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呼,山岚静谧,一轮清寒明月升起,月光下平铺皓影,月色间银光流转,仰头望去,高悬的月夜拖着清影,仿若广玉寒宫般瑰丽撩人。
月色之下,三人身影浮现,正是谢晋,叶阙,吴修三人。
谢晋被对方铺开的神念压制在地,神念如同凝固的巨石般沉重,体内法力如同泉水般缓缓流动,“雾影”跌落在三尺外距离。
吴修花刚落音,一拂袖间薄暮散开,隔绝了此方天地,谢晋心中一震,顿时耳鸣,只感觉对面吴修嘴角轻动,与叶阙二人耳语半响后便冷笑的分开。
叶阙拿起谢晋丢落在一旁的“雾影”准备拔剑向他刺去,但是过了片刻,见对方怎么也拔不开长剑,谢晋心间瞬间明白,灵剑通灵,没有他的气机,旁人哪里能够驱使。
半响,叶阙见拔不开宝剑,丢至一旁,眼神阴冷的走向他,一掌击在他的胸口间,顿时,谢晋再次吐了一口鲜血,胸口已被染成红色,眼神暗淡无光,虽已用真息护住心脉处,但依然抵挡不住这猛烈的掌势,只听一阵“咔咔咔”的骨裂声。
叶阙眼神残忍,戏谑的看了他半响,双掌便再次动了,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他拍去。
“砰砰砰砰….......”
半响,许是有些累了,叶阙见他浑身染满鲜血,气息若有若无,神色暗淡的如同风下残烛,他退开三步,神色不明的看向旁边的吴修。
谢晋缓缓的低下了头,鲜血自五孔中溢出,挂满五官,嘴中好似没有了呼吸一般,躺在地上。
吴修一挥手,以为谢晋身死,便从容的向他走去。
情形无比危险,眼看吴修便要走向他的身侧之时。
突然,他心念深处不断传来震动,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息,那气息竟然是从体外传来,正是当日九星传他的一则上乘的仙家吐纳经术“自然周天”之法,他心间犹如山崩震动,咆哮而起。
“命蒂从来在真息!”
下一刻,他心间吟念着一道口诀,只见夜空中,月色下,无数元气汇聚在他的体表,与他体内真息产生共鸣。
月色中似乎传来一道微弱的翁鸣声。
自四面八方袭来风吟,吴修面色一白,定眼看去,突然谢晋浑身银芒大盛,照亮整片天空,口中惊呼:“不好!”
谢晋眉心处亮起白色点点,自全身上下传来清脆的破裂声,识海玄关猛的开张,体内真息冲出,与神念汇聚在一起,猛然一绞:“惊神刺!”
话音凛冽,周身枯草一阵浮动,一道无形的劲气犹如锥刺般向着吴修眉心奔去......
吴修顶门一沉,身形晃了晃突然口吐鲜血,厉声尖叫刺破虚空。
“啊..........”
他附在谢晋身上的神念被绞的寸寸龟裂,脑海中似乎有无数道闷雷炸响。
吴修满面血液流下,口中猛烈喘息着,晚风吹在他身上都感觉无比剧痛,用长剑抵住虚晃的身形,心间却极为后悔,大意了,没想他对方区区低阶修士竟有如此神通。
谢晋心间如焚,怒气涌起,覆盖住全身的神念终于缓缓碎裂消失,就在这时,他猛然惊起,口中冷喝:“去!”
月影寒光之下,“雾影”蓦地阵阵雾气环绕,迸发光芒,“噌”的一声,长剑终于在他的神念调引下飞出,带着漫天的剑势,冷厉的剑光,向着叶阙倾覆而去。
“不好!”吴修暗喝一声,眼看长剑便要斩在叶阙身上,便在这琢磨的一瞬间,他眼神转动,心间有了决策。
吴修手中利剑飞出,瞬间停在叶阙眼前三寸处,与谢晋那柄灵剑相撞,迸发的火花,罡风,把叶阙掀翻在地,叶阙眼神恐惧的呆住了。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谢晋神念一分为二,脚步猛然踏至吴修眼前,口中冷喝:“惊神刺!”,神念化为锥子聚成漩涡般,带起雾霞阵阵,对着吴修袭去。
尖锐锋利的气息无形无色,吴修早已体验过这道气息的威力,但是犹豫心神全部寄在叶阙身上,对于面前袭来的人影全然没有防备,这股气息太过锋锐眨眼间便破开了他的神念护罩,猛地刺入识海之中。
“啊........”
夜空中响起痛苦的嚎叫,吴修捂着头颅在地上翻滚。
谢晋大半真息都消耗在了惊神刺之上,此间修为又精进一层,再加上吴修大意,便一下着了道,威力可想而知,惊神刺乃是专破真魂的神通,若非他修为精深,达到心通境界,否则再此全力一击之下,必然要受到重创。
这是谢晋最后的底牌,如果不是情势如此危机之下,他还不会动用此术,一来此术全力一击需要耗费太多真息,二来神念之法还只是初步领悟,不能频繁使用,不然的话会对真魂造成损伤。
若是旁人对此有了防范,此术威力却要大为减弱。
借着这一瞬间的机会,谢晋一跃数丈急促后退,向着雍和城中逃去。
“雾影”在夜空中旋转几圈后便凌空飞走。
过了半响,叶阙方才清醒过来,一旁吴修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鲜血自眼睛,耳朵,鼻孔,嘴角见渗出,黑色头发散落在脸颊处,眼神暗淡无光。
“吴,吴师叔…...”
一道略微颤抖的声音传来,吴修昏沉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缓缓起身,坐在地上调息片刻。
“大意了!”
吴修眼中重新生出了些许神采,刷白的脸上血迹已经干枯,他缓缓起身整理衣冠,眼中狠厉愈发逼人,他此时尚心有余悸,若非方才他修为精深,真魂曾经用秘法凝练过,怕是要在那不明一击之下受到极大重创。
虽是护住了识海,但却因此受了不小的损伤,至少要修养个大半年方能痊愈,吴修缓声说道:“你回去罢,切勿对旁人说起今日之事,让你父亲小心,对方有一种专门破人真魂的神通!”
叶阙紧张的点了点头离去。
吴修立在夜色下,眼中似乎阴冷之气大盛,面颊上的疤痕狰狞,口中轻道:“谢晋吗?本道记住你了…”
青元府,谢晋一身气力耗尽,眼神疲惫,四肢百骸沉重的犹如巨石,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地上晕厥过去,“雾影”落在一旁失去光芒,浑身鲜血直流。
“谢晋!”
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呼声,正是许空蝉。 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