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姐,你不必这样。林风应该是说着玩的,他没有让你赔偿的意思。”王港感到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林风跟她说了什么,只能姑且这样应付地说道。
这次换成明星一脸迷惑。“他说了什么?他说想得到什么赔偿吗?”
王港无奈地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必赔偿他。明小姐,林风现在状况不太好,让他自己冷静两天吧。”
“他情况不好有我的责任,我必须要赔偿他。请你帮我问一问他想要多少赔偿吧!”明星话说得坚决,神情也很严肃,仿佛正在谈的事真是一件交通肇事罪的赔偿。
王港按着自己的额头搓了搓,一屁股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他不知道明星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他先是觉得明星想借机接近林风。特别是她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似乎是她的朋友,一直拔着脖子往病房里看,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插问了好几次,“里面真的是林风啊?”“我能进去要个签名合个影吗?”
然后他认为明星可能是个有钱人,才提出做一点补偿,借此和林风有了牵扯,最终目的则是包养林风。托林风的福,这样的女人他也见了不少。但是明星衣着朴素,脸上似乎不带着一点妆,与她的朋友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她的形象看起来与他见过的那些围在林风身边的女人不一样。
王港越看明星越觉得困惑。他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明星侧过身去,拉开身上穿的黑色棉服的拉链,从内侧的暗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冷风瞅准机会钻到她温热的怀里,害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把信封放到王港身边的椅子上,怯生生地又强装气势地说:“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一共一万两千,你先给他吧!要是他觉得不够,我再想办法。”
这下子王港和李燃都愣住了。李燃率先行动起来。她一把抢过信封塞回到明星怀里,然后拉扯着明星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嫌弃地说:“人家都没想要你赔偿,你充什么大头!赶紧跟我回去!”
明星挣脱开李燃的手,又跑回到王港面前,将信封塞到他手里,“虽然不多,但是我目前只有这么多了。害他受伤我很抱歉。”
李燃虽然知道明星为人呆板,但这一幕也让她长了见识。她抓着肩膀明星使劲摇晃,“我的傻明星,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别人都把坏事往外推,你还往身上揽。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林风了?我都跟你说了,你们不合适。”
明星被她摇得晃头晃脑,但还是执着地想要赔偿。“要不是为了见我,他也不会出车祸。我有责任。”
李燃看到明星神情严肃,看样子肯定对这事认了真。她知道此时不能跟明星讲理,明星自有一套歪理,谁也说不动她。于是她改变策略,又去拉扯明星赶快离开,并回头对着王港说:“那个钱不是给林风的啊,等我把她送回去再回来拿。”
王港看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心下有了个初步判断。他快走两步,追上两人,把钱放到明星手里,面带微笑地说:“明小姐,是叫明星吧,”真是奇怪的名字,他心里嘀咕,“这钱我们不能要。林风的伤本来就不严重,用不了这么多钱。虽然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但是受伤的费用我们会自己承担。如果你还想做点什么补偿的话,不如多来医院看看他,照顾他,这样也算帮了我们的忙了。”
他说完了就观察明星的表情有没有什么破绽。明星的严肃脸消失了。她看起来在思考,神情呆滞,像是患病的孩子。王港突然担心明星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他还想说点什么挽回局面,明星开口说话了。
“这样也可以。我一般周一到周五晚上九点之后才有空来看他,休息日如果不加班,我一整天都可以呆在医院。”
王港又陷入疑惑中。这时明星看起来又正常了,思维清楚,说话有逻辑,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他决定先留下她,再继续观察。
李燃的眼睛咕噜一转。王港的脸诚恳又憨厚,她暂时看不出什么门道。对方没有要明星的钱,这就差不多了。至于陪护什么的事,她也想不通。但是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坏处,就没有阻拦。
明星陪护的事情就这么仓促地决定了,大家出奇一致地没有考虑真正需要照顾的人的感受。而此时林风正在病房里,双眼紧闭,心情凄凉,丝毫不知道有一个人被莫名的推手推到他身边来。
明星陪护的前两天,林风始终紧闭双眼,所以她也不知道林风需要什么,她能做什么。她默默地维持着水杯里水的温度,保证林风想要喝水的时候不用等待,也不会喝到凉水。
她看到桌子上有不少水果,于是带来一把水果刀,专心地削好苹果,切成小块装盘。她又把橘子拨成瓣放到盘子里,葡萄洗得干干净净得也装到盘子里。水果盘里陆陆续续地添置里不少水果,但是林风从来没有动过它们,只是在她出门后喝了杯子里的水。
有一天,林风突然发起了烧,原因是他的伤口莫名其妙地受到感染。他退烧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明星看到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脏。她把一杯水直愣愣地递到他面前,“喝不喝?”
林风没有接过水杯,反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明星面无表情地说。
他想起身去找王港,明星拦住他,把他推回床上。“我替你去叫他进来。”
王港进了病房,明星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百无聊赖下开始思考产品开发时遇到的难点。他们说了好久的话,明星想着想着就快要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因为照顾林风的缘故,她每天晚上都要十二点之后才回家休息,项目又进展不顺,让她身心憔悴。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虽然身心受累,但是她的愧疚感已经逐日减轻。她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该做的事,不再亏欠林风。等到林风出院的那天,她的债就算是还完了。她在迷迷糊糊中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一个外卖小哥的身影。他连门都没有敲,就快速地闪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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