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这边神力才把施恩硬搀起來,那边铃涵就已经象渴马奔泉一样直冲了过來,那势头,谁想要拉住这匹烈xing的胭脂马,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武松也不行,让他手刃女人头可以,让他去拉一个活sè生香的大姑娘,他伸不出这手。
孤军奋战的西门庆只能堆起刀刮不去的笑容,冲着扑过來的铃涵拱手道:“误会误会”
这一拱手,抱起的双拳正好遮住了脸门,哽嗓,心坎等诸般要害,而且还可以上下视情况机动移动,同时垂下的左右双肘还护住了两肋,再加上一个不显山露水的丁字步往那里一站,纵然铃涵抡起王八拳劈头盖脸直砸下來,西门大官人也可以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足以得到保全。
西门庆心中有鬼,只说自己拿铜钱镖砸人家姑娘头的伎俩,被人家姑娘贼亮的眼睛给识破了,所以才跳上來跟自己讲理当然,女孩子跟男人讲理的时候,辅助手段大都是必不可少的,西门庆已经做好了吃亏的准备。
沒想到铃涵來到西门庆身前,便如茶蘼花架倒了一般,早已盈盈下拜,高声道:“小女子铃涵,拜见三奇公子”声音里满是兴奋与钦敬,哪里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旁边的施恩刚刚被武松拉起,脚还沒站稳,一听到“三奇公子”四字,“嗐呀”一声,又向着西门庆这边拜了下來,大喜道:“原來连义薄云天的三奇公子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也到了小弟施恩,拜见西门庆哥哥”
这回武松事不关己,乐得闪在一边,袖手旁观热闹,到自己兄弟已经名动江湖,武松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高兴。非常
西门庆慌了手脚,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下跪,多少英雄好汉的骨气,都这么跪沒了。当然,北宋时这种非奴才式的跪拜勉强让人好受一些,但终究好受得也有限。
眼见施恩和铃涵并肩跪在自己面前,若去拉施恩倒也罢了,若去拉铃涵,可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西门庆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笑道:“小施公子,铃涵姑娘,二位这是做甚么拜天地吗只是在下非亲非故的,这长辈的大礼可实在是受不起啊”
施恩和铃涵愣了一下,二人对望一眼,突然“哎哟”一声,不约而同地跳了起來,两张脸瞬时间羞红了一对儿。西门庆瞧着心底暗乐:“嘿嘿嘿,这才是上兵伐谋呢知道厉害了吧谁让你们脊梁骨软得跟巧克力蛋糕似的,下次你们还敢不敢”
见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西门庆便义不容辞地出手纠偏:“这位是金眼彪施恩施公子吧一路行來,久仰大名,今ri幸会,真乃西门庆之福也”
施恩脸上本來已经红了三分,现在听西门庆这一说,那层红更是滴了水一样迅速荡漾了开去,声音中更是充满了狂喜:“原來西门庆哥哥也曾听说过小弟的贱名”
西门庆急打断他道:“甚么贱名若天下行侠仗义的名头都被贱了,这世界还能剩下好人吗你一个二十一二正当年的年轻人,怎的便如此轻贱起自己來贱名二字,以后再也休提”
施恩深深躬身:“小弟谨遵西门庆哥哥教诲”
西门庆志得意满地一点头,总算找到了一丝儿宋江及时雨的感觉。他道貌岸然地咳嗽了一声,又向还在忸怩的铃涵笑道:“铃涵姑娘,你与我从未见面,却是怎么认出我來的”
铃涵偷偷地瞄了旁边的施恩一眼,却见施恩也正在她,急忙转过了头,低头道:“三奇公子的大名,江湖上的姐妹们都是久仰的啦只恨不能一见。几月前,公子去了东京后,有那太师府上蔡太师的孙小姐,画得一手好画儿,才影了公子的神采出來,后來听说又被那李师师、赵元奴临摹了去,更被那会赚钱的书局印成了画儿四下里叫卖,只怕再过一二年,公子的形象便是无不不知无人不晓了那幅画儿,小女子有幸亲眼见过的,因此一便认出來了再加上公子身边又有打虎英雄相随,那还错得了吗”
西门庆听得呆了半晌,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了偶像明星,享受起大宋头号通辑犯的待遇來。这以后要是有个马高镫短的,却让人往哪里藏身
苦笑了一下,西门庆点头道:“原來如此铃涵姑娘慧质兰心,过目不忘,西门庆佩服”
这时,铃涵却反问道:“公子过奖了铃涵却不敢请问公子,既是平生未识,你怎知道小女子名字”
西门庆拱手正sè道:“今ri我和我家二哥,路过快活林擂台,亲耳听到姑娘名字,亲眼见到姑娘义之所至,生死不顾,其慷慨勇烈处,不让须眉,比起女孩儿家那一份过目不忘的聪明來,更让西门庆敬服”
铃涵深深一福:“能得三奇公子一赞,铃涵终身叨光不尽”
西门庆正谦虚着“哪里哪里”,隔空虚扶,铃涵已经一转身,向武松深深地拜了下去:“小女子深谢打虎英雄,三枚青蚨,救了小女子一条xing命”
武松猝不及防之下,急忙撇清自己:“不是我当时我象现在这般戴着行枷,实在是有心无力”
见铃涵还是跪在地下不起來,武松一着急,便顺水推舟往西门庆这边一指,把兄弟出卖了个干干净净:“那三枚铜钱镖,正是我家三弟施放,跟我武二扯不上半丝儿关系”
西门庆腹中大叫不妙,來铃涵头上手上的医药费,是非组织起还乡团回來寻根儿不可的了
了武松一眼,西门庆暗中苦笑:“武二哥xing子直爽,被这女孩子一捉便中。这小丫头,果然是江湖风雨里历练出來的,着老实,却也是古灵jing怪,知道从我这里套不出话來,索xing就从武二哥那里下手”这正是:
豪杰义气真如铁,女儿慧黠总是丝。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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