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濛濛和外婆两个人过年却丝毫不觉得寂寞,隔壁德才叔一家天天招呼她们过去一起吃饭,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一样,彼此总是道谢倒显得生份了。
只是初三这天,梅婶要回娘家,走之前却仍不放心苏濛濛和外婆,又早早的要去给她们做好了饭再走,苏濛濛让她不用担心,告诉梅婶她们能做好饭,梅婶才放心离开。
梅婶一家回娘家了,苏濛濛和外婆也有事做,今天要去给苏濛濛的父母上坟。
苏濛濛做了些菜和肉,装在一个小篮子里,外婆又去拿了着酒和纸钱。
苏濛濛的父母车祸去世的,他们家这边多山,修得都是盘山公路,夫妻俩人白天在镇子上做生意晚上回来,谁能料到走得那么熟的路却偏偏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山下去。
苏濛濛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村长跑来报信的时候的天气有多冷,上一秒她还期盼着爸爸妈妈回来,给他们看一看她满分的数学试卷,等待着他们夸奖她。
她还记得外婆把她搂在怀里,声音打着颤问村长,“你说什么?!”
“大婶子,濛濛她爸和她妈的车,翻到山下了,人当场没了!隔壁村买猪肉的老李说得,你们快去看看吧。”
村长招呼了村里的几个壮汉,德才叔搀着苏濛濛的外婆,梅婶和玲玲在家陪着苏濛濛,外婆不让她去,但她已经十岁了,明白“没了”是什么意思,就是再也不回来了。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她成了孤儿!
梅婶搂着她,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一直安抚着她,“濛濛乖,濛濛乖……”
“梅婶,我……是不是……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小濛濛在梅婶的怀里泣不成声。
“没事濛濛,梅婶疼你,你外婆、你德才叔、你玲玲姐姐,我们都疼你,濛濛乖。”
梅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下定决心以后多对她好点。
当天晚上,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苏濛濛的爸爸妈妈“回来了”,“躺在”家里的正厅里,村子里的人轮流来陪着她们,大家都在担心这一老一小以后该怎么生活。
苏濛濛的外婆也是个坚强的人,尽管女儿女婿不在了,令她心如刀割,但是她的外孙女还小,她还要把孩子抚养长大,好在她退休前是镇上中学的语文老师,还有一笔养老金,村子里每年给她们一笔钱,供她们生活和苏濛濛上学。
外婆是坚强的人,她知道这件事对苏濛濛的影响有多大,她每天都做出很开心的样子,去鼓励开导苏濛濛,苏濛濛也知道外婆的良苦用心,也去积极的生活。
今天望着父母墓碑上的字,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快。
外婆给她女儿女婿烧着纸钱,嘴里说着话,无不外是“我和濛濛都好你们不用挂念,钱够用不?不够给我托个梦,我给你们烧……”
死的人已经安息,活的人还要折腾。
“濛濛,快给你爸妈说几句话。”外婆在一旁叫苏濛濛。
“爸妈,我和外婆挺好的,你们放心吧,我在回去上班之前还会再带着外婆去检查身体,我和外婆会好好活着的。”
外婆一听苏濛濛还要带她去检查身体有点着急,“不用不用,乱花什么冤枉钱,我现在身体好着呢,我自己知道,不用检查。”
苏濛濛当然知道外婆主要是心疼钱,可是说句实话,她都不知道外婆会再活多久,她生怕在像上次一样,一个紧急电话就是不幸的消息。
“外婆,不要担心钱的事,我现在挣得多了,够我们花的了,而且那些欠的债也不要担心,到下年底就会还清,我只有外婆了,所以不要让我担心好吗?我们只是做个检查,用不了多上钱的,知道没事我才能安心回去上班,好吗外婆?”
外婆也知道,两人是彼此的依靠,在苏濛濛拥有新的依靠之前她不能离开,如果她死了,苏濛濛就真得只身一人漂泊在世了。
外婆谈了口气妥协了,“好,都听你的。外婆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直到你有了依靠。”
“不要不要,”苏濛濛抱住外婆,“我要外婆一直陪着我,看我结婚生子。外婆,我还没好好孝敬您,您不许老。”
“傻孩子。”
外婆抚摸着苏濛濛的头,孩子,你跟着外婆受苦了你也没捞着享上福。
苏濛濛回了家才发现有好几未接电话,都是季航。
苏濛濛想了想,回拨过去了。
“喂?苏濛濛,一上午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季航一上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说。
“我刚刚和外婆去给我爸妈上坟了。”
“哦,那个不好意思,我……”季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说,“苏濛濛,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天,老鹰参加比赛,主持人问:猫是否会爬树?老鹰抢答:会!主持人:举例说明!老鹰含泪:那年,我睡熟了,猫爬上了树…后来就有了猫头鹰…哈哈,好笑吧。”
苏濛濛没有笑,而是打断了季航,“季航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好,我父母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已经很坚强了,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哦。”季航沉默了一会说,“苏濛濛,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即便不能帮到你,让我陪你说说话,安慰安慰你也好,我最近一直都在反思,为什么你一直不能够原谅我……”
“季航,我原谅你了……”
“濛濛你听我说,我不应该被原谅,我以前做的坏事不应该被原谅,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不在,我还跟你闹别扭,增加你的痛苦,我是一个没有给你安全感的男人,这样的我让你犹豫是否值得相信。我保证我会学会去做,去改变,濛濛相信我。”
苏濛濛在那头沉默,季航说得没有错,她并没有真正的原谅季航,她所谓的原谅,只是不再去追究对与错。回来后季航多次提出要复合,她一边拒绝一边犹豫,其实也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安,这个男人以前的起伏不定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不敢保证以后的生活会是她想要的,安稳踏实的生活。
她年纪够大了,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她也不能再想二十岁的像姑娘一往,失恋了,抹抹泪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季航,我……” 前女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