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霍衍洛这样风流的人物,本就不安于室。
况且他还生在权势军阀之家,他更该花天酒地,游戏人间。
若不是因为他命中带煞,天生就受阴咒,想来他的妻妾们都得挤满整个西院了吧。
现在他半夜拂袖离开,不知道会睡到哪去?
书房?宁惜不认为他会那么老实。
她心塞塞地想,他大约是去了他那个通房丫头那里了吧?
虽说他不能跟别的女人行房事,但他现在都已经跟她在一起了,应该能破了那个阴咒了吧?
脑中思绪纷乱,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五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大少爷半夜出了主卧,去了丫头小柳的房里的事,一个早上就传遍整个司令府。
就连北院的老夫人都知道了。
司令夫人很生气,两道秀眉扭得快打结了,一定是那个叫小柳的贱蹄子叫丫头们四处宣传,弄得人人尽知的。
“方嫂,你去西院叫那个通房丫头过来!”
不消片刻,小柳盈盈进了南院的门。
“小柳见过夫人。”
她低垂着头,一派乖巧老实地站在她面前。
司令夫人哼了一声,说:“抬起头来。”
小柳听话地抬起头,那双椭圆的杏眼儿水光粼粼,看起来单纯无辜。
“倒是个长得娇俏的,”司令夫人刚说,就看到她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喜色,不由冷笑,“别以为我夸了你,就有意抬你为姨太太。就你这样子,别说是当姨太,便是给惜儿提鞋都不配!”
小柳咬唇,将不甘和愤恨咽了回去。“是,小柳自是不能跟大少奶奶相比的。”
“你知道就好。说吧,昨晚大少怎么去你那里了?”
小柳扭扭捏捏地说:“大概……是大少爷想起了小柳了吧……”
砰地一声,司令夫人气得拍桌,“是不是你勾引了他?”
小柳赶紧下跪,“夫人冤枉,我从未勾引过大少爷,他之所以……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大少奶奶不愿与他……行房。”
司令夫人愣住了,那小两口,莫非是闹别扭了?
咳了一声,严厉地问道:“昨晚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被司令夫人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小柳整张俏脸顿时红得要滴血。
看她支支吾吾的不说,黑溜溜的眼睛转动着,司令夫人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冷喝:“你若不诚实说来,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然后逐出府门!”
小柳大惊,抖了几抖。她一直以为,司令夫人就是个温柔善良,又爱好下棋的人,正是因为这种贤良品行,所以才会得到司令大人的专宠,并且二十多年不曾纳妾抬姨娘。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司令夫人也是个狠角色。
“昨晚……我没有跟少爷……”她声音弱弱,想到昨晚的旖旎,她脸上红晕更甚,一时有点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了!”
被司令夫人那么一威吓,小柳磕磕巴巴地说了,“昨晚他让我帮他……帮他捋……管!”
说完,小柳快羞死过去,捂着脸不敢看司令夫人。
而司令夫人也是老脸一红。恨恨地说了一声混账。
其实她也不知道霍衍洛的阴咒算不算破解了,毕竟他已经跟宁惜结合。但凡事未必,还是小心为妙。
此后,霍衍洛都没再踏进宁惜的房门,只是有一次出去跟人吃酒,喝醉了回来就糊里糊涂进了她的房,按着她做了一次。
那一回,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及纳妾的事,但关系终是不冷不热。
很快到了月底,家里收到了电报,司令即将回京!
阖府上下一片欢喜,离家半年的家主终于要回家了!
随着霍司令的回归,给霍毅东娶妻的事,就该要提上日程了。
半个月前,府里办了舞厅,邀了京城各家名媛来相聚,其中,叶家的小姐就深得老夫人的欢心。
今儿,她又上府来看望老夫人了。
这位叶小姐是政厅部长的千金,人生得漂亮伶俐,当真是家世好,容貌好,学历也好。
听说她还是个留洋大学生,十分有见识。
“曼君学的是什么专业啊?”司令夫人不禁有些好奇。
叶曼君笑着说:“是心理学呢。”
老夫人不太懂,听着又觉得高大上,“心理学啊,这个好!”
“当然好啦,”叶曼君美眸一转,看向一旁喝着柠檬水,吃山楂片的宁惜,声音清脆,“我还能看出来,吃这些酸甜之物的大少奶奶,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话落,宁惜惊得一口水喷出来。
老夫人又惊又喜,盯着宁惜,眼睛发亮。可到底没能确定,便说:“你又不是学医的,怎么看得出来我这孙媳妇是有喜了呢?”
叶曼君笑笑,“我不是学医的,但好歹也算得上一名研究心理的医生。老夫人若不信,尽管请郎中来瞧!”
眼看老夫人跃跃欲试,司令夫人也蠢蠢欲动,宁惜僵着脸,讪笑,“不过是玩笑话,您不要当真……”
“怎么当不得真了,大少奶奶嫁过来,好歹也快两个月了吧?”兰婶的意思是,合该怀孕了。
老夫人说一不二,当即请了郎中来瞧。
结果郎中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少奶奶已怀孕三月!”
“三月?!”一屋子的人震惊了,三个月前,宁惜可是还没嫁进门呢。
顿时,各种各样的目光像利箭似的,嗖嗖地往宁惜射来。
宁惜脸色发白,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老夫人面色很不好看,现在一屋子的人,都得知三月身孕,这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只怕司令府要沦为全京城的人的笑柄!
“你这误诊的庸医,给我滚出去!”老夫人轰走了人,又叫来两个闻名京城的大夫——
“恭喜老夫人,少奶奶怀孕一个半月有余!”
司令夫人松了口气,正要叫管家拿来大洋打赏,另一大夫便失声说:“不不不,少奶奶这明明是三个月的身孕!”
这两人都是享誉盛名的大夫,怎么答案都不一样?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怒道:“究竟是一个半月,还是三个月?”
两大夫异口同声——
“三个月!”
“一个半月!”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