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下,宵禁将启。全本
李行之一行三人自北门而入,穿街越巷,步履轻快径直往李府去。有时路行偏僻无人,几人双腿轻轻一曲,直接越墙而过,倒也来得干脆
三人走在路上,周围一片寂静无声,若非几人艺高胆大,绝是不敢走着僻静小道的。即便有人在伴,跟在李行之身侧的少女也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丝毫不敢放松,好似下一刻就有什么鬼怪冲出来一般。
突然,几声尖叫,随之是物品摔得在地的声音,然后嘤嘤哭声入耳,让跟在李行之身旁少女的心高提起来
声音就在左近不远
李行之耳朵微微竖起哭声看模样当是发自女孩儿之口,惊叫不觉,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声音隐隐间,有些熟悉。
他看了看远处牌坊上写着三字:崇贤坊。
沿着巷口走几步,到了不过六七尺宽的巷曲之中,眼前是一扇丈高大门,门楣上四个鎏金大字:应国公府。
门前石狮昂首,气势迫人,但终究是巷中门庭,冷落异常朱门虽是新刷,但陈腐之气挥之不去;门上镀金铁环,耀得人眼发花,让人不觉皱眉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那狐狸精的老娘,我父亲怎么会死得这么早你老娘不是弘农杨家的贵女吗不是看不起我武家还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妖精”
一番不堪入耳的话自门内传来,随之是一阵“啪啪”大响,东西摔破声音,尖叫声,让门外巷道上几人不禁皱起眉头
突然,从正门旁边一个小角门,一个十岁左右小女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
小女童光润白皙,宽额广颐,身着高腰秀襦,头上还带着几个小件的金玉饰,虽然此时形容狼狈,但眼见着,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这时,门里又跑出来一个粉面小郎儿,面色狰狞猩红,满嘴酒气,左摇右晃,手持长鞭,嘴里骂骂咧咧的,挥鞭便向女童打去
一鞭直往女童脸上落去若是打中,怕是真要毁了相
女童看着挥打而来的长鞭,也是惊呆了
平日里,家中两个哥哥虽然对她们母女四人颇有薄待,常有苛词,但顾忌长幼伦常以及母亲娘家身份,也只敢私下里怒骂几句,哪像今日,一进门便挥鞭直往她脸上打来
就在女童绝望的时候,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手不知从哪里伸出,稳稳的握住打来的鞭子,一拉,长鞭尽落入其手。
面色狰狞、满身酒气的小郎还想怒骂几句,却被拉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就势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李行之看着眼前不过十岁左右的女童,脑中灵光闪过这不正是在洛阳见到的那个模样五六岁的小萝莉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大了不过接连两次碰到,莫不是这个世界太小或许真是有缘呢
女童早已在惊惧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大哥哥,呆了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大哥哥”小女童脆生生的,眼波流转,形容虽狼狈,但举止竟从容平静,显出一分不凡。
李行之看着女童眉眼细长上斜、脖颈均匀有力、鼻梁高挺圆润、天庭宽阔,好似有威严姿态,如龙颌首
他微微一怔,头一摇晃,把脑中念头全甩了出去再看向眼前的女童,分明就是一个雪玉可爱的小女孩嘛神色虽然镇定,但脸色粉白,显然余惊未平
这时,大门略开一缝,一个两鬓略有霜白之色,脖颈高昂,仪态高贵优雅的贵妇人带着几个奴仆,自门后匆匆走出来,面显焦急之色
她在门口略一张望,看到躺在地下的满身酒气还打着鼾声的小郎,心中微微一紧;再看到完好无损站立在旁的小女孩,才松了口气。
“二囡,告诉娘,没有伤到哪里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话未说完,就在小女孩身上查看打量起来,良久,才松了一口气。
妇人粉面含煞,拉着女童,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人,对着旁边奴仆一招呼,让他们抬上地上的人回去。
谁想,这时候,满身酒气脸色赤红的粉面小郎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出其不意的拉住妇人,油口滑舌笑道:“夫死从子,你今日便是从了我罢”话说着,就往妇人身上扑去
妇人气得满脸通红,“畜生”
“啪”
一个巴掌,打得那油头粉面的小郎儿在原地转了个圈,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旁边的奴仆都为自己小主人捏了把汗且不说弘农杨氏的名头,就是欺负寡母的大帽子罩下来,也不是他受得了的
众人小心的看了贵妇人一眼,见她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才小心的抬起人离开。
妇人也正准备离去,突然,被一只小手拉住。低头看去,正见得女童看着巷口出,一动不动。
她随之看去,却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第二日,东方早白,阳光射穿白雾
大清早,李府大门就被叩响。
门房打开门缝一看,却是一个脸上白净无须的人,声音尖利却不刺耳,心下陡然一惊李家门房或许不像那些高门大户家的一般见多识广,但有些东西听的也不少
当下不敢耽误,连忙将人请进,奉上好茶另一边,却是早已派人去叫主家和少主人去。
今天就这么多罢很晚了,还没睡的童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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