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床榻猛的下陷,司韶在叶幸身旁坐了下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屋内静的出奇,静的连屋外良清不时传出的“借刘大人吉言,我替我家公子再饮下这一杯”“谢谢郭掌事恭喜,我家主子改日一定登门拜谢”奋力挡酒声与宾客拼命劝酒时说的”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这些贺词也异常清晰的传来。
除了屋外的喧闹声,屋内也有一种声音,异常清晰。
那就是,彼此的心跳声。
司韶向叶幸伸出手,缓缓将叶幸的一只手完全包裹于自己的手掌间。
司韶的手,不似之前几次握住自己的胳膊那样似是要把自己深深嵌入骨血般的用力。
那力道,不轻不重。只是将自己紧紧包裹住而已,而并不会让自己感到疼痛不适。
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有一瞬间,叶幸甚至因此感到了安心……
等等——这样不对!
停下,停下!!
你难道忘了他当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威胁你的事情了?!忘记他绑架姚黄魏紫的事情了?!忘记他通过耍小计俩娶你而掩盖的不可告人目的了吗?!
虽然,自己,还不知道,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
是只是为了控制自己的爹爹,还是,背后有着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企图?
在一切都清楚之前,不可以和大公子太靠近啊。
司韶的手掌依旧不轻不重的包裹着叶幸的手掌,似是为了平复她的情绪,让她安心。
叶幸不敢贸然把手从司韶的手中抽出,只是在心里抵触着他的示好与靠近。
外面宾客的贺喜闹洞房祝福声逐渐远去。
似乎是良清他们把宾客们都引到了外院。
司韶轻笑:“阿幸,我,要揭开你的盖头了。”
说完,便缓缓地的把叶幸的红盖头扯下,随手放到一旁。
红盖头扯下的瞬间,叶幸便对上了司韶凝视自己的双眼。
那双眼睛,很亮。
叶幸下意识的微微偏头,与司韶的视线错开。为避免尴尬,装作是被喜服裙子上的花纹吸引的样子,一直低着头。
司韶看出了叶幸的紧张,内心苦笑。
看来,一直以来期待的千金难买的洞房花烛,今夜是享受不成了。
看着紧张的只敢低头看着自己裙子的叶幸,司韶缓缓开口:“若是你喜欢这喜服上的花样,我明日便去吩咐他们依着这个花样再给你做几身衣服。”
“谢大公子抬爱。还是,不劳累制衣师傅了。我的衣服足够了。”
“只要你喜欢,几件衣服,并不算什么。”
“这个花样,我并不认识。似乎,不是寻常的纹样。想必,不好做吧。”
司韶笑了:“这是,独属于你一人的纹样。我可是付了那人一大把金珠啊。不过他也确实是有本事。这纹样,喜庆稳重,独一无二。我正在说服他来我们苍顺城开几家分铺子。正好那人也说他在安国呆的有些腻味,想换个新鲜地方。”
安国,莫非是——
“我特意把那‘总裁’从安国请来了,那“总裁”制衣技巧闻名天下。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听说过他。我只是想,现在我有资格了,我会尽我的全力给你最好的。”
大公子的情话,今日似是说的特别顺口啊。
叶幸从没见过这么深情款款的大公子,一时有些楞住了。
说没被感动,是骗人的。
一瞬间,叶幸简直想相信大公子一定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
他对自己的珍视,对这件婚事的重视——
胸口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胸襟的衣服缓缓的被人掀开,叶幸不由得一哆嗦。
司韶依旧是专注凝视这叶幸,可是,手却探入叶幸的前襟,紧贴叶幸胸前的肌肤。
啊!这是——
叶幸不知怎么,感受着大公子的手的温度,脑子中突然蹦出来昨天那大叔揉面团的动作。
原来,那是母亲请来——
叶幸的脸烧了起来,连连惊呼:“大,大公子——灯——”
司韶笑了笑,并没有满足叶幸关灯的愿望,反而微微使力,将叶幸压于床铺之上,自己也随之躺下,将一半的身躯置于叶幸的身体之上。
司韶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角度与力道。既把叶幸置于自己的双臂之间,又不和叶幸太过贴合,以免自己的重量让她不适
这过分的亲密令叶幸手足无措,只能一遍一遍默念今早晨母亲的教导。
可惜,默念带来的效果有限,叶幸又一个哆嗦。
“你别怕,相信我。”司韶轻笑。
这话并没有减少叶幸的轻颤,反而让她更加紧张了。
“我,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大公子——”叶幸的脸烧了起来,纵然是知道这只是为了形势而结的亲,但是她还是脸红了。
“没有想过和我啊——”司韶看上去并未生气,只是低声将叶幸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你总想过你有一天会成婚吧?你会想象有一天会和你的夫君像这样一起并坐在囍床上吧。”
司韶这话没说错,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会是谁,但是每个少女,都曾幻想过成婚时洞房花烛的情景。
在红色喜烛的照映下,夫君轻轻地挑起自己的红盖头——
叶幸轻轻的点头,她确实想过。
“那你,只要记住你的夫君是我就好。一切,都交给你的夫君。”
司韶的头发柔柔的扫过叶幸的脸庞,引起她一阵轻颤。
叶幸不自觉的小动作似是取悦了司韶。他置于叶幸胸脯的手掌更加了几分力道,不会让叶幸感到压迫的疼痛,却也紧密贴合。
他只是单纯的将手掌置于叶幸的心口处。喜悦的表情里带有几分迷恋,几分探究。
司韶这个样子,不像是要洞房,反而更像是——大夫探试病人的心跳。
“你的心跳,跳的越来越快了。”
新婚之夜被夫君这样压倒在身下,心跳快才是正常的吧。
司韶轻笑出声。“方才我甫一碰你,你浑身一激灵。心跳也是跟着跳快了好几拍。后来由渐渐平复下来——”司韶轻轻抬头,继续凝视着叶幸,“现在,它又越跳越快了。这是,你因我而起的反应。”
司韶慢慢移动手掌,又渐渐抚至叶幸的脖颈。 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