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群宗仙师从方台上退了下来。
“此事便到此为止,由群宗师兄全权处理!”
等群宗仙师退下来之后,便又听台上端坐的掌教真人答话,应下之后,群宗才继续往下说道:“掌教真人,关于四明天之事,如何处理?”
“四明天?”
谢晋不明所以的对着裴不凡低声问了一句。
“四明天嘛…乃是近期发现的一座上古洞天。”
却在这时,台上的掌教真人再次问道:“四明天之事,是交由哪位师兄负责?”
“回秉掌教师兄,四明天之事乃是由我负责!”
人群中走出一位女子,女子驻颜有术,面容清丽,体态轻盈,含蓄的回声应道。
谢晋在其身后望着女子的背影,只感觉那女子整个身形散发一股犹如清香兰花的气质,却听裴不凡的话语方才恍然,遂即在定格看去,女子缓缓说道:
“掌教真人,目前四明天方位还在探明,只等与其余六宗碰头协商!”
雕龙座上的钟磬沉思片刻,方才问道:“定在何时?”
“便在惊蛰之后!”
“只余半月有余……好!那就有劳初雪师妹,届时排好日程,本座便去会一会其他六派宗首!”
钟磬答后便直起了身子,定晴瞧了瞧立在台下的任初雪,半响:
“此事,便由初雪师妹统御,你看如何?”
他眼神望向群宗仙师,因群宗仙师日常掌管宗门大小事物以及执法权柄,此事亦要询问群宗的意见。
群宗仙师愣了一下,钟磬自登上掌教之位近甲子时间,向来只一人决事,从不会询问他人意见,虽然他宗内地位极高,同时掌管各类大小事务,但一些涉及宗门发展大计的事情,掌教从不与他商议,向来都是自我独断。
群宗仙师心中想了一会,不知掌教此时是何意,试探?还是……
不过,他未有往下想,当即便应声道:“掌教英明,初雪师妹行事向来周全,此事交予初雪师妹便在适合不过了!”
钟磬颔首点了点头,眼中深邃的目光移过:“既然无疑义,那四明天之事就交予初雪师妹处理,具体所用之人,全由师妹做主!”
“多谢掌教信任!”待她应后,纳手一拜退至人群中。
过了片刻,殿中寂静无比,钟磬再次入座之后问道:“可还有事未议?”
群宗回道:“回禀掌教,还有一事!”
“道来!”
群宗仙师眼神扫过裴不凡后:“裴师弟门下新收一位弟子,请掌教定夺!“
“裴师弟还请上前来。”
听了群宗的话,裴不凡领着谢晋缓缓走出人群,向着台上的钟磬一拜。
“拜见掌教师兄!“
“弟子谢晋,拜见掌教真人!”
二人拜后,裴不凡便开口说道:“启禀掌教师兄,这便是我所收新弟子,还请师兄为其观测。“
一般弟子入门,大多宗门掌教都不会干预,皆由门下之人负责筛选,但玄照宗却是不同,自百年前,玄照宗那场内部祸乱起,每一位入得内门的弟子,必须由当代掌教利用相衍之术,观其出生,面相,及心性,正因如此,这近百年来,玄照宗弟子不过维持在数十人之众,也因为如此,如此严格的筛选之下,才从未在内部再次出现过大的乱子。
玄照宗相衍之术,向来只有历代掌教可修习,在其相衍之术的观照下,各种险恶心思都无所遁形,是以大多数怀有异心修士,无法通过内门选拔。
相衍之术乃是上古传承下来的高明仙法,不但有窥测人心,观照尘世及趋利避凶之妙,练之大成后更能悟通自我“性“”命“之道,更有甚者,上可接天听,下可引九幽,传下弥弥天音,犹如道祖亲临一般。
便是上古时期祸乱极深的阴魔,在此之下都无所遁形。
谢晋怔怔的看着台上的钟磬,同时,接过对方深邃的目光,眼神交接之下,谢晋浑身一震,那目光好似能穿透灵魂一般,从他躯体中扫过,暮然一寒。
一阵恍惚,谢晋回过神来,见对方已经收回目光,心间涌起骇浪,秘密好似被看透了,就在他极为紧张的时候,便听见台上钟磬真人浑厚的声音传入耳中:
“既然是裴师弟新收弟子,那便由本座观测一番!”
群宗仙师点头应道:“裴师弟,还请把其弟子的生辰八字呈于掌教!“
谢晋一楞,他自小便被羽霖子收养,从未听说过自己的生辰八字,遂即他便对着钟磬几人如实说道。
半响,谢晋说完之后,钟磬笑了笑:“无妨,便只要你一缕发丝即可!”
话方落音,一道寒芒无声无息飘过,谢晋一缕发丝被割断,飘至钟磬面前,接着,钟磬虚空一指,发丝在空中如同游龙般翻卷着,遂即,一阵清光闪烁。
钟磬双手连连掐诀,一股晦涩,玄妙的意境蔓延,接着,虚空中一道惊鸿的光芒闪过,跐溜一声,空气震动,一枚双掌大的罗盘出现。
“罗生盘!“
群宗仙师惊呼一声,只见那罗生盘默然升起,盘中摆列方阙,就在这时,方阙起伏,盘中光芒冲天,钟磬虚空一指,游荡的发丝没入罗生盘中,遂即他神念沁入,口中不断念念有词,如同洪钟大吕,却听不懂是为何意。
这时,罗生盘生出了变化,雕刻着不知名图案的表面,各自向外一撑,延伸三寸有余,罗生盘表面形成三道大小不同的圆圈,把其圈入其内,就在此时,罗生盘传来咔咔咔的断裂声。
只见罗生盘三道圆圈裂成一道缝隙,由盘底拖着,向着相反的方向,蓦地转动。
起伏的方阙在转动之下跳跃的同时,虚空光芒一变,一片清辉洒下,护住钟磬灵台,他眉目一挑,神念一举刺入虚空中那缕发丝之中。
钟磬神念进入之后,心中瞬间得到了反馈信息,大多数都是谢晋在羽霖子门下学习的经历,便再无其他异常。
过了许久,闭目的钟磬按着相衍之术的脉络,不断的观测后,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就在钟磬准备收回念头之时,他周身蓦地一震,一股蒙尘的感觉应在了他的心间…… 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