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城中,酒楼正在举行盛大的聚餐。后又去三水县养老,味道略有改变,今天我才让人专门制作京城的风味。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我是节度使,不是职业厨子,即便是厨子,也无法一个人做出满酒楼的菜。”
“这么说你承认你没有做菜对不“毕构抓住问题的关键。
“好,毕爷爷您有什么其他要求,直说,我能效劳的绝不推脱,您看如何”张小宝干脆不绕圈子了。
毕构伸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菜放口中咀嚼起来,过一会儿笑呵呵地对旁边的姚崇说道:“元之,你快尝尝这个爆猪肚儿,果然有种长安东市的味道。我记得是十年前还是八年前来着,京城开始流行吃动物的内脏,以前都不吃,嫌脏,后来是”
“记得记得,隆择一说我便想起来,当初是小宝他家放出了许多制作内脏的菜谱,大家才不浪费,后来各地都开始食用。
别小看了动物的内脏,只每天扔掉的便不知凡几,有吃不起肉的人家,吃肠肚肝之后,肚子里多了油水,身体好了,粮食消耗也小了。张王两家献此法乃是大功。“姚崇附和,说完话好朝着张小宝举下杯,以示褒奖。
于是一桌子老头子们纷纷表扬起张小宝和王鹃。
张小宝跟王鹃对望两眼,顿觉事情不妙,礼下于人,必有所图,老头子们一压一拉的,不晓得究竟想让自己二人做什么。
“毕爷爷,其实我们做的还不够,大唐是大唐人的大唐,每个人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因此才有我大唐繁华如春的景象,我们不敢居功。”
王鹃立即谦虚起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想拉张小宝快速离开这里。
倒不是一帮人老成精的家伙们有多坏,只是他们一定有事情要麻烦自己两个人,不然又何需行此手段
老妖精们已经修炼得不需要用眼神就能顺畅交流的程度,王鹃话音方落,姚崇马上说道:“该是谁的功劳不可抹杀,呃头几日我们问起小贝他们,你们说在汶山县,现在怎还不归来想是他们在汶山做了不少好事,见面当要好好表功一番。”
“元之说的对,正该帮他们表功,多日不见,怪想呢。”紧临着毕构的一个老头帮腔。
张小宝看对方一眼,心说你就见到小贝他们一面,你会想起他们
你能记得他们长啥样就算你厉害。
心中腹诽,张小宝口上说道:“他们回来时绕下路,打算帮忙查看下别处的水泥市场,结果跑到茂州通化县的时候因事耽搁,需把当地情况调查清楚才能归来,诸位爷爷因要到其他州府坐镇理事,却是无法在短日之内见到了,甚是遗憾。”
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桌子上的人不管是老头,还是他们带来的晚辈,皆停下所有动作,开始关注过来,不在同一层楼的则是不晓此间事,继续吃喝。
当然,既然没有安排到同一层楼,或者是进到别处的包厢而非聚集于大厅吃饭,想来他们在家中的地位不是很高,最受重视的人全围在张小宝和王鹃附近。
眼下大厅中的晚辈年岁都不大,小的十五、六岁,大的刚过三十,想来年岁太大的不是身处要职便是不适合家中倾注培养,太小的还不懂事。
他们一群晚辈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把心思放在酒菜上,一个个把耳朵的功能全集中在张小宝和王鹃的一桌上。
有两个三十来岁的人坐的桌子属于晚辈们离辜桌最近的一桌,听到老爷子们与张小宝二人说话,诧异地互相看两眼,深感震惊。
他们乃是同一家的人,来之前家中长辈重复无数次,告诉他们过来时要谦虚再谦虚,恭谨又恭谨,无论看到什么,无论听到什么,不准随意插言,张小宝和王鹃二人所做的任何动作,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你们去嘲笑,因为你们还没那个资格。
而且哪怕小宝与鹃鹃说的话在你们看来很幼稚,也必有其原因,你们不仅不能看轻他们,反而要仔细琢磨他们为什么要那般做。一个指挥千军万马与敌周旋撕杀的人,一个出计断人根基的人,岂会幼稚
二人回想来时长辈的话,现在便有些看不懂,那桌上所说的明明是普通的家常话,为何自己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种面临惊涛骇浪对撞时的紧张
其他晚辈同样察觉到在柔声细语情况下的不同气氛,认真地看着,仔细地听着,心中思付不休。
主桌上的人则是丝毫不曾觉得眼下剧烈碰撞,老头子们还在表扬张小宝和王鹃,以及小贝九个。张小宝和王鹃不停地谦虚,甚至说起有趣的故事,逗老爷子们开怀一笑。
判、宝,刚才你说的小贝他们在汶山遇到的那个县令王常还真是个趣儿人,放着衙门的事情不做,偏偏跑去给酒馆帮工,只为能让家中老母吃的好。孝也、能也、渎职也,以一家孝之小义,累万千百姓大义,不可为,不可为呀,然否”
刚刚张小宝说起弟弟妹妹在汶山的事情,让老头子们感慨不已,毕构便总结一番。
张小宝眼珠子转转,先在近前老头子们的脸上扫过一遍,又瞧瞧其他桌子旁老头子们的晚辈,深深吸口气,再重重叹息一声。
那些个晚辈逾发好奇,这是怎么了张小宝为何满脸无奈的样子
王鹃抿嘴儿笑了,对毕构说道:“毕爷爷,大义、小义的不用管,处理好便成。您等今日下午起程前往各地,我们正好也要去益州府走一趟,有顺路的正好是个伴儿,您看如何”
“只是顺路的才能成伴儿吗”毕构显然对王鹃的有选择性妥协不满足,追问。
姚崇跟着说道:“鹃鹃说处理好了,也是小贝他们的功劳,只是老头我心中不忍,小贝他们还小,正是玩闹的年岁,却生在你们这等家中,不得不早早出来做事,真为难他们了。”
“是呀,啊不是。”张小宝刚顺姚崇的话答应一声,马上改口:“其实都无所谓的,他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不做,我们不管。
作为哥哥,我对他们的态度是不鼓励、不反对、不支持、不阻碍,更不会专门为他们安排什么,他们自己有钱,做错了事情只要不伤害到别人身体,拿钱弥补便好。您等以为呢”
“我等以为不对。”毕构见面前的小宝比刚才的鹃鹃推脱的更厉害,把眼睛都瞪圆了,鹃鹃方妥协一点,你小宝马上给否决了,怎么能行<意思说你没帮你的弟弟妹妹你看看你把蒙学中的知识编成的故事,现在已经在大唐各地出版发行。
你再看看你平时都跟他们说什么把行政和经济的窍门与要点当好玩的事橡讲给他们听。
一旦他们不在身边,你便把你和鹃鹃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派过去跟随,你敢说你不支持他们”
张小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好好,多少人,我和鹃鹃考核一番,然后按照不同的性格和能力给安排位置锻炼、指点。但是先说好,打完仗我们不负责继续管了,绝对不管。”
毕构抬胳膊指画一圈:“就这个厅里我们的晚辈,其他房间和厅中的我们自己来做。”
“好,我豁出去了。”张小宝举杯。
“吃饭吃饭,要说起今天的酒菜呀,吃的真舒心,不关乎菜的好坏,主要是看到小宝和鹃鹃,我心情便莫名其妙地变好,哎呀呀,这个肘子做的可谓是肥而不腻,尝尝,都尝尝。”
毕构跟张小宝碰下杯,喝了。酒,开心地吃起来。其他老头子们同样开始用心品尝佳肴。
当厅的众晚辈们睁大眼睛,嘴微张,全是吃惊的样子,感受着现在厅中喜悦的气氛,心中激动难抑。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有紧张的感觉,原来老爷子们真是在跟张小宝和王鹃交锋,那两人一副晚辈恭敬的样子却拒绝的滴水不漏,直到把老爷们逼得没办法了才说出直白的话。
果然是大学问,不说直白的话,人家两个人不顺着走,说出来直白的话,人家马上便答应,面子给的痛快。但是,自己老爷子们的人情也算欠下了,如果绕圈子绕进去,即使有人情也是在以后的时候绕圈子还,现在却是哪天张小宝两个人需要自己家中的老爷子还人情,直接开口,想拒绝都不行。
一个个想过这些,又开始琢磨张小宝和王鹃会给自己等人安排什么活干,估计不会差了,可以正好能锻炼自己等人,老爷子们张口求人不是随便可以对付的。
张小宝吃了几口菜,旁边的王鹃碰碰他,他一转头,对着王鹃挤两下眼睛,二人便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的交流被毕构与姚崇不经意间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也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妙,先前的成就感瞬间消失,一副算计别人成功却猛然悔悟到被人算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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