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来提亲的时候,宁曦在花园玩。
她远远就看到萧家父母提着礼品去了正厅,那神色看起来颇有点故事。
宁曦当即就跳下了秋千,正欲跟去看个究竟,就被贴身女仆拦住了。
“二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不能去正厅凑热闹。”
“为何?”
“因为萧老爷是来咱们府上提亲的。”
提亲二字落在她耳朵里,她眼皮子一跳,追问:“提谁的亲?”
“当然是表少爷呀。”
宁曦跺脚,“我问的是萧景月那厮要跟谁提亲!”
女仆面色古怪,“暂时……不知道。”宁公馆可不止一位小姐,所以萧家是为谁而来,暂不知晓。
不过,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向二小姐提亲的,毕竟那位表少爷跟二小姐“渊源”较深。
宁曦也是这么想的,感觉萧家要提亲的是自己。
她也不想这么自作多情,但是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她脑海中不禁浮现萧景月俊秀的模样,心下有些别扭。
他应该不可能看上她的吧……?念头刚闪过,她又立刻否定。不对,她长得这么貌美,他看上她的美色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小姐她看不上他!宁曦捧着脸想着。
她待在花园里无聊地抛石子,半个小时后总算等到萧家的人出来了。
她不禁站了起来,看到她爹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欢欢喜喜地送着那两位出大门,一副恭送亲家的模样。
宁曦心里咯噔一声,她那个蠢爹不会真把这件亲事应下了吧?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假如应下了,她会不高兴,不情愿,不甘心。假设没有应下,她应该……应该会松口气吧?这时她发现摸不准自己的内心了。
“曦儿,这边来。”她姆妈朝她招手。
宁曦猜想一定是有事要告诉她,而且还是关于萧家提亲的。这么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她那个爹心情十分愉快,兴致很好地跟她搭话,“刚刚萧家来提亲了,你知道吧?”
宁曦张口,正要说话,宁旭光直接说道:“就是你姐姐涵儿。”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她震住了,呆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耳根子发热,她咬唇,压下那股羞耻感。
天,她竟然自作多情了,真是天大的失误!
耳边,是宁旭光得意的语气:“我就知道景月那孩子跟我们宁家有缘,天生注定要做我宁旭光的女婿的!”
“切,”宁太太翻了个白眼,拆台,“什么天生注定,就是个小瞎子罢了。”眼瞎,才会看上侧房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旭光听出她话里头的轻蔑,不满,“涵儿才貌双全,性格温柔,哪一点不值得萧家喜欢了?要我看,能看上涵儿,是景月那小子眼光好!”
“阿爸……”宁涵从不远处走来,大老远就听到她爹在谈她如何好如何好,娇羞地嗔道,“不要再说了。”
宁旭光哈哈大笑,“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好了好了,阿爸不说、不说。”于是他说起了萧景月,将他大肆夸赞了一番,“这年轻人,当真是个前途无量的,我果然是没看错人!所幸啊,他即将要成为我女儿的丈夫,我也将以有这样的女婿为傲!”
父女两人边说边笑着远去。
“呸!”宁太太看着丈夫那嘚瑟的样子就觉得碍眼,“不过是他妹妹婆家那边的亲戚,还巴结得跟什么似的,当是捡到宝了。哼,狗腿!”说完,她疑惑女儿的沉默不言,扭头,就看到她耳尖红红,唇咬得紧紧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宁太太吓了一跳,忙把她搂进怀里,摸摸她的额头,问:“怎么了这是?咦,没发烧呀。”
“他原来是要娶宁涵……”小脸有点失神,喃喃出声。
宁太太乍一听到这句话,就好像被雷击中,抖了一下,颤巍巍地去抚她的小脸,问:“曦儿,你莫不是……也像宁涵那贱丫头一样,喜欢你萧表哥?”
宁曦猛然回过神来,与母亲对视,说:“曦儿没有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宁太太着实不解。
“我只是觉得很意外而已,”她扯了扯唇角,“谁能想到这家伙眼光差到这样,会看上宁涵。”
别人不知道,她跟姆妈可是知道侧房那母女的嘴脸有多难看的,想不到萧景月这么眼瞎会喜欢她。
宁太太才不管别人喜欢谁谁,只要她的宝贝疙瘩的一颗心不是系在萧景月那小子的身上就好了。
而宁曦,说对萧景月没意思也是真的,所以任是宁涵在她面前怎么花式炫耀,她一点都不嫉妒。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说一声恭喜,等她出阁那天,就把那块她惦记了很久的金锁送给她做新婚贺礼。
宁涵见她竟淡定至此,有点失望,之后便不再来招惹她了,安安心心准备做她的新娘子。
话说萧家顺利提了亲之后,就一条龙把文书下了,婚期定了,阔绰大方的聘礼流水一样送进了宁公馆,这可把侧房那母女喜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颤抖。
萧景月好似了结了一桩心事一般,向来寡淡冷清的面容,神采奕奕,走路都带着风儿的。
他想了想,自己好像很久没见到宁曦了,从初醒那天见了一次,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他心里……嗯,不得不承认,有点挂念她。
“母亲,我想……”
看他欲言又止的,萧母便明白过来,笑说:“你想去见她,便去吧,反正文书已经下了,她就算是你的人了,见自己的人,有何不可?”
萧景垂下眼帘,平静地说:“儿子听说,下聘之后,男女就要避面,只有到结婚那天才能见面……”
“你忘了咱们是新式家庭,不搞封建那一套?”萧母笑,“你去吧,你宁表舅很欣赏你,你若上门他高兴都来不及。”
得到母亲的鼓励,萧景月浅薄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起身告退离去。
坐着小汽车过去的途中,他想着提亲的事情。
他真想知道,提亲为何如此顺利,难道宁二没有反抗?他猜想到另一个可能,或许她也是对自己有意的,所以才没有拒绝?
他也不是傻,知道那才是最不可能的。依他对她的了解,萧家人上门提亲只会惹她大怒,断不会有顺从答应的道理。
那么……她就是被迫答应的了?想到她生气时的娇俏模样,被迫、不情不愿的模样,他心里一漾,真想搂她入怀,好好亲吻疼爱。
这个想法刚从脑中闪过,他惊了一惊,当觉察到自己的某处有了反应时,他一阵难堪羞耻。
不能再想她了,原来在梦里与她亲密都不够,现实中还这样……
好在只有他一人坐在后排座,专注开车的司机没有看到他的窘样。
很快到了宁公馆。
他刚下车,门房就迎了上来,冲他讨好地笑:“姑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老爷今天还念叨你好久没上门呢,哪知,下午你就来了!”
当初大家都叫他表少爷,现在个个一口一个姑爷,萧景月心情轻松。
去了客厅,宁旭光立即搁下烟壶,招待起他来,那热情的样子,还真如母亲所说的,宁家对他很满意,很欣赏。
这是他第一次被宁家盛情款待。
老实说,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位表舅,是以不想跟他多谈论,客气有礼地回应了两句,他便站了起来,问:“宁曦现在在家么,我想去看看她。”
宁旭光愕然,“你找宁曦做什么?”
萧景月眉一皱,暗想,难道他不让他去看宁曦?思虑到这位未来老丈人的保守派思想,他解释道:“也许您觉得于礼不合,但宁曦是我的未婚妻,与她相见也无不可,况且我有些话要当面问她……”
“等等,”宁旭光打断他,惊问,“你说什么,宁曦是你的……未婚妻?”
萧景月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景月先前托父母来提亲,便是要娶宁曦为妻,表舅好像误解了什么?”
“这么说,你要娶的人,从头到尾就是宁曦那丫头,而不是涵儿?”
看他激动如此,萧景月疑虑愈大,“我从未说过,要娶宁涵。”
“但你的父母点名道姓指定要我的长女涵儿!”
头顶上轰隆隆一个雷声巨响,一道闪亮直直劈了下来,萧景月霎时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良久他缓过来,义正言辞:“抱歉,那是我的父母弄错了,景月想要娶的,只有宁二小姐一人!”
话音刚落,忽闻不远处咚地一声巨响。他抬眼,就见到那个险些成为自己的岳母的柳姨太晕倒在地上。
话说柳姨太是听说未来女婿上门来了,她就巴巴地送了些吃食过来,结果听到这一席话,承受不住打击就晕了过去。
敢情,这原本就是乌龙一场,生生得了一阵空欢喜。
“敢问表舅,宁曦现在在哪里?”他心里暗恼父母搞出来的乌龙,这下可好,宁公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要娶大小姐宁涵,如此,宁曦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也不知道她反应什么样,心情怎么样。
宁旭光没好气地说:“她出门去了!”
“去哪了?”
不耐他的追问,宁旭光索性说道:“去枫山了。”
说到枫山,那必是苏城的绝秀一景,就坐落在安阳镇的郊外。
那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
萧景月坐上了汽车,吩咐司机开往枫山。他心里想着,宁二莫非改性了,那么闹腾的一个人,怎会去那样文雅的地方?
直到他上了枫山,看到那抹象牙白色的身影在一众枫红显得格外秀雅,宛若画中之人,他呼吸一屏,竟不敢惊扰这片宁静。
她穿着白底浅绿云纹的长旗袍,坐在木质的长椅上把玩着漂亮的枫叶,心思却飘远了。
近日来,她精神状态不太好,脑中总是浮现一些奇怪的记忆,让她头晕脑胀,她费力地去拼凑这些记忆碎片,试图看出什么来,然都无果。
她又着急又烦恼,索性就来这儿看看风景,开拓视野,放松心情。
这时她感应到某道灼热的视线,回头,就见到一身休闲简装的萧景月站在十米之处。
她眉一蹙,“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以为他会说同来看风景,赶巧碰见。不承想,他却说:“我是来找你的。”
宁惜这下可觉得稀奇了,翘起了腿,背靠长椅,睨着他问:“来找我什么事?”
虽然她穿的旗袍是低开衩的,但这腿一翘,萧景月看到她露出来的光.裸修长美腿。
他面皮热了起来,板着脸说:“把腿放下,不要抬起!”
宁曦还没注意到底下的春光,听他有些严厉的呵斥,她就怒了,“本小姐凭什么听你的话,说放下就放下?你算老几!”
萧景月眉头紧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他疾步走近她。
宁曦看他靠近,顿时从长椅上跳起,退后几步,娇叱:“你站住!不准前进!”
萧景月没有听她的,大步走近她,去拉她的手腕。
宁曦美眸瞪得老大,像触碰到什么脏物似的,猛然甩开他的手,可她力气不及他,被他死死抓着。
“你……男女授受不亲!”她恼羞成怒,“放手,你这登徒子!”
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蹦出一个个咒骂的字符,他忽然使力,将她拽进胸怀,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一个温热的吻密密麻麻地罩了下来。
宁曦眼瞪如铜铃,他他他……他居然轻薄她!
反应过来,她张口咬住他,疼得他吸气,退开了些许。
宁曦趁机推开他的胸膛,抬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动静,引来了枫山的其他游客的驻足,宁曦听到有相机的咔嚓声,瞬间想到刚才被强吻的一幕,也被拍下了。
顿时不管萧景月,拔足就要去追那个拍照的人。
那人警觉性高,在宁惜行动之前逃跑。
“别追了。”萧景月拉住她的胳膊,淡淡地说,“你追不上的。”
他不提还好,宁曦一怒,猛捶他的胸口,“都怪你!要不是你刚才……那什么我,何至于被偷拍?怪你怪你!”
“好,怪我。”他声音低了下来,修长白皙的大手包住她的小粉拳,“你不要生气了。”
“哈哈你叫我不生气?”宁曦被他气笑了,狠戳他的胸膛,“那个人明显是搞新闻的记者,要是那照片被刊登出来,打上的标题一定是‘心机无耻的宁二小姐抢夺长姐未婚夫’,或是‘宁二小姐枫山与未来姐夫私会’!我平白无故被冤枉,你叫我如何忍下这口气?!”
“不,你误会了,大家都误会了。”萧景月慢慢开口,“我从始至终,要娶的人只是你宁曦。”
宁曦一呆,而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掌了他的脸,怒道:“你真是好不要脸,今日公然轻薄我,还空口白牙捏造了这谎话,你无耻!”
丢下话,她愤然离去。
萧景月如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片片枫叶从树上飘落,栖息在他的肩头。
围观的游客渐渐散去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心里泛起了熟悉的苦涩,苦涩得他承受不住地蹲下身。
一些记忆在此时复苏,全部袭入他的脑海。
他原以为,重生后的他们,就能放下成见,在漫长的温馨的岁月里,相识相熟相知相爱。
如今他才明白,哪怕重生转世,放下成见,她依然不喜欢他。
但,他已经无路可走,这一世他只想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意,紧紧地抓住她,永不放手!
……
如宁曦所料,枫山偷拍照片的,是本地报社的记者。
当照片登上了报纸,在大众的传播下,她被推到风口浪尖。
就在所有人唾骂她勾引姐夫,不知羞耻的时候,萧家名下的报社登出了一则澄清说明。
不,不能说是澄清的说明,而是一封求婚书。
这会儿,围观的群众明白了,原来之前萧家与宁家大小姐的婚事是乌龙,真正的提亲对象是宁家二小姐。
于是,骂声顿止,求婚的呼吁声一浪高过一浪。
宁家被推至舆论的顶峰,被逼无法,只好再次与萧家交接文书,改换宁曦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羊角须一拈,笑眯眯地点评了一句:“命定姻缘,天作之合。”
这算命的可不是江湖神棍,是苏城顶有名的大师。原本对宁曦有所不满的萧母,听闻宁曦与自家儿子是天定的姻缘,才勉强接受了她。
那厢,宁曦在家中哭闹,死活不肯嫁给萧景月。
宁太太也是,为这事的无力挽回愁得整日以泪洗面。
侧房那母女的处境则是十分尴尬。
宁旭光被这些女人烦死了,狠斥道:“都别哭、别闹了!婚事已成定局,再哭再闹也无济于事!”况且,他真心觉得萧家挺不错的,萧景月那小伙子颇合他心意,能做他宁家的女婿最好不过,他出去应酬,面上也有光。
就是搞不懂这小臭蛋为何抵触他。
“反正我就是不要嫁给他!”宁曦抽抽噎噎。
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了。宁太太拍拍她的背,搂紧她说:“你也只能嫁给他了。先前他在公众场合亲了你,你便被打上属于他的烙印,除了嫁给他,已别无选择……因为,没有其他男人敢要你。”
“不!”宁曦似想到什么,抬了尖俏的下颌说,“谁说没有男人敢要我?有很多个人,七个八个!我不可能没人要!”
“说什么傻话。”宁太太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姆妈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只能认命。你看,那个算命的王半仙也说了,你与他是命定姻缘,天作之合……”
宁曦哭累了,便不再说话,靠在姆妈的怀里暗自盘算。她宁曦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命一词,既然躲不过,那么就不要怪她玩逃婚了!
打定了主意,她心情就轻松了些许,仆人们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只道是她想通了,顺从这桩婚事的安排了,不禁为她高兴。
宁曦便是趁着这一松懈的档口,趁夜逃婚。
她虽然胆大,但也不是莽撞之人,已设想过此行不会很顺坦,是以她非常谨慎小心。
就在她刚摸出后门的时候,忽然头顶一片阴影笼罩,她惊得倒退两步。
两个英俊的男子从天而降!
一人紫袍长辫,绝艳俊美;另一人虎背熊腰,英气勃发。
他们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宁惜底气不足,警惕发问。虽然这两人相貌不俗,但她并不敢以此判断他们就是好人。
这两人正是轻功了得的离恪和顾西洲。
两人见宁惜的神色,大吃一惊,两人交换了一下神色,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宁惜这丫头死活不嫁萧景月,半夜还要逃婚,他们以为她是恢复记忆了,是以特意来带她远走高飞的。
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
看这两个美男子怔忡的间隙,宁惜立刻逃开,一边大喊来人捉贼。
被视为“贼”的离恪西洲额头滑下黑线,既然这死女人这么不知好歹,那就么就休怪他们不客气,没有怜香惜玉了!
顾西洲掠过身去,简单粗暴地把人一棒打晕了扛走。
离恪瞥了眼四合院里的纷乱,足尖一点,追随着前方的顾西洲消失在夜色中。
待嫁的宁二小姐不见了——
这一消息闹得萧宁两家人不得安宁,明面上虽维持着一团的和气,一起帮忙找人,暗底下不知道咒骂多少次了,那宁二,铁定是逃婚了。
一伙人急哄哄地去找人抓人,只有萧景月分外淡定。
他施施然去了茶楼,订下一个雅间。在里头闭目养神,静候了一个半钟,就听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缓缓睁开眼,是陆江、霍毅东两人。
“我知道宁惜在你们手上。”
从接到请柬的时候,陆江就已经知道,萧景琰的记忆恢复了。他睥睨着他,“就是在我们手上。”
萧景琰微微一笑,“她的记忆未开启,即便拥有她,也不会快乐,她不会情愿。”
霍毅东捶桌。这厮总是这么一针见血,该死地让人恼恨!“她该如何才能恢复记忆?”
原以为萧景琰会端着不说,不料他直接说道:“处子之身破了之后。”
陆江眸色一动,这倒是简单。
萧景琰面不改色,补充一句:“当然,也只能跟我成亲之后。”
饶是陆江再镇定,这时也失了淡定,揪住他的衣领,“姓萧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记忆之锁被我设在那个环节上而已。”他不慌不忙,“我既帮了她续命,那么她这个人,我便势在必得。在续命之时,我就已经说过,而你也答应了我,不是么?”
陆江冷笑,“本督军就是要反悔,你奈我何?”
“我是奈何不了你。但……她自能让你无可奈何。”他犀利地指出,“我现在有个条件,就看你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什么?”
“放她回来,顺利跟我成亲。婚后,她恢复记忆,我与你们共妻。”
陆江霍毅东一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去后,跟其他男人商量。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