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接了新任务,这回王刚三个人终于是没有再次失去冷静,看着张易离开也没说什么,尤其是王刚,他发现张易多出去几次也好,最好是总找其组织的人,那样负责盯梢的人也能盯住更多的目标。
不管对方的情报系统多么严谨,单线联络也好,布局变换xìng消息联络方式也罢,只要是有目的xìng,只要是在联络,必然会有相互接触的过程,自己的人便能够广撒网。
王刚相信,对方的人在杭州布置的再多,也远远比不上自己和朝廷的眼线多。
更主要的是自己一边的装备够先进,钱也够多,有这样的优势,要是还不能把人盯住,自己的谍报人员全该自杀谢罪。
很快,张易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人,一直来到小店的后面那个不算是院落的院落里,张小宝出来随意地扫了眼,一共有七个人,每个人都拿着工具,有铁锹,有镐头,还有铁钎子。
挤在一起,站到了院落当中,有两个还站到了外面,小院只那么大,站不下人。
看到这七个人,张小宝心中对那个组织的重视不由得降低了些,实在是太不专业了,过来七个人手上拿的工具居然是全新的,一看平时便不是做这种活的人,想是买工具也花了不少的钱。
铁器的价格毕竟不低,大唐冶炼的地方多,但大部分冶炼出来的钢铁基本上是供应给了工业方面,尤其是枪炮和铁轨。
所以现在大唐的百姓还要忍一忍,等以后多掠夺来矿石之后,冶炼好钢铁才能用上廉价的工具。
好在七个人身上没有穿着华丽的衣服,全是粗布的,也并不新,若是七个人全穿着丝绸的衣服,张小宝就要怀疑自己和王鹃出来开个小店来对付对方究竟值得不值得。
“张哥,找来了,他们都是好手,您看得怎么挖?”张易一副我跑出去把人找来很累的样子,使劲喘息了几下,对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的目光在七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三个人直接低头,有两个人的装着看向别的地方,只有另外两个人才与张小宝对视一下,却少了干活人眼中那种独特的憨厚与小算计。
“好,现在由你负责,带他们看后面原来装杂物的屋子,看看从什么地方挖地道好,最好是要与柴火垛子连接上,为了保证消息不泄lù出去,你要管住他们,不准他们离开小店。
一会儿张家的夫人过来,你也守着他们,别让他们靠近了,现在先挖着,到了晚上的时候若是还没有做好,继续干活,你找个地方暂时休息,晚上如果还要干活的话,你依旧得盯住了。”
张小宝收回目光,对张易又吩咐一下。
张易献媚地笑笑,说道:“张哥,您放心吧,保证不让他们乱动,一会儿张家夫人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要停下来?我估mō着一下午的工夫干不完。
张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是挖地道,就要挖深一点,不然上面的土坯房子容易倒,而且地道也要挖出来最少两个出口,以免被坏人给盯住了,您说呢。”
“好,还是小易你聪明,按你说的做,等张夫人过来,他们先停停,但不准离近了,小心被张夫人的护卫个杀掉,做事情吧。”
张小宝很满意地说了一句,转身进去忙他的事情。
张易则是高兴地对着七个人一挥手,说道:“工钱少不了你们的,谁要是敢偷懒,别说我对他不客气,好好看地方,看仔细了,东家已经说了,要让地道最好是与柴火垛连在一起,你们看看,挖两条的话,哪一条与柴火垛搭配好。
我再告诉你们一下,东家人不错,晚上会给你们吃好东西,我们的店想来你们也清楚,全是肉食,你们有口福了,别傻愣着,干活了。”
七个人纷纷答应着,开始围着后面那个原来放杂物的房子看,地上也不是被他们用铁锹插两下,看看土的软硬程度如何,哪怕是柴火垛子也同样有人查看里面有什么样的柴火。
一个个显得非常认真,也非常仔细。
王刚看着抽空看了两眼七个人以及张易,愁绪马上写在了脸上,他知道张易领着七个人在做什么,那是查看地形,或许是用来伏击,或许是用来为其他的同伙做埋伏方面的准备。
暗自思忖着,今天过去之后,明天夫人若是真的想进到屋子当中吃饭,自己一方的谍报人员必须看好了那所有的路线。
与张雨和张南相互用眼神交流过,张雨两个人也是lù出了一脸愁sè,张南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找到了厨房这里,张小宝正忙呢。
张南站在张小宝的身后,想说什么又好象是开不了口,显得非常紧张,手不停地在kù子上抓着,似乎是在擦汗。
张小宝准备各种食材,以清淡滋补为主,但又不能去补大量的碳水化合物与脂肪跟胆固醇。
他可不想把母亲和岳母给吃出来妊娠综合症,但口味还要靠近浙江这里的风味,让两个人好好体验一下。
当然,现在还没有完善的各大菜系,想要吃到全的菜系的菜,只有在水云间才行,那是专门整理出来的,即使如此,也不如他和王鹃那个时候的菜多,主要是外来东西的品种还少。
现在主要是沿海一带的菜和川菜,加上京城这个政治中心的菜,至于平时能吃到了,那只有他自己给做的鲁菜和辽菜,眼下还没有辽菜这个称呼,只有在自己和王鹃那时才将将有了辽菜这个名字。
即使如此,辽菜也不被大部分人承认,尤其是江南河南的地方的人,通常不说辽菜,说的是东北菜。
那么浙菜也不可能有完善的菜系,但没有自己也要做出来,又不是没吃过,水产做的是最好的,同时还要做出来一点肉类的荤腥。
东西不少,张小宝尽量要体现食材本身的特sè,而不是用其他的调料来调,那还不如直接去买家中卖的十三香呢。
刚刚把肉用淀粉和胡椒粉给腌制上,听到声音,发现厨房中多了个人,张小宝回过头来,见是张南,问道:“小南,有事情?”
“有,啊,没有,其实,张哥,我是想问问,您真的打算让张家的夫人在那个,那个屋子中吃饭?”张南声音很轻,还看了看自己身后那门的地方,对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点下头:“当然了,不在那里吃,天天在外面坐着吃饭,安全的事情谁来负责?等着小屋收拾利索了,就把连到厅中的门给戒严,不准被人进来,即使是送菜,也要从厨房这里直接送到我们住的房间中,然后再送到小屋子里。”
“张哥,您觉得小屋子真的安全了?您不认为张易最近做事情有些不对吗?”张南向张小宝的近前凑了凑,声音变得更小。
“不对?没呀,我觉得你们都tǐng正常的,小易平时做事情也还算认真,而且能吃苦,虽然给的工钱少了,他也没抱怨过,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想跟我学怎么做卤味,等学会了以后好出去自己开店赚钱。
学就学了,我不藏sī,现在不让你们接触太多,是因为你们如果只学了怎么做东西,而没学会如何应对客人,哪怕以后把店开起来,也赚不到钱,同样的买卖由不同的人来做,是不一样的。
你们先安心当伙计,多观察,看看进来的客人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喜欢吃,等看明白了,我再把方子告诉你们。
以后由你们来做卤味,我腾出手来或许能把旁边的店也兑下来,让小店变大,我好负责做炒菜,不时的还能多教教你们,直到你们学成手。”
张小宝一副我很关心你们的架势对张南说,还把将来的事情给画个饼,但从他那朴实的样子上来看,他好象真的是这么想的。
张南先是感动一下,不管怎么说,自己四个现在还都是伙计,东家不知道自己四个人的身份,还为自己等人着想,若是换成真正的伙计,那伙计可就有福了。
可惜,真正的伙计因为给的工钱少,没有人愿意过来干活,对某些立志先当伙计都开店的人来说是个损失。
更可惜的是,东家张哥这份心算是白废了,自己四个人啊,以后没有一个会留下来当伙计。
自己找过来的目的是想把自己的身份挑明了,如此才能让张哥配合一番,唯一担心的是张哥真要是知道了太多,会变得紧张,让张易看出来什么,得怎么能让张哥在配合的时候还表现的和以前一样呢?
张南心中盘算着,嘴上说道:“张哥,您对我们是真好,可是以后我们或许用不上。”
“哦?以后想做别的?那多一门手艺也好啊,哪怕你往后不在店中做事情了,去某个地方干力气活,你要是把做卤味的本事学去,到了那里,你给雇佣你们的东家做一次让他尝尝,说不定会得到重用。
比如说你以后想要跟着一个运输的队伍出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输,是想查那个东家的事情,你必须要想办法接近他吧,那你要是会了卤味,不就是多了一条路?
还比如说你到别的地方当伙计,目的是跟踪监视人,那个店本来没有卤味,或者是卤味做的不好,你可以跟东家说呀,说你以前也当过伙计,在东家招人的时候,一听你有经验。
你在亲自给他做一次让他尝尝,不就可以很好地打入进去了吗?你说是不是,艺多不压身呀,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行业,能学,便多学,不说有多精,至少要理解,对吧?”
张小宝无所谓地摆摆手,对着张南分析着以后的事情。
张南眼睛瞪大了,嘴也张开了,听得冷汗直冒,要不是查过了东家的身份,都以为自己被东家给识破了。
可即使明明知道东家很清白,但为什么还是感到害怕呢,东家别的事情不提,非要提什么跟踪与监视,这不正是自己在做的事情嘛。
“张,张哥,您,您说笑了,我,我就是个过平常日子的人,什么打入别人内部这种不是人干的活,想想我就mí糊,怎么可能去做呢,呵呵,张哥,其实我来找您是……。”
“小南,你这话张哥我不爱听了啊,那个工作怎么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为何不能做那个叫谍报人员?我看好你。”
张小宝不等张南把话说完,又接着说起来,也不管手上有没有油,亲切地拍拍张南的肩膀,继续说道:
“说起谍报啊,我其实还有点想法,当间谍,无非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是刺探还是刺杀,都是在这个基础上。
比如说你当伙计,要有敬业的精神,要不停地暗示自己是个伙计,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要表现出来,别太冷静了,你说对不?”
“对,对,张哥,您说的对。”张南的汗又冒出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当伙计的时候有时表现的并不够冷静,因为总要去判断其他三个人是谁。
抬起胳膊蹭下额头上的汗,张南说道:“张哥,您就别说笑了,您一个卖卤味的,我一个当伙计的,离着什么谍报远着呢。”
“不远,一点也不远,身为一个谍报人员,不仅仅要从自己的专业出发,也要兼容其他专业才行,要经常去琢磨。
你比如说情报人员,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呢?我估计就跟我这个开店的人一样,是让事情顺利,按照自己的设想与计划来发展,而不是出现突然的事情。
但是呢,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滴,人生不如意十之,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你想的去进行。
比如说我今天做了五十斤的卤味,我估计全能卖出去,然后我算着自己能赚多少钱,结果呢,今天眼看着只能卖出去十斤。
这个时候怎么办?卤味要是多放盐,做的咸了还凑合,能够多放两天,那要是做得淡了呢,盐少,我是从新放盐?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客人已经习惯了吃不怎么咸的卤味了,客人不傻,我今天的淡了,然后客人看着明明还剩下很多,结果第二天一来吃,发现咸了,他们就知道是剩的。
或许从那以后再也不来我店里吃饭,那我要做的是想办法把剩下的四十斤卖出去,我可以降价,我可以赠送,我甚至可以提前关门,然后挑着担子出去卖,走街窜巷。
一边走我一边吆喝,我就直接吆喝出来,说是今天做的卤味多了,卖不出去了,所以便宜卖掉,让人来买,这样买的人看便宜可能买一些,还有来店里吃饭的人,听到我的吆喝,知道我宁肯出来辛苦,也不想着留下剩的东西明天买,他们自然第二天还回来吃。
这就是把不利自己的事情变成有利的事情,当谍报人员也是一样,危机,其实就是危险和机遇,一个好的谍报人员,在关键的时候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力挽狂澜,一个不合格的谍报人员,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心中就会想着放弃,从而在动作和表情上把自己暴lù了,你说对不?”
张小宝手上依旧在整理着食材,闲聊着与张南说他总结出来的谍报人员和厨子之间的联系。
话,很自然地从张小宝的口中说出来,张南却是已经听傻了,他感觉东家根本不是在举什么例子,而是正在说他自己一样,确实,他做的还有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东家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东家一定是随便地说说,跟寻常的人闲聊一样,并不存在别的心思。
张小宝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张南,继续说道:“举个更具体的例子,比如说你和小易,你们两个,来自不同的势力,你呢,是好人一边的,小易呢,是坏人一边的。
你想抓住他们整个势力的人,但是又不能让他识破了,同时又得防备他做出什么危害到你们势力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发现他现在做的事情,容易对你的势力造成麻烦。
于是你专业素质不行,你不冷静了,你想要马上去阻止,但是你自己的能力又不成,因为我是东家呀,我现在让他做什么,他必须要做什么,不让你做你就不能做。
否则我把你赶出去,不让你当伙计了,你会失去一个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更失去了随时把握他动向的机会,你根本不敢直接对他动手,那样会打草惊蛇。
于是你想让我配合你一下,但你却根本无法确定我在知道自己卷入了这么大一个漩涡的时候,还会不会做好一个东家的本分的事情,然后你犹豫了,你害怕了,准确地说,你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这可不行啊,就跟做菜一样,不管我吃过多少的苦,经过了多少次的练习,但有的时候我却依旧要相信直觉,在事不可为而犹豫的时候,我就放弃这种调料,因为我的直觉不能确定,我不可以去赌。
当然,我赌输了的话,无非是失去客人,但如果你是一个谍报人员当伙计,你赌输了的话,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客人了,你会耽误你势力的大事。
好了,你去忙吧,记得我的话,好好当伙计,把卤味学会了之后,以后不管做什么,或许在关键的时候便能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
张小宝说完一番话,挥挥手,示意张南可以出去了。
张南眼神呆呆转身,然后迈动着随时可能僵硬的tuǐ,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似乎从小长到现在,经历过的事情都比不上刚才那一会儿所经历的多,已经达到了几乎不会思维的地步了。
太可怕了,太吓人了,张哥今天怎么突然不像以前那么憨厚了,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又全是说自己一样?
难道,难道张哥真的是另一个某势力的谍报人员?不可能,不可能的,打死自己都不相信,但明明张哥是个开店的厨子,却说出来这等话。
莫非一切全是巧合?太巧了吧,巧到自己身为谍报人员被说出来,巧到自己过来的目的被说出来,巧到张易的身份也被说出来。
但听在心中,却真的把自己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给说开了,有如自己跟着组织中教自己的那个师傅一样,给自己讲解如何当好一个谍报人员,怎样处理事情。
自己确实还没有学完,出来做事情也只不过是提前的锻炼而已,叫实习,所以给安排到了小店当中,因为这个小店最开始的时候,似乎显得并不是太过重要,而且也不能确定能不能从小店当中得到组织需要的情报。
没想到的是,小店居然变成了一个重要的中心点,自己这个还在实习期间的谍报人员想跟另一个人换换都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来。
在坚持呆在店中收集情报和应对的时候,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恍惚间,感觉自己是在接受组织的培训一样,是的,真实的场景培训,只不过现在的培训更真实。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发生,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出现,一次次的勾心斗角,一回回的忍气吞声,一番番的焦虑忧愁。
然后还总能从东家随意说出来的话中感悟到新的谍报方面的东西,是在做梦吗?这绝对不是组织对自己的考验,不是,组织还不可能调动张夫人来配合,自己也没那么重要,需要让张王两家的主家夫人来参与的程度。
怎么办?张哥又是怎么回事儿?
张南就这样走着,想着,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门口,又在他出来的时候为他让开路的王鹃也没注意到,一直朝前走,眼看就要撞到货架子上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王鹃的声音。
“小南你傻了,愣愣地要上哪去?居然敢去厨房,跟你说多少次了,厨房不准你们随便去,你胆子不小,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以后你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
当个伙计也当不好,扣工钱,今天你进了厨房,扣你一文钱,不愿意做了,哪来的回哪去,看你那个样子。
不就是张家的夫人要过来吃饭么,把你给弄得找不到北了是不?人家张家的夫人就算是来店里,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那是看我家石头做的菜好。”
听到女东家那已经快要习惯的声音,张南一个jī灵之后,终于是停在了货架子面前,再走一步就撞上了,转回身,连连弯腰,说道:“东家,您别生气,我是太高兴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可不撵我走,刚才张哥说了,还要教我手艺呢,我一定好好做事。”
“那就快去做事情,跟我说出天花来也没用,教你手艺?这个石头,瞎说话,教会了徒弟会饿死师傅的,没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学,还不干活,看着我做什么?”
王鹃把眼睛一瞪,手又卡到腰上了。
看到她这个动作,张南连忙低头找活干,他知道要是再晚一点,会迎来一阵训骂,脑袋会被骂疼的。
看到张南刚才进了厨房,呆了有一会儿的工夫,王刚不由得在干活的时候凑到张南的旁边,低着头收拾桌子,小声地问道:“你到厨房呆了一会儿,忙什么了?女东家可是也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你出来居然没看到。”
“啊?女东家站在门口了?我没忙什么,我是……一言难尽呀,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再说,我现在心都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没有过的乱法。”
张南叹息了一声,又摇摇头,对着王刚说道。
王刚听着张南的话,更纳闷了,张南在厨房究竟遇到了什么,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呀。
众人忙着,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张王氏踩着点儿过来了,张易在后面想到前面服shì,却被张小宝给拦下,吩咐他继续在外面跟七个干活的人呆着,主要是为了让七个人老实点,别进到屋子中打扰张家的夫人吃饭。
随后张小宝把一道一道的菜做好,让王鹃给摆上来,丫鬟看着屋子中全是自己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要试毒的话。
甚至张小宝和王鹃还在聊天的时候也陪着吃点,等天黑下来之后,张王氏这才离开,同时又问了问张小宝需要其他什么东西与否。
张小宝想了想,觉得快要用不上了,于是摇摇头,把母亲给送出门。
天,彻底地黑下来了,天上的月亮也仅仅剩下那么一弯,到是让周围的星星变得更亮了。
因为今天只招待了一个人吃饭,所以东西好收拾,三个伙计很快把东西收拾完,等着东家吩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没有的话,估计可以回去了。
当然,他们并不想回去,他们想在店里呆着,盯住张易和干活的七个人。
“好了,今天你们可以早早去睡了,我和石头也过去,帮我们拿东西,外面干活的时候动静太大,睡不着。”
王鹃进到她和张小宝的卧室中收拾了一番,出来对着三个伙计吩咐,三个人同时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把要留下的话说出来,那样容易让张易起疑心。
何况在暗中还有人在监视着,若是张易离开,或者是干活的人有离开的,会有人在后面跟踪。
加上地道仅仅是开挖而已,即使挖好了,也能够再进去检查一番,相信可以找到对方做的手脚。
把门一关,从后面出去的时候,王鹃又对着张易说道:“厨房里面给你们留了不少东西吃,干活累了的话就歇歇,饿了你负责给拿东西吃,现在整个店就交给你来管了,可别出差错,我跟着石头去那边睡,动静尽量小点,别打扰邻居。”
张易高兴坏了,终于有了一定的自由,晚上的时间全归自己了,连声保证,目送着王鹃等人离去。
过了一会儿,张易还从后面借着星光看看,见真的没有别人了,转身回来,对着七个人说道:“干活,该如何做想必你们也清楚,声音小点,立功的机会来了,千万别大意。”
七个人点点头,又扎了几个火把,放在旁边备用,并对整个店铺进行检查,看看在什么地方能够做点手脚,机会来一次不容易,若是能够把张王氏给杀掉,那对组织来说必然是个胜利。
张易则是进到店中,把桌子一拼,躺在那里睡觉,约莫有一个时辰了,眼看到子时,外面进来一个人把他叫醒。
“派个人呆在后面院子外面的地方,注意藏住,给我盯好了那个院子,若是有人出来,一定要提醒其他六个人,我出去一趟,还有老五,你也出去,你随便到个地方转一圈。
若有人过来了,问起我,你们就说我去买工具了,千万别漏出马脚,我觉得店中的伙计有点不一样,尤其是张南,但还不能确定,如果今天晚上真有他们三个中的某一个过来,我们必须要改变计划才行。”
吩咐完七个人,张易离开店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并且在走的时候一直是躲在别人的房檐之下,哪怕天很黑,他也保持应有的警惕。
租来的院落当中,王鹃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她已经警告过其他三个人,不准他们晚上的时候再出去,好好休息,至于应该和她躺在一起的张小宝则是回来之后,马上就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身穿一套灰sè间杂着黑sè紧身衣服的张小宝脚下踩着一双胶底的鞋,身后还绑了一个背包,头上同样罩了跟衣服差不多颜sè的头套,只lù出嘴和眼睛的地方。
他已经在外面别人家的房子上面呆了一个多时辰了,直到张易起来,并且安排个人相继出去,他才有所动作。
他看到了那个后离开的人身后跟了自己家的谍报人员,摇了摇头,再看看张易那里,同样有人在暗处远远地吊着。
想了想,张小宝选择跟着张易,他觉得对于对方来说,张易才是最了解店中事情的,而且也是一直负责那个组织关于店铺安排调度的事情,所以张易是主要人物。
张易是挑着房檐下面黑暗的地方走,后面尾随的人则是不时地寻找藏身的地方,拿着望远镜借那微弱的星光来观察。
今天的天不怎么好,刚开始的时候月亮和星星还都不错,现在居然yīn了起来,让本就不亮的夜更加黑了。
似乎是只要今天要做的事情比较重要,因此张易显得非常谨慎,开始的时候走的并不快,不时地还停下来看看身后与周围。
跟踪他的人离他比较远,拿望远镜看的时候也是非常小心,尽量不让望远镜的镜片反光被其发现。
张易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但依旧是那样警惕,走路的时候,甚至拐过了某个拐角马上停下来,然后等着,看看身后有没有人。
有两次跟踪的人差点就被发现了,多亏是跟踪的人不仅仅是一个人,有人提前绕到前面等着,把张易可能走的路线全计算在内,在发现他停下来之后,连忙想办法通知跟在张易后面的人别走了。
如是,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张易居然绕了两圈,这才又重新选择了一条路,小心地走过去,并且速度突然加快,时而还要快速奔跑,在街巷当中留下一阵脚步声与引起的犬吠声。
跟踪他的人暗骂不已,也太小心了,让自己等人跟着的时候难度越来越大,尤其是在跑的时候,跟着跑的话,容易让他听到脚步声,不跟着跑,很可能会跟丢。
好在人手够多,经常有人估算着张易的路线,提前绕一个大圈,尽量控制脚步,在前面某个暗处等着。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张易终于是不再跑了,而是来到了一个杭州偏僻的小院落外面,四下看看,一闪人,直接从栅栏上翻了进去,也没有敲门,从一个房间的半敞开的窗户钻到屋子当中。
进到屋子当中之后,外面跟踪尾随的人也纷纷就位,各自找地方等待其出来,然后看看还会有谁也出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刻钟,屋子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更不用说出来人了,一个个跟踪的人纳闷不已。
而同样追踪的张小宝已经于两刻钟之前离开,在张易进到屋子中的一刻,他便到了这个房子的房顶上,一路跟来他几乎全是在房子上走,把以前飞檐走壁的功夫用了出来。
不到三米高的房子对他来说没有丝毫难度,他甚至可以不用手来帮助,只需要两只脚在墙上互相换着点一下就能直接‘飞’上,但他却依旧是用了手,因为这样一来,声音会非常小。
张易进到屋子中,张小宝落在房子上,马上就拿出来一个听筒,贴在那里听,结果让他听到了挪动桌子的声音,连续两次,然后便没有动静。
张小宝就立即离开房子顶,翻身而下,从后面的窗户进去,根本没有去看屋子中还有没有其他人,因为他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进了屋子,他又同样把听筒当到了地上,趴在那里继续听,几息之后,再翻出来,躲过跟踪张易的自己家的人,选了一个方向而去。
屋子中自然是有地道,他在房子上面听的时候便有如此猜测,下来进去是确定一下张易走的地方是什么方向。
沿着这个方向,张小宝不时停下来继续用听筒听,听下面的声音。
张易哪知道自己如此小心了,依旧是被人盯上,换成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谨慎,因为平时接触的人即使被抓住了,对组织影响也不是太大,除非是接线的人再一次被盯上,几次被盯上以后,才能寻到他现在要去的地方。
他知道马上要去的地方多重要,里面才是真正的组织高层人物,千万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mō着黑,在地道中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张易便停下脚步,手向上mōmō,之后一推,伴随着不大的动静,上面出现一个出口,他使劲一跳,再用手一撑,上半身已经lù了出来,同时手脚并用把身体全爬出来。
再小心地盖好这个院落没有马的马棚中的草料槽子,翻出这个院落,闪身又进到一个附近的房间中,同样拉开桌子,钻进去,把桌子再给合上,这里又是一条地道。
他相信,即使有人跟踪,同样大着胆子找到了他最开始进去的地道,然后跟着自己过来,到了马槽的地方,线索也会断掉。
哪怕找地道的人运气好,一下子便找到了,凭借刚才自己走过来时候没有听到别人脚步的动静,从而判断出身后近距离没有人的情况,他现在绝对是没有任何人能盯上了。
但他绝对想不到,在他的头上,依旧有个人用听筒不时地听一下,然后跟着他几乎是同步在移动,如影随形。
张小宝此刻心中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这回张易绝对是有非常重要的人物要见,否则也不会冒着暴lù几个藏匿地点的危险,来行事。
怪不得自己家的情报系统在杭州找不到痕迹,原来对方如此隐蔽,要不是自己以前就专门研究这个,并且身手够好,也绝对盯不住人,谁能想到那房子下面有地道,而且还是刚一出地道又进地道。
这不是开玩笑呢嘛,看样子以后还要专门培训这方面的课程,把以前自己躲警犬,躲武警的本事全拿出来教给情报人员,不然真抓不住人啊。
至于飞檐走壁的本事,那要看个人悟xìng了,天赋不好的,还是不要练为好,容易经常受伤。
一边想着,张小宝一边跟地下的张易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西湖旁边的一个院落中。
张小宝这下没有马上动,而是守在了院落的外面,同时把听筒当到地上,仔细听着,他担心张易从房子来之后,并出门,而是直接在房子中进到另一条地道里面。
那样的话,自己稍微一放松,很容易丢失目标,回去还不得让王鹃笑话死,并且也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机会。
听着听着,张小宝的眼睛瞪大了,因为他听到了水声,然后还有砖挪动的声音,他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地道的出口居然在井里。
确实不怪自己的情报系统找不到人,这种布置,似乎只有在自己家的庄子那边才有,让人想象不到之处,也有地道,没想到啊,对方也是如此做的。
张易也是这么想的,谁能猜出来自己会从井里lù头?顺着辘轳的绳子爬上来,张易这才出了院子,来到西湖边的一个树下,把绳子解开,那边拴了一只小船,跳到船上,轻划着桨,朝湖中而去。
张小宝咬着牙,点点头,暗自道:“行,你们厉害,都到了如此程度了,居然还没完,不错,但以为这样便能把自己给甩掉?哼,等着。”
一边想张小宝一边脱衣服,很快把自己给脱光了,从背包中拿出来油纸把衣服给裹好,再包的外面也裹了一层,同时还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根小竹管。
一切准备就绪,看着离开还不远,却已经模糊不清楚的船影,张小宝出溜到水中,咬着竹管,并没有马上让主管lù出水面呼吸,而是在水下凭借着肺活量和水xìng,窜出去很远的距离。
然后听着桨划在水上的动静,让主管lù出水面一点点,换口气,继续在水下窜。
张易做梦都想不到,离着自己小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用跟船差不多的速度追踪着自己,而且追踪的人还是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憨厚的,能做一手好菜的东家,真要是让他现在知道了,估计他能吓死。
毫无知觉的张易划着船,在夜sèyīn天中的掩护下,一路朝着湖中而去。
张小宝也不觉得怎么累,比起他接受的训练来说,这点体力消耗根本不算问题,再多折腾几趟也一样能坚持。
一船一人就这样在湖面与湖中前进。
张易划了大概有两刻钟,这才又换了个方向,然后朝着一条有着不少灯笼的大船而去,那里是西湖上的游船,也就是花船。
张小宝也看到亮光了,同时知道了张易要去什么地方,于是不在跟着张易的船走,加快速度,不时上来换口气,在张易的船过去之前先到了地方。
绕到船的另一面,贴着船帮,张小宝lù出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晚上的水中有点凉,看样子还要坚持好一会儿才行,该死的张易,该死的那个势力,等着自己查清楚的,一个个全抓进来,杀之前先仍到晚上的水里泡一宿。
张易的船在半刻钟之后贴到了大船旁边,上面已经有人等着他了,伸手把他拉上去,小船也给绑住。
张小宝琢磨了一下,钻进水中,拿出听筒,贴在船底,便听到有声音传来。
“洪易,可有人跟着你?”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