的夜空之下骤然转变。
夜冷了下来,雨幕覆盖大地,谢晋终于缓过神来,目光从遥远的千丈之外收回,继而向前行了几步,袖手一招,一枚三尺大的宝塔没入了他的手中,道人已经死去,宝塔自然变成无主之物。
与那道人对敌之时,他便对这宝塔有些忌惮,想来不是凡品,宝塔漆黑透着光泽,自上而下共计十层,塔顶有一枚金色的铃铛,摇曳在风中沙沙作响。
塔身精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息,还有缕缕黑气溢出,谢晋用心神去感受,发现这股黑气与往生幡中的气息极为接近,他心中暮然一动,目光又移在了塔尖的金色铃铛中,金色铃铛内不断有磅礴的精光溢出,接连的覆盖在塔身之上。
他看不出路数,但从塔内反馈的气息来看,此塔的内在力量似乎被塔尖的金色铃铛压制,每每有磅礴死气溢出之时,便会引动铃铛之上的金光,不过,就算如此,塔身中的死气还是前赴后继的向外界扑去。
道人在塔身祭炼的气息,已经随着道人的消亡自然而然的化去,就在他要将塔收入储物袋之时,他体内的斗牛气息不知怎么,突然从心内向着掌心汇涌而去,继而又向着塔身传递,他心内剧震,握住塔身的右手也如同握着一道雷霆匹练一般,使得他全身发麻。
他身上传来沉重压力,就在手臂即将无法握住之时,塔身暮然浮现一道金光,刺的他双眼有些微痛,待金光闪过后塔面浮现一张金色符篆,符篆铭刻:乾坤锁!
符法?
虚空画符之法?
以虚空为介质,施以无上法力法则,达到镇压,改换,逆转天地意志的无上神通!
他听闻过,从不少上古典籍之中有所了解,但从未真正的接触过,此时一见之后,心中翻涌起滔天海浪,这符法早已经在太玄界失传,如今传来的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从这乾坤锁的名头来看,就极为不可思议。
想了很久,他渐渐有些明白了,这是以塔尖上的铃铛为本,不断向塔身上的金色符篆传递法力能量,用以维持乾坤锁的稳定。
以此来看,塔内必然有着极为恐怖的存在,道人得到此塔也不知多久,看来从未知晓此塔还处于封印状态,便只是封印状态就具有如此威力,若不是谢晋自身所修的光摇北斗法缘故,他必定无法让此塔的真正封印露出。
看来这是一尊极为高阶的法宝,就是不知具体品相如何,也不知具体祭炼法门。
法宝,一般最为普通的大多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可以受神念驱使,千里之外取人之首级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这也是最为基本的神通,一般高阶法宝大多都神通不凡,修士以此为御敌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若说上古仙人所遗留下来的法宝,搬山悬海移星换斗都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顿,只见亮着金光的乾坤锁符篆下方露出了一个金色小字:以玄金铃辅以虚空符法乾坤锁,用以镇压十妖。
十妖塔!
从塔名来看,看来塔中所镇压的必然是妖属了。
嗡嗡嗡!
塔身不断传来震动,使得玄金铃与乾坤锁大放金光,猛然包裹住十层塔身,最开始附在塔身上的黑气,也在这股金光闪烁下瞬间被震散,终于,在也没有一丝黑气露出。
塔身封印一直存在,只是年月久远便有些俱寂,但受到谢晋斗牛气息影响,又被重新激发,这才全数压制了塔内的翻涌,谢晋苦笑一声,也不知是福是祸,若非他的斗牛气息重新激活乾坤锁,至少他还可以利用塔身外围的黑气能量御敌,如今乾坤锁被激活之后,便再也无一丝可用。
过了一会,谢晋暗自摇了摇头,拂去脑中的杂念,继而又主动的用斗牛气息在塔身上重新加持数遍禁制,这才安心的纳入储物袋中。
他的目光扫视,突然又移到了阴魔留下的尸体上面,神情一愣,感受到阴魔尸体上浮现一抹微弱的气息。
恩?
他心中极为疑惑,缓步的走了过去。
阴魔尸体经过雨水洗刷,变的极为苍白,谢晋心中疑惑不少,于是便把念头附在尸体上查看。
“救我……”
突然,他身边响起了微弱的呼救声,谢晋暮然起身向着四处雨幕看去。
“救我!”
声音再次响起,谢晋目光从四周的夜空扫视过后,暮然转向阴魔的尸体内,他念头搜寻半响,终于在对方的识海深处发现了一道残余的意识。
“你是谁?”谢晋楞了一下,发现对方微弱的意识后便用心神问道。
那道意识似乎明灭不定若隐若现,随时可能消亡,听完谢晋的疑惑后便沉吟半响,似乎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话:“我是全游真,这具尸体的原主人!”
“你这是……被阴魔染化之后侵占了心神?”
全游真似乎是叹了口气:“道友是猜对了,不过我很早之前便发觉了身上潜藏着阴魔,后来便与师兄商量除去这个祸患,没有想到反而自己遭了秧了!”
谢晋呵呵一笑:“是你师兄害了你?”
“你……你怎么知晓?”全游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有何难猜的,世间这般事情,大多不都是如此吗?”谢晋答后,便嘿嘿的笑了起来。
全游真的念头似乎要消亡了,沉吟了许久也未有说话,谢晋以为对方意识消去,便要引身退去。 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