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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新转机(4000+)

公主长安 夏忻然 5897 2021-04-06 18:14

  午后,竹里居来了一位客人,阿笙看到他时心情不自觉地稍稍放轻松了一些。

  “穆先生来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青衣的琴师缓缓走过小桥。

  今日穆先生是带了琴来的,他身后的琴童抱着的就是他的那把惯用的古琴太韵。

  “先生是要来与阿笙讨论琴艺么?”她见状不由道。

  “不错。”穆先生微微笑着颔首,“可是我看你今日似乎不在状态,可是有心事?”

  阿笙没有直说,反是将穆先生引至院中的石桌边上,两人对着坐下。

  “既然你心中有忧虑,那么此时就算再美妙的琴音恐怕也无法入耳了。”穆先生顺直了膝上的衣袍,淡声道。

  阿笙微微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不错,她现在心情烦杂,在此时听穆先生的琴音恐怕也是一种亵渎。

  “不过我今日就是来让你放轻松的。”蓦地,穆先生又微笑道。

  看着青衣琴师带着些高深意味的笑容,阿笙笑问:“先生知道我担忧之事为何?”

  “这是自然。”穆先生表情自然道,“如今云来客栈每日都能听到有人提及此事。”

  朝廷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大肆派兵远征了,如今南征之事一出,自然迅速成为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头条。

  阿笙想了想,说道:“我在南越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那里的风土、百姓皆有感情,如今朝廷要发兵南征了,我心中自是郁郁。”

  穆先生听完她说的话,神态依旧自若,眉头也不见半分皱褶,他云淡风轻道:“我方才说今日前来,会让你放轻松的,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想起穆先生隐藏的实力,阿笙心念一转,问道:“先生有妙计?”

  “非是妙计。”穆先生摇了摇头,半晌又轻轻叹了口气,只对她道,“不出数日,此事必有转机。”

  阿笙惊讶地抬头,对上穆先生平淡如水的黑眸,里头雾气缥缈,瞧不出主人眼底真实的情绪。

  阿笙是聪明人,识趣地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转机,反正穆先生既然说了不出数日,那她等着就好了。

  “此时可有心思听琴了?”

  “这是自然了。”阿笙颔首。

  穆先生笑了笑,转头取过太韵古琴,不再多语。

  就在阿笙等待的这数日里,又有一件事情占据了人们的视线——

  药膳房掌印长吏廖大人的儿子,因为打死了清河伯府的公子,被大理寺捉拿走,锒铛下狱,只待秋后问斩。

  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

  东朝一直以来的传统,皆是秋后才斩杀那些作恶的犯人,若对案子有疑问的,也可以在行刑前的时间里头提出来,本来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现在廖家上下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秋后问斩,现在都已经是九月末了啊!”廖管家哀哀地说道,“就算排个队,最迟也不过十一月头……”

  “对啊,这哪里还有时间救少爷出来呢。”

  “看来少爷这下子可是死定了……”

  “完了,这回廖家要完了……”

  其他下人七嘴八舌地跟着议论道。

  前两日廖公子被大理寺的衙役上门提走,很快,会审的结果出来了,坐实了廖公子的杀人罪名。

  清河伯府当场就表示不会放过廖家,一定要用廖公子的性命来偿还,于是顺理成章的,廖公子就被投入了牢房,只等着这个月过完,就排排队等杀头了。

  “够了!让他们都别吵了!”

  廖大人冲着门外吼道,廖管家赶紧下去驱赶外面那些下人,然后回来就看到了自家老爷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

  “老爷……”

  廖管家在廖家里头已经待了好几十年了,他是初时廖夫人嫁给廖大人时带过来的,一直以来看着廖公子长大,虽时常不认同自家少爷的一些做法,然而却也是真心对他有感情的。

  此时看着廖大人的模样,廖管家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很心疼老爷,也很伤心少爷落了这么个结局。

  就在这时,门房有人加快了步子跑进来,对廖管家和廖大人这边行了个礼,说门外有客人上门来寻廖大人。

  廖管家听了一愣,心里头想,现在廖家是个什么模样外头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在这样的时候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有人上门呢?别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吧?

  这么想着,他便问那来报的下人道:“是什么客人?你可有问清楚了?”

  “是个姑娘,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但听声音应该是挺年轻的。”那下人想了想,回答道。

  廖管家还欲再多问几句,便见廖大人挥了挥手,嘶哑着低沉的嗓音疲惫道:“让她进来吧。”

  “老爷!”廖管家想要阻拦,“万一是那清河伯府派来的人可怎么办?”

  “事情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失了儿子以后,廖大人仿佛也失去了他浑身的气力,他不甚在意地道,“最多就是被讥讽两句罢了,说完了就走了。”

  “唉。”廖管家叹了口气,走出房外想要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可是当他刚踏出厅堂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与他迎面而过。

  廖管家愣了愣,回头看去,那是个高挑的姑娘,背影挺拔,脸上戴了帷帽看不清楚模样,不过观其走路的模样却与一般的闺秀大不一样,那脚步利落有力,看着像是个练家子的。

  不好!

  廖管家心里一惊,该不会是清河伯府的人觉得仍旧不解气,派了打手上门,还想要害自家老爷吧?

  这么想着,廖管家连忙转身跑回到了厅堂。

  厅堂里,黑衣姑娘与自家老爷面对面站得很近,似乎正在说什么话,他大叫了一声“老爷”,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廖大人一个凌厉的眼风弄得怔愣在原地。

  “你有事情一会儿再进来。”廖大人的模样看上去颇有些无奈,只得对廖管家道,“也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廖大人都这么说了,廖管家也只得听从他的吩咐,悻悻地退了出去。

  里面,黑衣姑娘不知道和廖大人说了什么,很快,大约只过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那个黑衣姑娘便如来时一般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廖管家赶忙跑进去看自己的老爷,没想到正好看到廖大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老爷,那黑衣姑娘什么来头?不会是又想逼迫您什么吧?”廖管家急得不行了,围着廖大人转了几个圈,没有发现廖大人身上有什么明星伤痕,这才作罢。

  “你别转来转去的了。”廖大人缓缓地开口,声音听起来比前头的或颓然,或急躁有了几分不同,似乎坚定了不少,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廖管家刚想继续说什么,便听到廖大人有些劫后余生般庆幸的口吻。

  “我儿有救了。”

  瑶花回到周家大院,第一时间便来向阿笙复命。

  “姑娘,事情都办妥了。”她躬身朝坐在窗前的青衣姑娘行了个礼,“廖大人答应得十分爽快,同意到时候见到了人,就把口供交给咱们。”

  “很好。”阿笙点点头,淡淡道,“廖大人果然最是宝贝他的儿子。”她这是捏住了廖大人的软肋,为了救儿子的性命,廖大人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的。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后续的事情了。”瑶花道,待阿笙同意后才出去了。

  阿笙看着窗外的竹林,那片绿意依旧郁郁葱葱,廖公子秋后问斩的时间估计也得等到十一月,一切顺利的话,那时候她就能够收集齐全证据,证明母妃没有毒害父皇了。

  她的心思又回到了南征的事情上,想着穆先生前几天说的那个转机,如无意外的话,估计也就出现在明后两日了。

  次日清晨,早朝上,皇帝的案上多了许多奏折,尤其是一些快马加鞭紧急传来的奏折。

  “啪!”

  澹台瀚哲翻阅了几份奏折以后,龙颜大怒,狠狠地将奏折丢到了龙案上。

  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皆低下头,谁也不敢吱一声,天子之怒啊,谁敢在这时候贸然说话,丢乌纱帽都是小事了。

  “皇上。”

  就在百官都心有戚戚焉的时候,忽然有一人越众而出,站到了空旷的中道上。

  其他官员虽然不敢说什么话,但在这时候还是好奇,究竟是谁敢顶着皇上的怒火站出来,不由全都偷偷抬头用眼去瞄那中道上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应该是今科新进的官员。

  他向皇上俯了俯身,恭声道:“下官从荆州回来,途中所见确为属实,最开始西部只有几个县城闹饥荒,然而到了后头,饥荒已经蔓延到西部的几个大郡了。”

  文武百官此时听完,皆明了此人的身份了。

  天子每年都会派出一定数量的监察御史,代替他巡视全国各地,那么这位年轻人,看来就是今年巡察荆州的御史了。

  澹台瀚哲看着自己桌案上的那一堆奏折,其中还有大量荆州官员们的上书,有陈述灾情的,有为自己找借口的,也有说监察御史收受贿赂诬告的……总之那叫个五花八门。他在这朝堂之上经营多年,顺利取兄长而代之,这些小伎俩,他岂会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显然,之前上书的那位官员说的话是真的,荆州西部确实发生了饥荒,可是被地方官员一手遮天地瞒过了上头,直到监察御史巡察,见实在是瞒不过了,这才主动交待了事情,以博得个轻的发落。

  众臣只看到皇上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气得不轻了,然而这位新任的监察御史还敢继续弯腰说话。

  “微臣在回雒京的途中,多次遇到意外险些丧命,幸好皇上庇佑,这才……”

  “行了!”澹台瀚哲打断了他的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他快步地来回踱了两圈,唤了几个臣子出来,沉声吩咐他们开仓放粮。

  “可是……”

  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皇帝一眼,面有难色。

  “可是什么?”澹台瀚哲怒声问道。

  几个大臣吓得连忙跪倒在了地上,颤着声音说道:“可是,可是粮仓里的存粮不够呀……”

  “是啊是啊!”另外一位大臣忙不迭的附和道,“原本粮仓的存粮就不多,现在基本上都挪去给南征的将士作为粮草了呀。”

  澹台瀚哲一听,更是烦躁得又在龙椅前来回走了好几圈。

  “那就用国库的银两买!”他一甩袖子道。

  户部尚书一听这话,这还了得,连忙也跑了出大臣的队列,在下头跟其他大臣跪成了一排。

  “皇上!”此话刚一出口,户部尚书就带了哭音,引得左右同僚频频侧目,暗想这户部尚书原来也是个好戏子。

  “皇上!国库的银子也不够啊!”户部尚书一脸哀戚道,他可不敢直指皇帝说都给你修建皇陵败光了,于是只得推到了南征的头上去了,“粮仓的粮草不够南征将士们所用,于是便从国库中抽取银钱去买粮草了!”

  听着下面这些大臣们左一个哭穷,又一个说没钱,澹台瀚哲觉得真是烦躁极了。

  这些年自从他顺利登基坐上这把梦寐以求的皇椅后,他便甚少亲自主理这些事情,一般都是交由心腹大臣和他的儿子们去做,而自己就享乐去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年里头,还没有出现过这样重大的灾情,还算是风调雨顺的。

  “而且荆州的饥荒是有原因的,当地颗粒无收,涉及范围大,恐怕灾情的范围还会一再扩大,这时候就需要更多的粮草呀!”户部尚书继续道,意思坦白了来说,还就是一句话,没钱,没粮草。

  “那就把南征所用的粮草先拨过去吧。”澹台瀚哲终是挥了挥手,决定道。

  “皇上不可!”一听到皇帝这话,裴甫新就急了,站在百官之首的他朝澹台瀚哲弯了弯腰拱手道,“皇上,您若是将南征将士们的粮草都拿走了,那大军出征要吃什么呀?” 公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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