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不等她犹豫，直接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往会客室。经过外间时，清楚看到Susan、黎昕等人投来的惊讶的目光，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可他大约以为她想临阵脱逃，握得极紧，直到站在会客室门前，他才松了手，推开门朝里面的人道：“肖董，你好。”

　　介绍过后，洛冰和何副总都准备退出去，肖西却“哎”了一声，一下抓住洛冰的袖子。那几人都愣了一下，何副总到底老练，很快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照原计划走出门去。洛冰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手，转脸礼貌地问肖致远：“肖董，介不介意我留下来一起聊聊？”

　　“啊……”肖致远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目光滑过洛冰和肖西，神色中含了些研判，“好啊，欢迎。”

　　话是这么说，可父女间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在场，话题一时不知如何切入，竟似乎有些冷场。

　　安静了片刻，洛冰道：“肖董一定很记挂肖西现在的生活，还不错，她已经在JH工作了快一年，现在是行政部的文员。她工作很努力，与同事相处也都很好。”

　　肖致远连连点头：“好，好，多亏了大家照顾。”

　　肖西低头抠指甲，仿佛老师向家长介绍孩子在校情况时，冷漠待在一旁的叛逆少年。

　　“小西，我听说……栾婷婷想害你……你没事吧？”肖致远问。

　　这大约也是他会找到这里的原因。肖西已经猜到，栾婷婷被抓，不管作为单位领导还是作为她的情人，他很快会得到消息，了解案情后，他也一定会找过来。她突然有些好奇，情人和女儿，他这次会选择谁？

　　“没事，不就是绑架和谋杀嘛，我命大，一点事都没有，除了我的朋友一个接一个为我受伤。”她半眯起眼睛，怀着点恶意说，“怎么办呢，我偏偏就是没如你们的意。”

　　肖致远瞬间脸色灰白：“小西，爸爸怎么会……”

　　他没有说完，因为很快意识到这个其实不需要解释，肖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定不会真的这么想。她介意的，不过是另一件事。

　　“当年……你走了之后，除了工作，爸爸已经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我还特意把她调到了上海，离我远远的……”

　　“是啊，你还特意给她在上海买了房子，给她升了职。”肖西讥讽道，“你既然当初跟她搞婚外情，我都走了，不碍着你们了，你们怎么不索性结婚得了？”

　　肖致远有些难堪地看一眼洛冰，肖西很快捕捉到了这一眼，继续道：“事情做得出来还怕别人知道？”

　　洛冰缓缓开口：“肖董，我也算是栾婷婷案子的其中一个当事人，有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您不用……太过介意，我并不是喜欢到处八卦的人。”

　　肖致远点头，才接着道：“小西，我很早之前就想向你解释，只是你当时一心扑在你妈妈身上，一直不肯好好听我说话。我和栾婷婷，根本没有什么婚外情，就连……就连你撞见的那一次，我也是刚刚醒过来……”

　　“别跟我说你那些龌龊事。”

　　“小西……”肖致远有些无措。

　　“肖西，耐心些。”洛冰的声音有一种令人平静的魔力，“让叔叔把话说完。根据对这个栾婷婷行事风格的初步了解，我倒觉得，这其中是不是真有什么玄机？”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不自觉中，将称呼从“肖董”变为了“叔叔”。倒是他的猜测引起了肖西的怀疑，难道……

　　“你说吧。”肖西干巴巴道。

　　肖致远感激地看一眼洛冰，然后说：“头天晚上，我要接待一位重要客人，一起去的，还有销售总监和销售部的两个人。这事本来跟栾婷婷没什么关系的，不知道谁把她给叫上了，理由好像是她年轻漂亮，又特别能喝。我当时也没多想，去就去吧，年轻女孩在商场上，总会有一些天然的优势，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宴席上，我们这边五个人，对方那边三个，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栾婷婷其实并没有喝多少，但她很机灵，把主客哄得非常高兴，整个宴席因为她，也一直笑声不断。吃完了，大家又一起去KTV。我本来很不想去的，因为第二天就是你生日，我答应了你妈妈要陪你们，一心想着快点完事去医院。可客人兴致很高，他手上是份大单，我的人跟了有三四个月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不能冒风险惹他不高兴，只能违心坐在包房里听他们唱歌。这期间八个人又喝了不少，那边的人拼命灌我，我的人也拼命给那边敬酒，到后来，我有些晕晕乎乎的，只缩在沙发里听栾婷婷和他们对唱，觉得整个人困得不行。”

　　“好容易对方说散了，销售总监送客人去酒店，我让司机先送栾婷婷回家，再送我去医院。小西，她是你的朋友，跟你一般年纪，在我眼中，就是个孩子，像你一样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对她起什么歪心思？车开动后，她突然说，时间这么晚了，我看起来又喝得太多，现在去医院很可能会吵到你妈妈，不如先回家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去医院。我一想也是，就跟司机说，那行，一会儿送我回家。”

　　“车开了一段，我迷迷糊糊听到她说，自己手机好像掉包厢里了，让司机放她下来，她要回去找手机。当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街上没什么人和车，连的士都不好拦，她一个女孩子，我当然不放心让她独行。就让司机调头，先去找手机。结果她说不好意思耽误我休息，坚持要送我回家之后，再让司机带她去找手机。我想想也行，就答应了，然后靠着座椅又睡过去。”

　　“到了家，她和司机扶我上楼躺下，轻手轻脚关了房门。我头挨着枕头，就沉沉睡过去，实在是太疲倦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我的胳膊，我头有些疼，眼皮沉得厉害，还是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栾婷婷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一个碗。” 我若回头，你便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