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玥头一个反应便是将手探至杨怀瑾的额头,果然烫手。她想起手中握着的帕巾,到脸盆处清洗了一下,拧干,放在杨怀瑾的头上。
叶玥记得好像说习武之人,最是不惧寒暑,如今一个发热,怎么就使他人事不省?
她想起晚上杨怀瑾回来时的异常,心念一动,轻轻地掀开他身上的薄被。
刚掀开一点,便见那身上,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她毅然地将薄被完全扯开,果然!
大大小小的刀口,使长衫变得破烂不堪,加上处处血污,狼藉一片。
叶玥将薄被给他盖好,转身跑出去,她要赶紧去请大夫,这样的伤,难为他怎么撑到现在的!
行至院中,叶玥却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那血污都已经变成暗褐,分明不是昨晚才造成的。若是他想去找人救治,早就去了,为何会在昨天深夜又回到这里?
事情不对!
不行,她不能去!
她在院中干转了两圈,丰收还没回来。
算了,她先做些能做的吧。
因为时间早,厨房还没有开火,灶膛还是冷的。
由于紧张,叶玥将火折子吹了几次,才使它燃起来。
她将锅中添了大半锅水,盖好盖。将火烧旺后,又加了两根粗些的柴,便没再管。
叶玥记得之前买过一匹白色的细棉布,收在了丰收屋中。当时买来是为了她与丰收来大姨妈时,方便做姨妈巾用的,此时正好用来给杨怀瑾包扎伤口。
丰收回来时,正瞧见正抱了细棉布从她屋里出来的叶玥。
“姑娘,您……”想到杨怀瑾还在屋内,她没说下去,却不自觉地朝叶玥小腹处望去。
叶玥见丰收回来了,自己有了帮手,便赶紧道:“快,将你手中的篮子放下,洗干净手,我有事要你做。”说完,就抱着布匹进了厅堂,转进杨怀瑾的房间。
丰收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做起事来却不含糊,立即执行起来。
叶玥出来,拉着丰收进了厨房,她悄声道:“听我说,你不要出声。大哥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不方便请大夫,现在只能咱们一起给他处理伤口。”
丰收听了很是担心,但她一向不是多话之人,从没乱打听过事儿。
同一屋檐下,叶玥觉得丰收很快就能发现问题。与其遮遮掩掩地让她生疑,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了她。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她觉得丰收是值得信任的。
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丰收等着热水烧开后,用热水将铜盆烫过,加了少许盐,又放入毛巾消毒。另外拿了一个铜盆,依旧烫过,放进热水,搁置一旁备用。
叶玥则去屋里找了剪刀,将那成匹的布剪下一块,再裁成条状,摆至一旁。她一次不敢裁太多,怕到时不合适。
她裁好布条,将剪刀放下,又去杨怀瑾的橱柜中翻找有没有伤药。果见柜中摆放了几个小瓷瓶,没见标签,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她想着不管哪个,先拿出来再说,万一杨怀瑾清醒点,就赶紧问问他。
这时,丰收也将两盆水依次端了进来,两便开始帮杨怀瑾清理伤口。
但是两人毕竟是女子,杨怀瑾又一丝也不能动,再加上因为时间太久,有些伤口已经与衣服粘连在一起,很是难脱。
叶玥瞧了瞧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又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剪刀,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剪开了拉倒。
只见叶玥先将剪刀伸向没有伤口的地方,几个开合下去,那衣服便一块一块地被剪了下来。
离近了才发现未经处理的伤口周围已经泛白发炎了,怪不得会发烧。
幸好杨怀瑾是侧躺的,剪过了前面,可以到床里面去,剪后面。
蹲在杨怀瑾的后背,她才注意到正目瞪口呆的丰收,便叫着她:“丰收,你发啥呆呢,快过来帮我扶着点!”
丰收才回过劲儿来,忙应着上前扶住杨怀瑾的肩膀。
叶玥将剪下的布都扔在地上,看了看只剩下粘连着伤口的布块。又瞧了瞧杨怀瑾的腿部,还好没啥伤口,不然可真不太好办那!
她下了床,将烫过的布巾拧得半干,准备先将杨怀瑾清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
丰收见状,忙上前将布巾接了过来:“姑娘,还是我来吧。”
叶玥也没推辞,她想着,在这方面她可能真没有丰收细心。
待清理完没有受伤的地方,换了盆水。丰收又将粘着伤口的布慢慢浸湿,待到那些地方松软下来,她与叶玥两人小心翼翼地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揭。
尽管杨怀瑾现在昏迷着,每每被扯到伤口时,那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两下,吓得叶玥与丰收都不敢再往下再扯。
大小伤口虽多,然而最深的那处却是后背处。
那肉已经外翻,周围泛着白,深处却有不少暗红色的血块。叶玥记得好像哪里说过,有血块的话是不能冲洗掉的,否则会出现二次伤口。两人不敢冲洗那伤口,仍是按着之前的方法,将粘在周围的布除去,清理了边缘处。
很快,两人就都热得出了一身的汗。见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没敢直接给他盖被子。叶玥将那棉布又裁下一块,搭在他的身上,护着身体,又不至于闷着伤口。
拾起地上乱七八糟的带血的破布,叶玥让丰收扔到灶火中烧了。
收拾完屋内的东西,两人才想起还什么都没吃呢,丰收又赶紧去厨房弄饭食。
叶玥想着光这样也不是上办法,怎么也得弄点儿药上一下啊!可她实在是怕,万一因为买了伤药,被人顺查了过来,他们这些人的小命就都交待了。
突然她想起了司云轩。自己咋没早点儿想到他呢,不然就不用费这么大劲了!
杨怀瑾当时的情况可能不允许他去找司云轩救命,可是自己现在去一趟司府,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相信以司云轩的能力,会安排好的。
她对丰收说,自己要去一趟司府,毕竟丰收对那里更熟一些。两人快速吃了点东西,将院门一锁,出了门。
她不是没想过要留下一个人来照顾杨怀瑾,可现在这情况,留下人也就是干坐在那里。
幸好丰收是走过一遍,认识路、。她指点着那架雇来的马车,一路奔到司府的角门处。 有女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