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几人一路向南,看见城里却是比较繁华。
大街很宽,可容十余人并排而行。
路上行人种种,有面貌看着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带着敬畏的眼神在繁华城中张望,似乎寻找着什么。也有体魄看起来狂野健壮的山间猎户,肩扛猎物,毫不在乎邯郸的繁华向着目的地而去。
有满身风尘远道旅人,带着满脸好奇的打量周围环境,听着周围人的奇怪口音。也有一脸平淡的本地居民,没有丝毫留恋眼中繁华,径直而行。
有羽扇纶巾的才子,嘴角微微含笑,踩着优雅的步子不快不慢行走;也有短衫劲装的游侠,微微皱眉,步伐干净利落的快步前行。
有背负长剑的剑侠,在人群中站定,抬眼望天,偶尔看一眼四周,似乎在等待什么;也少不了腰盘寒刀的刀客,这四周商贩处游走,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时闪过一丝纠结,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道路两边则是各种小摊,偶尔有年青摊主见自己摊边没人,不甘心大声吆喝两声,似乎只要吆喝了,就会有人来买。
也有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静静的站在路边,每当见到小孩,就眼睛一亮,状不在意的吆喝两声,随后小孩便拉着父母……
不时看到街边空地有人卖艺,表演的好的赢得一片喝彩,收获数日口粮,带着满心欣喜的离去。也有表演得差的,却是无人问津,看着今天毫无收获,苦涩的摇摇头,打算就此离去。
只有偶尔一两人起了怜悯之心,扔给那人一点碎银,只留下那人惊愕的站在原地,满脸发呆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道路中央偶尔有数名骑着马匹的军士走过,头一名军士面色苍白,时不时打个哈欠,似是昨夜操劳过度,不过还是不时瞟一眼周围,防止有人在街道上闹事。
楚轩一行人有些惊讶与邯郸的繁华,不过却也没有过多在意,一路不快不慢的向着姜信府邸而去,不过一炷香时间,楚轩便到了一座门可罗雀的府邸,感觉有些清冷。
直到看着牌匾上的偌大“姜府”两字,楚轩方才停下,不经意间向身后瞄了几眼,似乎看见什么,轻笑一声,旋即又摇了摇头,不再犹豫,走上前去,敲了敲府邸大门。
不一会,大门便开了一条缝,忽然探出一张孩童的脸,有些清秀,也有些消瘦。
这孩童虽然年幼,大概八九岁吧,先是满脸警惕的打量了楚轩四人一眼后,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看出楚轩正是四人之首。
“不知少侠敲门所谓何事?”
这孩童却是见楚轩四人皆是少年,且皆是腰携刀剑,便将楚轩等人当成了任侠,彬彬有礼的对着楚轩问道。
楚轩见这孩童知书达理,心中有些欣赏,随后见其将自己当成少侠,索性也学着江湖人士行事风格,拱拱拳,而后才开口说道:
“我等远道而来,听闻姜信先生才华横溢,运筹帷幄,又有匡扶天下,救黎民于水火的志向。特来拜访,不知先生此时是否空闲?”
这孩童听到楚轩对父亲的夸奖,心中十分高兴,有些严肃的脸上也是不禁露出点点微笑,心中对楚轩等人的警惕却是微微放松,
可又听到楚轩得人来拜访父亲,心中虽然高兴,刚想将楚轩等人迎进府中,不过却突然想起父亲的交代,这些天不接见任何客人。
顿时有些为难了,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楚轩等人一眼,接着带着歉意的开口说道:
“父亲这几天不见客,少侠请回吧。”
楚轩见此有些失望,不过却并不意外。而后也未强求,便向这名孩童告辞一声,回到客栈。
而这名孩童回到府中,将有游侠前来拜访之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姜信,姜信闻言,摇头失笑,又不禁叹息一声:
“虎父无犬子啊……”
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孩童。
第二日,楚轩等人又来到姜信府邸门前,似乎刻意等了片刻,才再次上前敲了敲门。
还是那孩童探出脑袋,见到还是楚轩等人,有些歉意的说道:
“少侠,父亲今日还是不见客。”
楚轩闻言也不意外,只是这次拿出一份书信,递向这孩童。
“可否帮某将这封信交给你父亲?”
那孩童见状犹豫一下,想起父亲也没说不能收别人的信,加上心中对楚轩等人有点愧疚,便接下来。
楚轩微微一笑,随意的撇了眼远处的人群,事成!
“那我等便告辞了,明日来见。”
那孩童闻言却是苦笑一声,忍不住对着楚轩劝说道:
“父亲这段时间想来都不会见客的,少侠这几日不用来了。”
楚轩停下了,转头看向那孩童,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
“说不定你父亲收了这封信愿意见某了呢?”
孩童见状,知道没办法说服楚轩,也不再劝,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楚轩等人慢慢走远。
待楚轩等人走远,那孩童看了眼手上的信封,有些好奇,那人怎会如此自信呢?
不过却是没有私自拆开,随后关上大门。径直来到父亲书房。
“父亲,昨日那几名少侠又来了,还交给我一封信。”
姜信闻言后大惊,刚想呵斥一声,却看见眼前这张消瘦的脸,却是狠不下心肠,只得叹息一声,复杂的问了声:
“信呢?”
孩童见父亲表情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连忙将信交给父亲:
姜信接过信封,叹息一声。
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这一点!
旋即心带侥幸的拆开信封,小心翼翼抽出书信,缓缓打开……
随意扫了一眼,姜信却是瞬间呆滞,双手也不自觉一抖,那份信也缓缓飘落,挽出一个凄凉的形状,无声的掉落于地。
而姜信却似乎对此浑然不知,又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浑身如筛子一般忍不住颤抖,心中那仅存的侥幸瞬间化为绝望。
僵硬片刻后,看了一眼眼前瑟瑟不安的孩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而后有些悲凉的惨笑一声,
“哈哈哈……虎父无犬子啊……”
良久,似乎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悲愤,仰头望天,开始似乎在低喃着什么,慢慢那低喃声慢慢变大,到最后竟然怒吼出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只剩下那孩童满脸无助而有担心的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父亲,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却又强自忍住,忽然,孩童似乎想起什么,连忙跑到父亲身边,捡起地上书信,却发现…… 人族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