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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17.口是心非

恋人心中都有一首诗 覃暖 4411 2021-04-06 17:54

  《致桔梗》是苏璃在俞子涵离开之后写下的第一篇、也是唯一一篇博客。

  桔梗花有两种花语,一则是无望的爱,另一种释义却是无悔的、永恒的爱。之所以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花语,据说是因为在传说中,只要桔梗花开就代表幸福还会再度降临。

  在俞子涵离开之后,苏璃谈不上万念俱灰,却是真的失了对生活的热情,舌尖的冰淇淋不再甜腻,不开冷气也没关系,工不工作赚不赚钱似乎都变成了无谓的事情。在所有的情绪都积攒到顶点的时候,苏璃写下了这篇博客,并选了桔梗这个名字——一边是无望的深渊,一边却是遥远的希冀。

  俞子涵到底是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秘密博客的呢?

  恼羞成怒的苏璃气得差点掐断那两盆桔梗,她一个人恨恨地跺了跺脚,然后气急败坏地给俞子涵发去一条消息。

  ——你这个偷窥狂!

  俞子涵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笑意瞬时染上了眼角,随手发了个问号过去装傻,然后便靠在高大的落地窗边上俯瞰日本的街道。长得像面包一样的滑稽的小汽车穿梭而行,身穿西服或洋装的年轻男女匆匆擦肩,还有些校服妹子成群结队地谈笑着,蹦蹦跳跳地一同去赶电车。

  今天,俞子涵临近中午时分便落了地,直到现在已经五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一直都在工作中,步步逼近的合作方列出了一大堆的条条框框,看得他头皮都绷得发麻。可苏璃发来的照片却适时地化解了俞子涵压抑的怒气,他立马叫停了会议,头也不回地跑到了通道另一端,就是为了给苏璃打个电话。

  虽然苏璃的声音冷冰冰的,虽然最后她并不怎么友好地挂了自己的电话,甚至还发了消息大骂他一通,但俞子涵的好心情还是破了表,脚步轻快地回到了会议室,耐着性子继续工作下去。

  口是心非是女人的专利,嘴硬心软是苏璃的特色。

  尽管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俞子涵,但她还是如期去小公寓帮俞子涵浇花。一开始是隔一天才去,下了班直接坐地铁到他家,可后来,要是遇上了空闲无事的夜晚,苏璃鬼使神差般的就去了小公寓,蹲在阳台摸一摸那两盆桔梗再回家。

  而挣脱黑名单桎梏的俞子涵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骚扰”苏璃的机会,他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和人分享生活的感觉,虽然苏璃常常无视他,可他还是会把自己吃到的美食、看到的风景都拍给苏璃看。其实说白了都是些平淡无奇的东西,无非是酒店的自助早餐、蓝得像浆洗过的天空、还有昨天手背上被小虫子咬出的一个包,可俞子涵仍然乐此不疲地与苏璃同步自己在日本的每一天的生活。

  有时候想一想,俞子涵也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和苏璃对调了一下,曾经狂轰滥炸给他发微信的苏璃,现在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爱回不回,而那时候嫌烦嫌吵的自己,却变成了渴望倾诉的那一方。

  俞子涵的行程比预计的提早了两天结束,周六便可以回国。最后一个下午,他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工作,便一个人去周边的景点逛了逛。

  走着走着忽然前方过来了几个艺妓,穿着传统的和服,脸涂得煞白,俞子涵觉得有趣,便远远拍了张照发给苏璃,又接着问了一句。

  ——在上班吗?

  ——没有。

  俞子涵收到回复,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苏璃接通之后便把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俞子涵看着屏幕里出现的熟悉的吊灯,有些意外地说,你在我家?

  苏璃正对着电脑打字,眼睛一寸都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俞子涵霎时间眉开眼笑,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戴着耳机和苏璃闲聊。

  怎么在我那?真的天天都来浇花啊?

  苏璃手指停滞了一下,不自然地回答道,刚好在附近做个采访,来你这吹空调赶稿子。

  俞子涵的心中忽然柔软了起来,即使屏幕上只能看到苏璃的额角,但他仍然能想象得到她现在的模样,沙发靠垫一定被苏璃拿来放在茶几前的地上当作了小矮凳,然后盘着腿坐在上面,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每当没有灵感的时候,苏璃就会撅起嘴巴沉思,两只食指还会在触摸板上轻轻地点着。

  爬了大约十分钟的上坡路,俞子涵已然有些吃力,鼻尖冒出了汗珠,呼吸声也稍稍粗重起来。

  电话就一直这么接通着,俞子涵时不时地说几句话,而苏璃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自顾自地写着稿子而已。俞子涵一边沿着石板台阶拾级而上,一边安然聆听耳机里传来的有规律的键盘敲击声。

  无奈苏璃的大脑只能进行单向操作,俞子涵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没有进她的脑子,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通着电话陪她工作。从连续不断的打字声听起来,苏璃似乎写得很顺利。

  苏璃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坐在小公寓的客厅里,隔空听着俞子涵的呼吸声,她的工作效率反倒提高了不少,稿子也将近尾声。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苏璃的思路,也将视频通话给切断了,苏璃皱着眉头看了看手机,发现是文彦的电话,按下了接通键钮。

  ——喂,在忙吗?

  ——没有,怎么了?苏璃问道。

  ——晚上要我去你公司接你下班吗?今天我大概可以早点走。

  ——不用了,我在外面,到时候直接餐厅见就好。

  ——好的,你在哪呢?

  ——呃……我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写稿子。

  ——哦,那好,晚上见吧。

  ——晚上见。

  说完,苏璃便挂断了电话,但心里却一阵发虚,她不知道文彦会不会识穿自己的谎言,毕竟苏璃这边如此安静,说是身在咖啡厅也可以说满满的破绽,可苏璃实在不能让文彦知道她来小公寓的事情。

  这时,俞子涵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苏璃将它挂断,回了一句“我要工作了”,便将手机搁在了一旁。

  苏璃不再接电话,俞子涵只好放下了手机专心游览起来。这个时节,神社内的中国游客格外多,大家趁此都抓住暑假的尾巴,而且还有好些游人都租了和服木屐,一路走一路自拍。神社内求签的扔络绎不绝,求到“吉”的便开心地收起来带走,若是抽到了“凶”,就将签纸折成小条子,然后在旁边的木架子上系成结,预示着将厄运留在了这里。

  俞子涵虽然不求签,但也还是没有免俗地去求了一对御守,浅粉色是给苏璃的,而另一个深紫色的是给自己的。

  这时一旁有两个来自中国的年轻女孩,手拿空白的木牌子凑着头商量许什么愿好,其中一个说要瘦到两位数,另一个则许愿祝自己的偶像顺风顺水盆满钵满。俞子涵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对话,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自己也去买了一块绘马,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两个字——苏璃。

  千里之外的上海,苏璃以从没有过的超高效率写完了稿子,发到了责编的邮箱去。难得没有拖延地提前交了稿,苏璃心情极好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日头正烈,虽然窗户已经被关得死死的,但隐约还是有蝉鸣声传来,俞子涵出差之前晾着的白衬衫还挂在阳台上,无风,衬衫也纹丝不动。

  整个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苏璃还记得她到公司实习之后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在小公寓里写下的,那是一段所占篇幅非常小的豆腐块文章,主要是介绍一家颇有设计感的杂货店。这是苏璃的第一篇作品,因此她非常郑重、非常有仪式感地摆了个阵,将茶几清空,放好了电脑、茶杯和采访时做了记录的笔记本,就差没有设个神坛插三炷香来拜一拜了。一切都就绪之后,苏璃才开始就着采访手记撰写稿子。那个时候正值严冬,虽然开着空调,但苏璃还是穿了厚厚的居家服和地毯袜,甚至连口袋里都塞了个暖手宝。

  第一次的写作经验并不算完美,苏璃写得磕磕巴巴,但完成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激动,硬拉了俞子涵来帮她审审稿。俞子涵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只是草草浏览了一下,然后便摸着苏璃的脑袋微笑。

  想到这里,苏璃低下头自嘲地笑笑,那个时候的她,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是事业爱情两得意。

  离晚饭时间还早,苏璃估摸着还能回趟家把电脑放下,于是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可这时候,大门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恋人心中都有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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