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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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樰笑起来时的眼睛像是悬在夜空中弯弯的月亮,她连忙将小瓶子收好,说:“谢谢,紫昭一,我现在确实很需要这种灵丹妙药来帮助我提升巫之气!”
“你喜欢就好。”紫昭一笑着点了点头。
南樰跟楚昭玉打了个招呼,左右看了看,问:“咦,那个陈昱生呢,怎么没有来?”
紫昭一说:“他有事情要处理,来不了。”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南樰撇了撇嘴,似乎是在表示遗憾。
紫昭一远远便看见了站在宣于槡身侧的燿光了,她今天的装扮十分素雅,双眸却还是和之前一样清冽。
南樰连忙招呼他们去大堂里坐,又让丫鬟们多准备了些茶点送进来。
紫昭一正好坐到了燿光身旁的空位上,他说:“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燿光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情绪。
紫昭一又问:“最近过的好吗?”
燿光点点头,“挺好的,吃得饱穿得暖。”
她僵硬的回答让紫昭一觉得好笑,“你就那么不想跟我说话么?”
燿光侧过头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
“净巫池水在一夜之间干涸了,琥珀石魂是真的没有了。”紫昭一又说,那天他被净巫池水灼伤后,休养了几天便跟鞅阁众人搬去了胥城,后来伤口愈合后,他又去了简山之巅,却看见净巫池干枯的只剩下河床了,而坠入水底的琥珀石魂,也彻底没了踪影。
燿光的瞳孔若有若无的收缩了两下,她低声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啊,这些都不重要了,在燿光的生命里,已经成了过去式。
紫昭一见燿光情绪冷淡,便知道她说的不重要,是真的不重要了,于是他微微点头,回道:“嗯,好。”
宣于槡倒了杯茶递到燿光的面前,燿光抬起头便看见了他明媚的眼眸,她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郡主府的大门口又停了几架马车,燿光抬起头,忽然看见东里郡和东里涵的身影了。她连忙放下杯子,侧过身对宣于槡说:“糟糕,南樰还宴请了东里家的人。”
宣于槡知道若是这个时候燿光被东里家的人认出来,是要出大事的。于是他连忙站起来,对南樰说,“南樰,燿光她肚子有点疼,我先扶她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南樰回过头,却见燿光捂着肚子,低头趴在宣于槡的肩膀上,她面色苍白,看来是真的疼得厉害。南樰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说:“怎么突然肚子痛了,我一会儿让医师过来帮她看看,槡哥哥你先带她去休息吧,我让丫鬟领你们过去。”
南樰朝身后挥了挥手,叫来了两个丫鬟,说:“你们两个快带槡哥哥他们去客房歇息,顺便让医师去看看。”
南樰要留在府中招待客人,便没有陪着他们过去。
宣于槡可以走在燿光的旁边,挡住了她的脸,走进大堂的东里郡和东里涵只看见太子殿下扶着什么人朝后院走了。
紫昭一看着宣于槡和燿光离去的方向,心生怀疑。燿光刚才的样子明显是在装病,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他抬起头看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相貌清丽,年纪不大,站在她旁边的男孩年纪更小,两人身穿华服,看样子应该是来自大户人家。
果不其然,南樰上前招呼了他们,“东里家的小姐和公子来了,请落座吧。”
东里郡和东里涵分别将礼物递了过去,说:“小小心意,希望郡主喜欢。”
南樰让身后的丫鬟先收下了,笑着说:“谢谢你们啦,快请坐吧。”
紫昭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两人看,又想起了方才燿光的异样反应,总感觉他们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祁家和萧家人也来了,自从上次的斗巫大会结束后,他们两家的关系越发的恶劣,已经上升到仇人的地步了。
南樰这才说:“好了,客人们差不多已经来齐了,我们的午膳安排在后花园里进行,一会儿还有歌舞表演,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赏光。”
清平王看见女儿一天天的长大,心中十分欣慰,看着南樰的眼神中微微散发着暖光。
南樰和清平王走在最前面,客人们则跟在他们身后前往了后花园。
燿光跟宣于槡坐在后院的客房里,房门紧闭,燿光皱着眉,说:“被东里郡和东里涵看见我,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若是知道南樰今日会宴请东里家,说什么我都不会过来。”
宣于槡也觉得事出突然,想了一会儿,问他:“我之前送你的面具,你带了吗?”
燿光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在我的巫戒里,我要戴吗,会不会很奇怪,这么多人看着呢。”
“奇怪就奇怪,总比被人认出来好。”宣于槡说。
“哎,是我太大意了,我就应该天天戴着面具的。”燿光越想越懊恼,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燿光慌忙从巫戒中取出面具,往脸上一戴,随即警觉的回过头去看大门,脚步声却停在了外面。
燿光小声的问宣于槡:“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我是装的?”
宣于槡摇摇头:“应该不会,他们现在应该去后花园了。”
燿光踮着脚尖绕到了门口,猛地打开了大门,左右看看,却并没有看见人影。
“奇怪,我明明听见声音的,躲到哪里去了。”燿光皱着眉,将面具戴戴牢。
宣于槡说:“走吧,吃完饭我们就回府,以免被人发现。”
燿光应了一声:“好。”
他们离开后,紫昭一才从屋顶上跳下来,燿光和宣于槡的举止确实很怪异,可是他什么也没听见,心中的疑团依旧没有解开。
之前紫昭一跟踪过宣于槡,就是他集结兵马去寻燿光的那一次,可是中途跟丢了,不然定能够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
宣于槡和燿光跟在人群之后,南樰正聚精会神的跟身后的人介绍后花园里种着的花卉品种,气温慢慢回升,寒意已经退去了大半,折后花园里的花也盛开了许多。
南樰介绍了一圈,不经意间回头扫了一眼,却看见宣于槡和燿光已经过来了,她连忙踏步走来,刚想拉住燿光的手嘘寒问暖,却见她戴着面具,心中诧异,问道:“你怎么戴面具了?”
燿光连忙解释道:“我脸上出了红疹子,怕吓到你们,所以戴着面具。”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疹子?”南樰皱着双眉,盯着燿光面具下的眼睛,越发的怀疑。
南樰原本对燿光的态度便不是特别的信任,许是因为妘焰的关系,总是无法有好感,如今对燿光的客套,也只是因为她的宣于槡哥哥而已。
燿光说:“可能是对郡主府的什么东西过敏了,我刚才在客房里闻见了什么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南樰听后,恍然大悟,“你说月灼花啊,客房里确实放了不少,我倒是听说过有人对月灼花过敏,不过你别担心,红疹子不出两天便会消。”
南樰确实有一个朋友会对此花过敏,燿光虽然举止怪异,可南樰还是暂时打消了对她的质疑。
而此时,他们的方向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纷纷不约而同的朝他们看过来。
东里郡和东里涵同样如此,他们把目光聚集在燿光的身上,停留在羊脂白玉面具上。
东里涵扯了一下东里郡的衣角,说:“二姐,那个女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知道。”东里郡回了一句,她也觉得燿光很是眼熟,之前闯入东里府的那个人,脸上也戴着类似的面具。当时情况紧急,没有细看,可是乍一看,跟她的身形也差不了多少。
“她会不会就是上一次闯入东里府的那个刺客?”东里涵的眼中露出了几许惶恐。
东里郡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吧,眼前的这个女子,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看上去跟太子殿下很熟,他们二人的言行举止都比跟其他人要亲昵许多,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东里郡虽然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存有几分疑惑。如今他们身在郡主府,这里多得是权高位重之人,如今东里家的处境并不乐观,还是不要在郡主府中惹是生非为好。
“别想了。”东里郡见东里涵仍旧不死心的看着燿光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东里涵见状只好收回目光,乖乖点了点头。
南樰打消对燿光的质疑后,又兴冲冲的走到前面跟他们一行人寒暄了。
他们在后花园中入了座位,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糕点热茶,宣于槡和燿光坐在一张桌子旁,秦潇则和其余御卫军坐在另外几张桌前。
紫昭一二话不说,率领鞅阁人坐在了宣于槡等人的右前方,燿光回过头时,紫昭一朝她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燿光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他的笑容,微微转过了头。
南樰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许多舞女,还召集了民间最好的乐师,后花园中一时间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紫昭一问:“姑娘为何突然戴面具了?”
“方才我已经跟南樰郡主解释过了,阁主莫非没有听清楚?”燿光反问他。
“你的那些话骗骗郡主也就算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紫昭一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话。
燿光却说:“信不信随便你,我并没有要求阁主完全相信我,您的信任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燿光虽然很感激紫昭一那日跳入净巫池帮她寻找琥珀石魂,可回府之后,她便让人去胥城送了不少金银珠宝,以示感谢。
紫昭一果然被她冷淡的语气给伤到了,重重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对你而言,同样可有可无。”
“你知道就好。”沉默许久的宣于槡突然说话了,瞥向紫昭一的眼神带着冷意。
燿光抬起头,却见宣于槡眼神里带着杀意,她不由颤栗了一下,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宣于槡了,她伸手扯了扯宣于槡的袖子,说:“小声点。”
旁边有几个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微微侧目了,弄得燿光觉得很尴尬。
宣于槡却毫不在意的回道:“这有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紫昭一干咳一声:“看不出来太子殿下也会吃醋。”
“谁吃醋了?”宣于槡瞪了紫昭一两眼,硬是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燿光伸手捂住了宣于槡的嘴,小声说:“哎呀,你激动什么啊,我又没跟紫昭一做什么,这里人这么多,你别给我惹事啊。”
宣于槡的言行却让紫昭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你们两个心中有彼此,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放心吧,我今日前来参加郡主的生辰宴会,可不是为了抢燿光的。”
听到紫昭一的话,宣于槡总算放下了心,燿光却回头去看他,没想到紫昭一这么快就想通了,本来她还在苦恼该怎么摆脱紫昭一的瞩目呢。
紫昭一朝她笑了一下,说:“祝贺你啊,能够跟互相喜欢的人厮守一生。”
燿光愣了一下,怎么觉得紫昭一说的话很奇怪呢,今天是南樰的生辰,可不是她跟宣于槡的大婚之日啊,他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谢谢啊……”燿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愣了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
紫昭一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没有再说话。
宣于槡却忽然俯过身子,问:“说你呢,快决定,我们什么时候大婚。”
“哎,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快吃你的饭吧!”燿光双颊一红,端着水杯就要喝,却被开水烫到了嘴唇,她闷哼一声,呼呼的朝嘴唇吹气。
宣于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冒冒失失的,哪里有个神女的样子。”
“我现在本来也不是神女。”燿光嘟囔了一句,瞪着他。
宣于槡听后,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啊,她现在虽然还是燿光,可已经不是以前的燿光了。
几曲歌舞结束,南樰命膳堂里的人将大菜端上来,有几道菜是专门为她的宴会研发的,保证很符合众人的口味。
宣于槡和燿光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话,却没想到他们的言行举止全都被东里郡看在了眼中。不知道为什么,从燿光的动作和神态中来看,东里郡越来越觉得她很熟悉了,她心中忍不住掀起了汹涌的波涛。
她侧过脸,看见东里涵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身上,便说:“一会儿宴会结束了,我们多留意些吧。”
东里涵微微点头,他年龄虽小,观察却很敏锐,心思细腻。东里涵越是多看燿光几眼,越是能够想起自己的那位不知生死的阿乔姐姐了。
又换了几首歌舞,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果然很喜欢郡主府的新菜色。宴会结束后,南樰和清平王又和几位稍微熟悉的客人们熟络了几句,宣于槡也跟清平王打过招呼了,又各自寒暄了几句,便打算带着燿光回太子府。
谁知道回府的途中,东里郡和东里涵的马车却一直跟在后面。燿光早就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举动,便用眼神示意宣于槡,让他将马车拐进小弄堂里,围堵东里郡和东里涵。
宣于槡意会之后,全都按照她的要求照做了,东里郡和东里涵果然也跟踪他们进入了弄堂。却没想到他们两位刚拐进去,便被太子府的御卫军们给拦了下来。
秦潇上前一步问:“你们两个,为何一路尾随太子殿下?”
东里郡见他们被发现了,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有意的,也并不是对太子殿下心怀不轨,只是我心中有些疑虑,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为民女解惑。”
宣于槡从马车内下来,问:“哦?你有什么疑虑希望能够从我这里得到回答呢?”
东里郡低着头,说:“殿下,民女想知道,跟随殿下出席宴会的女子,姓甚名谁?”
“大胆!竟敢打听起殿下的私事了!”秦潇故意抬高了声音。
东里郡连忙拉着东里涵低下了头,跪在宣于槡的面前,小声说:“殿下息怒,只是那位姑娘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心中好奇罢了。”
坐在马车内的燿光心中一惊,心想她还是被东里涵和东里郡给认出来了,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故人是谁,但我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宣于槡刻意顿了一下,说,“她是本太子的准太子妃,下个月便会正式与我大婚。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东里郡连忙说:“明白了,原来是太子妃殿下,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既然我已解答了你们的困惑,还请你们不要再跟踪了,早日回家歇息吧。”宣于槡掀开车帘,坐到了燿光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东里郡和东里涵连忙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坐进马车内扬长而去。
“他们怀疑我了。”燿光说。
宣于槡却没有将这个当回事,说:“没关系,我已经这么跟他们说了,他们就算怀疑,也不敢肯定。”
“我曾经戴着这张面具去过东里府……”燿光突然说。
“什么?”宣于槡并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可能看见我的面具时,怀疑我是那日闯入东里府的人,应该没有将我的身份和东里乔联系在一起。”燿光解释道。
宣于槡松了口气,说:“那便好,只要他们不把你跟东里家想到一块去,就没什么事。” 凰权兽妃:太子殿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