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台戏,热闹非凡。在王茯苓居住的地方,这几日可不止有三个女性,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七人之多。欢声笑语时常从小院里传出,飘进龙云的耳朵里,他嘴角微微地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娘亲虽然还未恢复过来,但这几日在六个女伴的陪伴下,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与她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只是王茯苓的头还时常会疼,最严重的一次,疼得浑身冒汗,脸色苍白。吓坏了赵柔龙霜等人,龙云知道了,惊惧忧心不已,他急急地请来裴青牛又为娘亲诊断了一番,裴青牛施了银针,又重新换了给开了安神的药。
龙云忧心更甚,跟裴青牛出来面色凄苦道:“裴老前辈,我娘的情况是不是又严重了?”
裴青牛带着一丝惭愧叹口气,微微摇头道:“很难说,可喜的是你娘每次头痛都能恢复些记忆,让人忧心的起每次头疼也不是办法。”看着龙云双眉紧锁,神情凄然地模样,裴青牛又说道:“我这两日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医学典籍都翻看了一遍,琢磨出了一个新的安神的方子,也就是刚才开的那个,只是这个方子的药效却有待验证,不过我保证不会有副作用的。”
“嗯,万分感谢裴老前辈的辛劳挂念!”龙云躬身拱手深深一拜。
裴青牛把龙云托起来,笑道:“惭愧的很,我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未能深得师父的真传,不能有效地医治你娘亲。”
两人客套了一番,龙云去取了药,连忙煎好端来给姐姐。龙霜来后,每日三次的汤药都是她服侍大娘喝下的。
龙云决定不再等武林大会之后去寻觅裴青牛的师父了,娘亲的病情让他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娘亲每次头痛欲裂时候发出的痛楚的声音如犹在耳,这种椎心泣血的滋味让他无法再承受了。
大师兄龙勇和陈青山一同回了天龙郡,着手恢复天龙山庄之事。兄弟三人本商议一同参与五日后的武林大会,然后再去找那位绝世神医。
“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龙云心中念着,凝望着娘亲暂住的小院,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赶快把眼泪擦干,深吸口气,目光坚定地转身离开了。
龙云给两个兄弟留了书信,也只把去找绝世神医的事情告诉了姐姐,并让姐姐不要替自己担心,也不要把消息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自己的消息,就说自己外出办事了。龙霜红着眼眶,哽咽地答应了下来,对龙云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阵。龙霜纵有千般不舍和担心,也只能让弟弟去,她也苦盼着大娘早日恢复。
灯火初上之时,河内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水马龙才疏落了下来,但街道上的喧嚣声还是不绝于耳。夜幕降临,城中生意最好的要数酒馆和客栈。
在一处远离街道的偏僻的小酒馆中,龙云正和王岳峰李腾飞两人对饮。酒逢知己千杯少,龙云和面前的两位是相逢恨晚的酒中知己。三人曾经在骅山派的演武殿屋顶开怀畅饮,那次龙云虽然还酒量不济,但也是喝得痛快。后来他们曾多次开怀痛饮,把酒言欢。但后来龙云离开了骅山派,李腾飞也潜入了星月帮,他们三人便没有再如此喝过了。
今晚,龙云抛开了自己所有的愁苦,只愿陪王岳峰和李腾飞再痛饮一次。李腾飞已经几个月没有喝过酒了,王岳峰但是隔三差五地自斟自酌地喝上一壶两壶,没有知心的酒友,每次都不能尽兴。
桌脚旁,已经躺着三个酒坛子,龙云三人每人少说都喝了一斤的酒。小店自己的陈酿,虽比不上有名的佳酿,却醇厚清冽,正合龙云三人的心意。
一斤远非龙云的酒量,但他今晚却早早地有了几分的醉意。推杯换盏间,龙云绝口不提娘亲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地劝他二人喝酒。龙云有几分惭愧,王岳峰和李腾飞来到劲松派已有三日,自己却因为娘亲的事情没能好好地陪他们喝一场,这次终于尽了心意。三人合起来又喝了一坛酒,王岳峰和李腾飞便不再给龙云倒酒了。
“王师祖,李师兄,你两个为什么不给我倒酒呢?”龙云抱怨着要去抢酒坛子。虽然早已不是骅山派的人,龙云却习惯了这样称呼他们两个。
“龙云,你明天还要启程,不能再喝了。”王岳峰夺过酒坛道。
“王师祖,你是知道我酒量的,再喝着一坛,我也没事的。”龙云带着两分醉意道。
“我知道,心情好的时候自然能喝,你就算是喝个十坛八坛的我也不拦你。但现在……”王岳峰一顿,望着龙云道:“现在还是少喝点。”
“来,剩下的酒我全包了,师叔祖,你受了伤,也少喝为妙。”李腾飞说着将桌子上的两坛酒都拦到怀里。
“腾飞,你也太小看我了,谁说受了伤就不能喝酒了,快给我,至少也得给我一坛。”
龙云看着这一老一少争抢着喝酒,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对了腾飞师兄,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得把赤红剑还给你。”龙云冷不丁说道。
“兄弟,那把剑用着可还称手吗?”李腾飞笑问道。
“很是称手!”
“称手你就继续用吧,我以后也许都不需要用剑了。”
“这是为何呢?”龙云大惑不解,对用惯了剑的武者来说,剑是最重要的武器,李腾飞说他以后也许再也不需要用剑了,莫非他的剑法已经到了飞花摘叶均可伤人,草木竹石皆能为剑的境界了吗?如此思索,龙云带着钦佩地目光看向李腾飞,激动问道:“腾飞师兄,莫非你的剑法已经到了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了吗?”
“哈哈哈,”李腾飞大笑了几声,“将将摸到这个境界的边,不过我不再用剑不是因为剑法的精进,而是已经决定退出江湖了。”
“退出江湖?”龙云顿感诧异。
“是的,在三个月前,潜入星月帮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如果能活下来,完成师命,便退出江湖。”说话间,李腾飞的双眼闪烁着亮光。王岳峰默然不语,独自喝了一杯,显然他是知道李腾飞的这个决定。
李腾飞本是个超然旷达,潇洒不羁之人。龙云想了想,也不再奇怪他的决定。李腾飞能无欲无求地退出江湖,而自己的江湖之路才开了个头。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龙云还有自己的目标,他还有亲人需要照顾,还有两个兄弟。退出江湖对他来说是个遥远的话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腾飞师兄,你要是退出了江湖,我以后可上哪里找你喝酒去呢?”龙云打趣道,“来,我再敬你一杯,还有王师祖。”
“有缘自会相逢!”李腾飞笑了笑。
三人又满饮一杯,接着慢悠悠地回了劲松派。 天龙大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