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喜的是,使六十斤浑铁禅杖的胖大和尚,十成里有九成九是电脑优化鲁大师鲁智深了;惊的是若鲁大师也象那无名头陀一样,被人熊扯了个粉碎
啊啊啊那时真要一把无明业火点起來,把熊耳山烧成火焰山不可了
因此西门庆急急地向曾思齐问道:“曾兄,却不知那位大师,可得救了吗”
见西门庆紧紧地盯着自己,曾思齐一笑:“当时在下见情势危急,便吹起长笛,用乐音将人熊尽数引开,那位大师虽然僧袍被抓破了几处,倒是夷然无损。”
话音未落,西门庆便双手合什,长长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临时抱佛脚的样子,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武松便问道:“却不知这位大师是谁”
张青一挑大拇指:“说出來,此人亦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一条好汉他本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下提辖,因为三拳打死了镇关西,故此逃走上五台山,落发出家后,不修经卷,却是禅杖打开生死路,戒刀杀尽不平人,江湖人称花和尚鲁智深的便是”
武松拍桌道:“原來是他我久已听闻,这位鲁大师是个好男子前些ri子传说他和一个叫青面兽杨志的,占住了二龙山宝珠寺,替天行道,捕寇官军不敢正眼觑他,想不到他还曾在这里留下过一段公案”
曾思齐道:“那鲁大师却是个爽利人,便同西门兄武兄一样,和我等一见如故,彼此深相结纳,在这村中住了十数ri方去。这些天,他和杨志累次驰书相邀,请我们这里人去二龙山入伙,我这妹夫倒有几分心动,我却是婉拒了。”
西门庆便道:“贼和官,也一般。某些人是先做官,再做贼;某些人是先做贼,再做官。曾兄大才,何必拘泥于此隅倒不如出山,轰轰烈烈地做一番大事业,便不图留个高名于世,也能为百姓谋个福祉啊”
曾思齐却摇头道:“我们若走了,这里的人熊,却由谁驯去那时人熊失了口腹之欢,发起狂來,只怕为祸更烈。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吧”
西门庆心下沉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高士的心意,不是空口白话就能打动得了的。
这顿饭只吃得盆干碗净,曾思齐便带了大家,出门在村中闲步。西门庆留意四望,才发现这村舍似平常,却暗合兵家法度,一树一石,一屋一舍,都有其妙用所在,显然当初构基者心中大有丘壑。
一路行來,所遇村人都口呼“师傅”,向曾思齐躬身施礼,着这些人一个个英华内敛的样子,西门庆心中感叹:“这位曾兄,文武全材,却又教导有方,真诸葛卧龙一流的人物”
绕村行了一遭儿,走到了村后时,却见是一片墓地,西门庆便问起老英雄孙元和明教群英栖身何处。一众人等來到英雄坟前,只见坟堆七尺,故土两抔,尽管周围衰草黄花凄迷左右,但双坟并肩高立,负yin而抱阳,仍是一派慷慨豪杰的卓荦气象。
西门庆和武松上前拜倒,众人相随还礼。西门庆想起二十年前前辈血战英勇,忍不住曼声长歌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怒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西门庆拜毕起身,却见大家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曾思齐便问道:“西门兄,你所唱之歌,其间大有深意。莫非,你也是明教中人”
西门庆忙道:“曾兄误会了。兄弟不是明教弟子,只是当初有幸接触过一位查良镛前辈,他倒和明教有些缘渊。这首歌兄弟听他唱过几回,爱其歌中不惜己身,却心牵天下的大仁大勇之胸襟,因此心有所感之下,便记住了。”
曾思齐道:“原來如此。却不知这位查良镛前辈,却是何等人物”
西门庆正sè道:“这位前辈,虽然无名于大宋,却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大才。其一身十五绝,号称飞雪连天shè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外加一手越女剑,功力之高纯,绝不在江湖中任何一位泰山北斗之下。”
众人听了,无不耸然动容,纷纷道:“天下竟有如此人物我等真是井蛙蠡测,可见孤陋寡闻了”
西门庆点头道:“这位前辈常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今ri西门庆和各位有缘,便以此言转赠之,自信有此一言,足胜华屋大厦之馈”
曾思齐、张青听了,默不作声,却是暗中咀嚼西门庆赠言中之意味。
回到村中,西门庆和武松便告辞要行,曾思齐、张青哪里肯放一连留住,管待了三ri,这才置酒送路,又把出些钱來赍发王五、赵六两个公人。西门庆笑道:“曾兄、张兄也不用给他们钱,只在他们俩回程的路上,将他们平平安安送过熊耳山,就是他们天大的造化”
王五赵六闻言早已拜倒,他们这三天里被十字坡酒店的伙家们灌输了一脑门子“人熊凶猛”的传言,偏偏这传言还都是实话,怎能不叫他们胆战心惊眼前这些人都是救命的菩萨,是非要抱住不可的。
大家扶起王五赵六,给他们做出了万无一失的保证,这两位端公才收拾起恐惧,抖擞起jing神,请武松戴上了行枷,重新贴了封皮,取道往孟州城行來。
走了半ri,早來到一处繁华市井,西门庆见这里店肆林立,车水马龙,便笑道:“这必是分别时张青说的,孟州城东门外有名的快活林了”
武松了天,便道:“现在好大的太阳咱们寻个荫凉的酒楼,好好喝几碗,去去暑气”
王五赵六巴不得一声儿,忙忙地找了个宽敞透亮的酒楼进去,入座后便要帮武松开枷。武松却道:“这里已近孟州城,耳目众多,若被有心人到你们宽松我,却不是你们两个的过失这一路上承你们两个敬我,现在这枷我便多戴一会儿,也算不得什么。”王五赵六听了,都是感激不尽。
须臾,酒菜果品送上,四人便款款吃喝起來。西门庆一边呷着酒,一边四下里打量,这酒楼中高高矮矮地坐了个八分满,一个个七嘴八舌,嚷的都是打擂台的话。
听了一会儿,西门庆思忖道:“这快活林里,怎的沒有施恩和蒋门神的故事,却打起擂台來了”一时间忍不住心中好奇,便把跑堂的小二哥招呼过來,问道:“小二哥,这东一句打擂台,西一句打擂台的,却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一听,脸上便泛起愁容來,叹息一声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说到这打擂台,实在是关系到我们快活林这个集子存亡续绝的一桩大事”
西门庆一听之下“哦”了一声,武松等人也纷纷生了兴趣,西门庆便大声冲门口柜台处的老板叫道:“掌柜的,我们拉你家这位小二哥说一会儿话,你通融吗”
那掌柜赶紧拱手道:“客官请随意”
王五赵六便拉小二坐,小二哪里肯坐,只是说:“沒的反失了上下”西门庆便塞了一把铜钱过去,问道:“小二哥,你怎的说,这打擂台一事,关系到这个集子的存亡”
小二谢了赏,躬身道:“客官您是外路人,不知咱们这快活林的來历。要说快活林,不得不提咱们这里一户姓施的人家。这施家祖上却是从西域也不知哪一国來归化的,祖祖辈辈,行事都带着些儿蛮气。施家有钱,便买了孟州本处安平寨牢城营的管营來当,前前后后,也好几世了。”
西门庆点头,心想道:“嗯,这施家必是施恩的祖宗了。”
小二哥接着道:“那施家传到这一辈,出了个成气候的少爷,叫施恩,自小就好使枪弄棒,打抱不平,这一带的英雄好汉,都结交遍了,江湖上送他一个绰号,叫做金眼彪。为啥叫金眼彪因他母亲是西域龟兹來到咱中原的,碰上了他父亲,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天缘作合之下,才生下了他这一个汉化了的sè目人。”
西门庆暗暗点头:“怪道水浒传中说施恩的眼睛是金sè的,原來他父母都是西域出身,却把胡人的血统遗传在他身上了。”
小二哥一挑大拇指,赞道:“这位小施公子,却真是个有本事的。这座集子,原本也只是片荒村,后來小施公子相准了这里的地势,在这里开起了客店、酒楼、肉坊,又盖起了门面房做铺位出租。那些山东、河北的客商们翻过了熊耳山,正疲累之时,却有了这么一个歇脚的好地方,既休养身心,又发卖货物,如何不喜如何不愿因此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个四方辐凑之地,八方会聚之所。”
西门庆听着忍不住心里暗笑,來北宋的房地产行业,施恩要占一笔浓墨重彩了这正是:
谁言地煞身无技自有风流尔不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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