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箩儿?”
古黎思索半刻对香兰问道。
香兰摇头,道,
“奴婢进来这里不足两年,没有听说过箩儿。”
昨日宁夫人喊的那么伤心欲绝,况且这又事关到自己,很难让人不好奇。
古黎恩了一声,撑着下巴,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翻转着手中的杯子,看宁至远对她的纵容程度,古黎估计箩儿这个人是他的至亲,难不成是他阿妹?那就有趣了,这样一来她凭着这张脸定然会得到很多东西,救小小应该不是很成问题。
香兰没有告诉古黎,以前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谈论这个名字的婢女被赶出了都督府,她后来才知道,箩儿这个名字在府中是个禁忌,没有人敢提。
这时,如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眼神似乎很是惊愕,对古黎道,
“夫人说要见姑娘,还请姑娘去一趟如意宛。”
听到如兰的话,古黎愣了愣,怎么也想到宁夫人会见她,随后才站起来,
“好。”
出去院子门口,便见到了昨日的那个嬷嬷,眼神有着深意,她对着古黎点点头,示意古黎跟着她去。
古黎站在如意宛的堂屋中央,上首坐着宁夫人,她的左手边站着方才那个嬷嬷,门口还站着些丫鬟。
“你今年几岁?”
“十六岁。”
“我是青州城人士。”
听到咕噜黎的回答,再联想到昨日她的表现,宁夫人笑笑,倒是足够机灵,那么快便猜到了别人的心思。
古黎看宁夫人没有什么表示,低着头道,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我随着我爹长大,后来青州城破,我爹带着我来到了吕州城,后来……我爹因病去世,宁大公子心善,就把我领进了大都督府。”
宁夫人听完后皱了皱眉头,对着古黎道,
“坐吧。”
“是。”
古黎找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只是从头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
“抬起头来。”
古黎依着宁夫人的吩咐,抬头望向了她。
宁夫人细细的端详着古黎那张脸,很是疑惑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一样的杏眼,鼻子、嘴巴完全如出一辙,就连身高都差不了多少。宁夫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闺女又坐在了她的面前。
万嬷嬷看到宁夫人又失了神便喊了她一声。
宁夫人回过神来,抬眼望向了外面,六七月份的太阳最是毒辣,便是吕州城这样的地方也到了晌午也晒的人受不住。
“留下来吃个饭吧。”
宁夫人看着外面的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话在古黎的意料之外,她愣了半晌才道,
“是。”
古黎跟在宁老夫人身后,心里有些不太乐意,只是这个时候哪里由的了她?
到了膳厅,古黎很自觉的站在了宁夫人的身后,打算帮她布菜。
宁夫人看到古黎的动作有些好笑道,
“不必如此,坐下吧。”
竟然主人都这样说了,古黎自然便坐下了。
以前在郡府,吃饭一般都是两个人,不是她跟祖母,便跟是她跟母亲,从来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到了外祖母家更是如此,一向都是她在叽叽呱呱的说话,外祖母也没有责备过她什么。即使古黎知道食不言才是正确的,但她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嘴巴。
古黎低着头吃着饭,感觉口中在嚼着蜡。
宁夫人看着旁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想着这次是她冲动了,关系总要一点一点亲近,距离哪能一下子便拉的近的?
吃完饭后,古黎便告辞,又回去了那个院子里。
“连个解闷的东西都没有。”
古黎小声嘀咕。
过了好一会儿手抚上脸上的疤,宁至远果然诚不欺她,虽然才过了一日,但脸上的疤淡了很多,也没有昨日那般的疼痛感。
“香兰。”
“姑娘。”
“月知那边怎么样了?”
古黎出口的语气透着些忐忑,毕竟她那张脸真的被她挠的不像样。
香兰微微一笑,这才知道怕,昨日那股不怕死的劲哪去了?
想是这样想,还是尽责答道,
“宁大公子昨夜在月院宿的,听说刚刚才被夫人叫走,不过奴婢猜想公子不会因这事怪罪姑娘的。”
听到这话,古黎倒是松了一口气道,
“最好这样。”
香兰先前便是伺候大公子妾室的,那个叫白溪的姑娘长的极为貌美,便是陈姑娘也要逊色三分,但大公子对她也没有对陈姑娘这般紧张,香兰忍不住想如果昨日是陈姑娘的脸被挠成那样,那公子对月姨娘还是像昨日那般不怪罪的态度吗?
香兰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毕竟事关到她以后的前程,如果香兰真的喜爱陈姑娘,那么定然会娶她为正妻,她可不就是正室身边的大丫鬟了吗?
古黎把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刚想换个姿势便看到宁至远脸色难看的进来。
她忍不住想,香兰那个骗子,现在宁至远可不是兴师问罪来了吗?
“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什么?”
古黎刚打算怎么哭才能显的惹人心疼点,没想到他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古黎珉抿嘴唇,把跟宁夫人谈话内容告诉了宁至远,最后还很无辜的向他表示,如果宁夫人因着什么事对他发火,那一定不是她促成的。
宁至远看到古黎的表情有些好笑。
娘也真的是,竟然想让他娶了陈黎,试问谁的妻子跟自己的亲妹妹长的一模一样心里能不隔阂。
那天刚好是每月去巡逻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有些趣的便是在绿杨路那里碰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看到周围的人向她身上吐口水、砸石头,他皱皱眉头,心里虽然不喜但并没有上前去制止,后来有个小男童再次向她身上掷了一粒碎块,那个姑娘估计是受不了了,才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那个小男童。
看到她的脸,宁至远脑子里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那张脸跟他死去多年的妹妹一模一样,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他握着缰绳的手无力垂在身旁,直到好半晌才驾马走了过去,走近了看才发现两人还是有一点差距的,箩儿的肤色较着陈黎来说要深上一些,没有她肤色白。
宁至远当时没有犹豫便买下了她,但如果你对着你亲妹妹的脸也能有欲望的话,那还真的是畜生了,宁至远虽然不是个君子,性子也算的上风流,但却不是一个畜生,他对陈黎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伴君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