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传授了龙云一些基础的内功心法,龙云一遍就把口诀熟记于心了。传授完,那长老又飘然而去。龙云趁热打铁,在演武殿里巩固那些内功心法。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龙云心中默念着,内力开始由丹田而发,随着他的意念开始在身体内游走。一开始内力只能走寸许便停滞不前,但走过的地方,有种从未有过的舒坦。他再次聚心凝神,把自己想象成那股内力,受到阻滞的时候便加大念力,如此半个时辰后,这内力竟能游走出三四个穴道之远了。体内有一股内力游走得最远,第一次就顺着他的手太阴肺经达到列缺穴。半个时辰后,列缺穴被打通。龙云虽然对身体的经脉和穴道了解不多,但已大概经知道了内力修习是怎么回事。他认为那就是通过内功修习,在丹田中生成内力,调息内力,打通人体的十二条经脉。最终让内力可以自由的在全身的经脉游走,任意收发,在需要之时把内里灌注到身体的某个部位。从而加上肉体的力量,提高功力力和防御力。
只是他仍是不能明白王长老让他挑水的用意,说是有助于煅体,但他最觉得这种苦差事对煅体不会有什么大用。“这长老也是,说话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不卖关子,今次让他去挑水却故弄玄虚了起来。也许他的安排真有深意,一切还要真正跳上几桶水才能明白。”龙云心里埋怨了几句。
调息一阵内力之后,龙云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本还想温习一阵子天龙剑法,天龙拳法。但他约摸着已过了子时,身子毕竟是血肉长的,还是要劳逸结合,算来也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了。他不知道明天挑水会是怎样的情形,觉得还是养精蓄锐为好。于是就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宿舍。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踏实香甜,他很久都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他自忖内力修习果然是受用无穷,竟然还有安眠的功效。
翌日,龙云便没有去演武场中煅体,一路问着去了蓄水池。在华山派的大院里一路向北,还未到时,龙云远远地便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他脚下加力,穿过一片曲曲折折的翠竹林,空气越发的湿润,那水声越听得越真切。再上前几步,眼前的情景让龙云惊呆住了。五十丈见方的地方,怪石嶙峋,地上有两个高出地面两尺的用石板围成的大坑,直径约有十丈,占据了大半个地方。清澈的山泉正通过竹筒水道源源不断地流到这里,最终进入一个大坑中。水声哗哗,那个大坑水早就满了,溢到地上,汇聚成小流不知流去了何处。而另外一个大坑却是空空如也。弯弯曲曲的竹筒水道架设在山石上,向上延伸,消失在一块岩石的后面。龙云走到大坑边上,弯腰掬了一捧山泉送到嘴里,清甜至极,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你是来挑水的龙云吗?”
龙云转身看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肩宽臂阔,虎背熊腰,目光炯炯,满脸的络腮胡子。
“正是,敢问大伯如何称呼?”龙云上前去问道。
“你可以叫我张伯,昨夜王长老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还嘱托我好好教你挑水。”
“原来是张伯,有礼了。”龙云拱手做礼。心里却想,这水又有什么好挑的,纵使没吃过猪肉,也常见那猪跑。别人怎样我便怎样就行,这还能有什么可教的呢,也太不把我当个大人了。
“以前挑过水吗?”张伯不冷不热问道。
“没挑过。”龙云何曾挑过水呢,在天龙山庄,有十几个家丁和杂役,这种下等的粗活什么时候也用不着他来干。
“那你就跟着我挑,你随我过来。”张伯摆手示意,龙云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大坑的后面,石头地面上正放着四对水桶和两根扁担。
“你没挑过,那就从最轻的挑起吧。这里有四对水桶,每对都能跳八十升水。这第一对是木桶,一个有二十斤重。第二对是石桶,一个有百斤重。第三对是半空心铁质水桶,一个有四百斤重。第四对是铸铁桶,一个有一千斤重。”
听着张伯的介绍,龙云打量着这些水桶。心想,这水桶与石担子又有什么分别。我已能挑起六百斤的石担,这水桶又有什么难的。只是真正选起来,他却有些作难,太轻的不衬心意,太重的自己又挑不起来。张伯看在一旁,似乎看出了龙云的为难。“你要是嫌那水桶轻,可以往里面加几个铸铁块。一个铸铁块有一百斤,一个桶里可以加上三块。”
龙云暗叹这个方法的绝妙。于是就选了那对四百斤的水桶,两个里面各加了一个铸铁块。
郑伯接着告诉龙云,他们的任务是要在巳时前,把四个弟子区,长老区和掌门等处的水缸装满。龙云一听有这许多地方,顿时心生退意。挑六百斤的水桶没有问题,就算是再装满水也挑得动,但是他还不能挑着走个远路。要把山上大大小小的水缸都装满,这指不定要挑多少桶,走多少路。于是弱弱问道:“张伯,要把所有的水缸都装满,要挑多少桶啊?”
张伯脱口而出,“三百担,六百桶,八千两百步。”
龙云闻言,暗暗叹服,这张伯连每日的桶数,要走的步数都算得这么确切。此时是辰时,到巳时过完,也就一个时辰,如何能在这一个时辰里挑完这六百桶水,他想今日他两个也许不能按时完成挑水的任务了。
张伯话不多说,抄起地上一杆黑不溜秋的扁担,挂住两个乌黑锃亮的铸铁水桶,“砰”,把一个水桶甩到清澈见底的水中,水桶顿时沉了下去,他立马又用扁担把水桶勾了出来。接着把另外一个水桶也灌满水勾了出来。龙云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着,心里满是震惊。这张伯用这两个千斤的水桶,丝毫看不出来有吃力的样子,那水桶在他手中,好像变得没有了重量一般,被他随意地摆弄。
张伯放低身子,把那铸铁担子压在肩上,两只千斤的水桶轻松地被他挑起,甩开步子向前面走去,转眼间他就走了十几步。龙云开始怀疑他挑的水桶是否有千斤的重量,等他歇下来的时候,他要亲自试试。龙云大叫一声:“张伯等我。”那张伯仍是头也不回的走着。
龙云也依葫芦画瓢,把两个水桶灌满水,把扁担挑在肩上。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张伯已转入了那片翠竹林。龙云又叫一声,脚下发力,要去追赶张伯。没追出几步,便感觉担子有些吃紧。他平日里煅体,挑石担只是把担子挑起来,可不像这般挑着还要走个远路,更不要说是去追赶谁了。六百斤已经是龙云目前的极限了,他站着不动的时候,可以坚持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可着挑着六百余斤的两个水桶,走了不到二十步,便感觉举步维艰了。
“要是追不上张伯,我可不知道要把水挑到哪儿去。”龙云心思电转,索性把取出桶里的两个百斤铁块。再挑上担子,轻松了许多,这才迈开步子,晃悠着担子朝那张伯追去。 天龙大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