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程嘉甯一愣，赶忙跑过去扶住她，但后者的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血从她的鼻孔和眼睛里流淌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丧尸片中的女鬼。

　　“医生、医生在哪里！？”程嘉甯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脸上的血，程正聪一个箭步从门口跑了进来。

　　他赶忙接过俞敏，刚准备抱她送急救，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程嘉甯愣了一下，赶忙把耳朵贴过去。

　　“最、最后一句话是……”俞敏颤巍巍地说，“甯甯，妈妈爱你……”

　　“妈……”程嘉甯刚刚强忍回去的的眼泪决堤，“妈……你别吓我……”

　　“敏敏……”程正聪眼泪纵横，他的嘴唇干裂开了皮，这个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沧桑。

　　“一个大男人……哭鼻子丢不丢人？”俞敏颤巍巍地伸手抹掉了他的眼泪，“这样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我还有机会和你们当面告别。”

　　“是时候说再见了……”俞敏轻笑，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伸手想要摸一下程嘉甯的脸，只不过刚触碰到她的脸、手忽然垂了下去。

　　程嘉甯的眼泪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根本就收不住，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刻，才发现自己难过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像是有一块棉絮塞在嗓子眼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眼球十分胀痛、像是要挣脱眼睑的束缚掉落出来一样。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居然是这种感觉，原来电视上那些动不动就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场景都是骗人的。

　　“敏敏……”程正聪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蠕动，完全听不到他是不是发出了声音。

　　他精神恍惚，看起来就像是行尸走肉，不应该说是像，其实就是。

　　程嘉甯呆滞地眨了下双眼，睁开眼的瞬间天空都变成了灰蓝色，空气也变得浑浊不堪，压抑的让人喘不开气。

　　程嘉甯越来越讨厌医院了，代表着新生的医院同时也代表着死亡，如果真的有现实和彼岸，医院应该是这两个地方的中枢吧。

　　迎接新生、送走衰老。

　　床上襁褓里的羽真谦忽然哭了起来，空气中仿佛出去注入了活力。

　　“爸……”程嘉甯声音哽咽，她伸手在程正聪的面前晃了晃，“妈走了……”

　　“嗯……”程正聪的所以弱不可闻，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妈走了……”

　　“就像妈说的一样，那就是还有机会和我们告别……”程嘉甯哽咽了一声，鼻涕泡都出来了，“我和羽真彻的姑姑前天也走了……”

　　“她走的十分突然，突然到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程嘉甯根本说不下去了，她忽然有些害怕，她害怕她有一天也会这样突然离去。

　　没有任何人在意过她的存在，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存在过。

　　这三个月忙于生产，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写她的小说，但凡写小说的人多少都有点儿文艺病，得抑郁症的人更不在少数。

　　“人都会离开，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程嘉甯挤出一丝笑，说。 盛宠蜜恋：高冷男神逗比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