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玥看着面前的两人,眼见着他们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变得如狼似虎,好吓人!
她好害怕!
她好想逃!
这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杨怀瑾望着叶玥,突然上前一步,似要抓住她一般。吓得叶玥连连后退,撞到门槛上,差点摔一跤。
杨怀瑾突然回过神来,停下脚步,他想他激动得有些过了,只是一想到还有亲人存活在这世上,他还是未能控制住情绪。
“你之前说过你来自一处叫吉安小塘村的地方,可否将你的身世讲一下。”
叶玥心中忍不住吐槽着:老兄,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我都告诉人家里没人了,这会儿你又怀疑啥?
可是,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好像是从她走到院中,两个人齐齐看她时。
她快速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变化是换了装束,可这怎就会让两个人瞬间都改变态度?
但,肯定是哪不对了!
她知道不能再想了,一直犹豫下去,说出来的话的可信度就会越低。
他又望了一眼杨怀瑾。
“我的家中一共有五口人,我是老大,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今年十九,弟弟十二岁,妹妹也才八岁。今年村中闹瘟疫,如今都没了。”
其实今年二十了,不过还没周岁嘛,能说小点就小一点儿吧。叶玥停顿了片刻,看了看杨怀瑾的表情,接着道:“后来我知道了自己是爹娘收养的,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直到收养了我几年后才生了弟弟和妹妹。”
这句话说出来时,叶玥看到杨怀瑾的表情似乎又热切了些。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对了方向。冤案,满门抄斩,幸存者,之前树林中的话她还是记在了脑子里。
“爹娘临终前说,将我送过去的人交待,将来会将我带走,到时会有重谢,让他们不要将我随意婚配,是以……”
叶玥没再说下去,她想她已经交待地很清楚了,多说多错,各凭想像。
“当初送你的人可留下什么信物,或者什么长相可有交待。”
叶玥摇摇头:“没有。”
李伯和杨怀瑾再次对望,没有任何凭证,但又存在着令人不能轻易放弃的巧合。
“叶姑娘,你被收养时,是多少年前?”
这时,李伯突然发问了。
叶玥心头突然一跳,这个好像杨怀瑾之前也没提及,她要蒙一个么?
算了,越具体越不利。
“不知道,爹娘交待我时已经奄奄一息,家中正处在一片悲伤中,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没有顾上想太多。”
李伯的眼皮垂了下去。
“叶姑娘先随意。”
李伯向屋内走去,杨怀瑾跟在他后面,进屋前他又瞧了叶玥一眼。
叶玥瞧着进了屋内的两人,吁出一口气。编故事也是很累的,但能改变命运的事,只要有可能就要试一试。
“李伯。”杨怀瑾唤着沉思良久的李伯。
李伯缓缓地说道:“十三年前,府中嫡出加庶出的小姐一共有十位。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出嫁,六岁左右的小姐好像有三位。老奴那时主要在外宅为老爷办事,几位小姐其实见得也少。但只大小姐,你和十小姐是夫人所出,这位,如果是,也是位庶小姐。但也有可能只是个巧合,毕竟她的出现太过诡异。”
“可若她真的是杨家的血脉……”杨怀瑾没有接着说下去。
李伯叹了口气,是啊,杨家的血脉就眼前这一位了,如今能多一个当然更好。但是,只怕,引狼入室。
“我们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杨怀瑾又道。
李伯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是罪臣的后代,若是有人知道了可以告发他,可以抓他获赏,没必要再费那么大功夫派个人来专门刺探。他们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杨家。
“那你更应该去找你师兄,留她在这里不合适。”最后,李伯定下主意,仍是今天出发去堰都。
院中的叶玥,绕着马车观看了一圈,掀开车帘瞧了瞧,里面空荡荡地,一览无余。便没了兴趣。
她扭头望望屋中,不知道那两人讨论得如何。
要知道,在异世空间,尤其还是古代。一个没有身份又来历不明的女人,和一个有家人有身份的女人肯定会有不同的待遇。
她不图能得到什么,只希望先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
杨怀瑾和李伯出来时,手中拿着褥子和软垫。
他们没对叶玥说话,连预期的微笑也没得到。
叶玥想,失败了!
甩了甩头,像是把不好的情绪都甩走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铺好了马车,李伯走进了厨房。再出来时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他交与杨怀瑾道:“少爷,这里面是油饼,路上备用。”
说完,又把另一只手上的水囊交给了他。
杨怀瑾将它们放在车厢的角落中。
期间,李伯回了屋,将一个小包袱与吃食放在了一处。
叶玥就如透明人一般安静地站在院中,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直到她看见李伯拿出了小包袱,才想起自己早前穿过的衣物还在屋中。
匆匆跑进房间,看前静静躺在床头的衣物,将它们抱在胸前,又跑了出去。
一番折腾后,阳光已洒满整个小院。
叶玥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李伯打开了大门,转过身,一手将马绳交到杨怀瑾手中,一手又抚过他的胳膊,满眼的不舍。
杨怀瑾拉住李伯的手紧握住了道:“李伯你多保重。”
说完,他戴上笠帽坐在车头前,马鞭轻轻一扬,马车缓缓地驶出院子。
“李伯再见!”掀开窗帘,叶玥也向李伯挥了挥手。
出乎叶玥的意料,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的李伯,竟然扯开嘴角对她微笑了一下,尽管那笑有些僵硬,却让叶玥很开心。
她想,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有女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