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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微澜(5)

  上台阶的时候,却被一堵人影结结实实挡住。她抬头,微眯了眼,是洛冰。一旁的Denis已经得意地炫耀起来:“西,我抽了一个上上签!”

  踏上山路不久,他对她的称呼,就已经自动从肖小姐改为了西。此时手里捏着写有朱红签文的暗黄色纸张,高兴地解释:“我求的是姻缘,他们告诉我很快就会遇到我的有缘人。西,这上面说的,是不是你?”

  肖西正不知如何接话,洛冰在一旁开口了:“签文指的是你刚才在路上讲到的那位刮花你车门的美丽法国小姐。”

  Denis朝他皱下鼻子,肖西则掩唇轻笑。洛冰瞟一眼她手中的书,挑了挑眉头,居然难得地关心道:“买这个作什么?”

  肖西有些不自在地翻弄着书角:“最近突然想要练练毛笔字,准备就抄这本经书。”

  “《地藏菩萨本愿经》,好像是是佛教里的一部‘孝经’,地藏王菩萨是最孝顺父母的一位菩萨。西,你是在怀念逝去的亲人么?”Denis问得毫无城府。

  洛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平静无波却深湛如海,肖西听到自己干涩地回答:“也许吧。”

  “好了Denis,你看看她手上还拿了什么?”洛冰拍拍Denis的肩膀,“你不是说要去挂祈福牌么,银杏树在那边,我们走吧。”

  上次来时陪程适之在这棵银杏前默立许久,如今枝叶间的祈福牌越发多了,四周牵往其它树木间的红线上,也挂满尘世里最凡俗的祈求。

  Denis已经一脸好奇地仰着脖研究那些祈福牌上的文字内容,指着一块写有“XX与XXX白头到老”的牌子,邀请肖西:“西,我和你也写这个吧!”

  肖西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是指两个人要一起把头发染成白色,看起来像个老人,你确定要去染白头发?”

  Denis脸现迷茫,伸手摸了摸自己棕色的略微卷曲的头发:“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觉得……”

  “是这个意思。”一道十分肯定的声音加进来,“Denis,而且这座寺庙的祈福牌相当灵验,你挂上去之后,你所求之事大都会实现,你即便不染,你的头发也会白的。所以你写什么之前,一定要想好。”

  肖西瞟一眼说话的人,唇角上扬,再上扬,终于忍不住绽放笑容。

  而他脸上,也有一抹笑,由浅及深,最后蔓延至整张面庞,那从来深沉的眉眼间,少了刚硬,少了冷峻,多了一层柔和温暖的光晕。银杏叶间透过的几缕薄如蝉翼的阳光在那笑容上闪闪跳跃,令那耀目的丰神俊朗中,又沾染了几分孩童似的无邪天真。肖西的心莫名地重重扣一下,清晰而有力。

  Denis马上察觉了两人笑容不同寻常,忿忿不平:“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

  洛冰也不反驳,从口袋里抽出笔递到Denis面前:“中国人喜欢写合家平安、万事如意什么的,入乡随俗,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写?”

  Denis斜觑他一眼,傲然道:“这点中文我自然会。

  两人于是笑看着他一笔一划认真写好祈福牌,再踮起脚挂到高处的树枝上。

  洛冰再将笔递到肖西面前,她却没有接,找了根够得着的树枝,将空着的牌子挂上去。他看她一眼,提笔在自己的那块上飞快写了点什么,然后扬手挂到了她那牌子的上方。他个子太高,繁密的枝叶遮挡下,只露出一点隐约的朱红,再想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却是不能了。

  夕阳西下时,三人从山顶沿着台阶缓步下行。相对于灵济寺,山顶的游客要少许多,站在西山最高处向前看,白墙黛瓦的村落中偶有炊烟袅袅,再远处的W市,却是一片高楼林立的现代文明兴旺景象。两厢对比,倒也别有韵味。

  下山的路没有上山时好走,今天来得突然,肖西脚上还是早上去接机时的一双细跟系带凉鞋,此时随着一股向下的惯性作用,脚掌前半部分由起初的隐隐作痛已开始变为明显钝痛。她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到底引起了两位男士的注意,在一处陡坡位置,Denis拉住她说道:“西,我背你吧。”

  她吓一跳,连道:“没事没事。”脚下并不停歇。

  “那……你穿我的鞋?”Denis试探,同时大约自己也觉得这建议不怎么靠谱,耸一下肩膀。

  “我能走,不要紧的。”她笑了,接着打趣,“不穿鞋会影响你国际友人的形象,我可不能做这罪魁祸首。”

  跛着脚再走了两步,一个人影突然拦到她面前,借着地势,双膝微屈,手轻轻一拉她的胳膊,就将她贴到了自己背上,再扶住腿往上一送,已然将她背起,紧接着毫不迟疑地向下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过于迅速,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保住身体平衡本能地用胳膊圈住那人的脖子,再瞟到一旁Denis目瞪口呆的神情,脸开始慢慢透出红晕。

  “前面有条小路,我们从那里走,很快就可以到。Denis,山路你有问题吗?”

  Denis做个手势:“当然没问题!”

  他其实长得并不强壮,甚至略微有些偏瘦,但此刻肖西趴在上面,却感觉那后背十分宽阔厚实。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两耳的轮廓,以及耳前浓黑的鬓角。有轻微的薄荷味从他脖颈间盈盈透出来,也可能是头发,或者衣领处,肖西往前略微凑了凑,还是没辨清到底是哪里的味道。过一会儿,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耳朵边缘慢慢透出一丝粉红,又成了深红,再延伸至耳根。

  然后,就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闷闷道:“远一点,痒。”

  “哦。”她意识到自己的鼻息正好喷在他颈间,赶紧离开一点。再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么一个严肃板正、中规中矩的人,竟然如此敏感怕痒么?

  她紧盯着研究,又有了发现,走了一段路后,那抹深红慢慢褪成粉红,然后久久未曾消去。她起初没往深里想,只觉得有意思,可慢慢的,隔着夏日那层薄薄的衣料,渐渐感觉他肩背处明显的温度,再一低头,发现自己整个上身都压在他背上,霎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噌地便火烧火燎起来。

  Denis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还偏偏问出口来:“西,你很热吗?要不要喝点矿泉水?”

  她一时窘迫到极点,只用手撑一下洛冰的肩膀:“洛总,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他似乎有一丝犹豫,然后终于还是将她放下来,瞟了一眼她通红的面孔,声音有些干涩:“也好,这条路往前不远,就连到大路上了,估计再走个十分钟,就到停车场。” 我若回头,你便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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