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哥的大喜日子,结果他哥旧病复发,躺在病床上下不来。
霍毅东被姆妈勒令,替兄娶妻。
换上红色的喜袍,霍毅东怎么看怎么怪异,他可从来没穿过这么明艳的颜色的衣服。看着西洋镜里面宽肩窄腰,身材魁梧的自己,他剑眉一敛,面无表情地出了门,去牵住新娘的手。
入手一片细腻软滑,霍毅东一怔,皱着眉看她这双纤纤玉手。不是说,这新娘是个出身贫瘠山村的农女么,这双手青葱水嫩,完全不像做苦活的农女之手,反倒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忍不住、用力地捏了一下。
那只小手顿时颤了一下,正欲缩回,又被他粗粝的大掌紧紧包拢。
他是军人,力道很大,握得她手儿疼。大红盖头下的红唇恨恨地咬了咬。
霍毅东在旁人的一声声恭贺中,顺利完成了礼仪。
他松了口气,总算完事了。正要回去把喜袍换掉,他姆妈就拉住他——
“阿东啊,你得去揭红盖头,不然把新娘扔婚房里,算什么事儿?”
霍毅东想,不就是揭个盖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点也不担心新嫂嫂今晚见了他的模样,以后大哥回来了,会穿帮。
毕竟,他跟大哥的容貌是很相似的。
走进布置得喜庆的婚房,房里杵着的两个丫头和一个婆子,看到他来了,便退了下去。
瞧,就是平日里朝夕相对的丫鬟婢女,都没一个认出他来。
房里再无一人,昏黄的灯光笼罩在红色的床前,朦胧暧昧。
霍毅东步伐沉稳地走近,直接抬手,掀起坐在床上女子的头盖。
一张娇美灵秀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她肤色莹白如玉,面容似冰雪般地清冽绝艳,当长睫微掀,与他四目相对时,他手一抖。
不是惊叹她的美貌,而是……
“怎么是你?!”一声惊呼。
红衣女子定定地看着他,绽开一个笑容,“难道你不知道,要娶的是我宁惜?”
分明就是他们霍家向她提亲的,指名道姓要娶她做霍家大少奶奶,现在他又做出这副惊疑的模样干什么?
霍毅东平静的心境霎时被打破,这个女子,正是之前跟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女人。
她竟然一跃成为他的长嫂!
看到他变幻的神色,宁惜顿时觉察到什么。她是霍家要娶的人没错,那么错就错在……她失声问道:“莫非你不是霍衍洛?”
她脑子还算灵活。霍毅东冷声说:“霍衍洛是我兄长。”
“什么?”宁惜腾地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当初稀里糊涂地,跟他有了一夜。事后他说愿收她为姨太太,但宁惜怎肯甘于做妾?就非要做正室夫人。
由于她贫贱的身份,霍毅东自然是不能予她的,便索性不负责,留下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睡了她,不但不肯娶她,还给她扔钱,这是把她当成娼馆揽客的妓女了?宁惜气恨不已。
不想,一个月后,京城司令府来了人,给她下聘,指名道姓要娶她为霍家大少奶奶。
她知道他姓霍,是京城司令府的人。当时她还想,这个臭男人还算负责任。
结果嫁过来,才晓得嫁的是这个男人的哥哥!
“既然是你哥娶的我,那么他人呢?”宁惜很快冷静下来,质问道。
身份被识破,霍毅东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他在医院。”
看到她惊愕的表情,他又一道补充了,“没错,他身在医院,婚礼是我替他完成的。”
“……”
宁惜呆了两秒,开口嘲讽,“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你替兄娶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霍毅东冷盯着她,“你以为我想这样?”早知道大哥要娶的村女是这个女人,他决计不会让她嫁进门。
现在嫁也嫁了,已由不得他们两个。霍毅东说:“那件事,不准说出去。”
傻子才会说出去,宁惜别开脸不看他。
“说话!”他蓦地加重语气,吓了她一跳。
“知道了!”
霍毅东盯了她一会儿,就转身走了,他要回去好好想,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