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依次停在了陈府的侧门前。丫环仆妇从后面的车里纷纷下来,来到前面的两辆马车处,扶着自家的小姐下车。
叶玥下了车,先想到的便是左右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没。一直到被迎到了内院,才放下心来。
“司姐姐、叶姐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多谢两位割爱,姨母收到那簪子非常喜欢。”陈惠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很是热络。
“陈家妹妹既然唤了我姐姐,那怎么还如此见外!”司云惜故意嗔她。
陈惠忙道:“是,是,妹妹错了,将我刚才的话收回。”她又看着司云惜的后面道:“这些都是府中的姐妹吧?”
司云惜将府中的各位妹妹介绍来,众人一一与陈惠施礼。
正待要寒暄时,下人来报,张家众位小姐到了,陈惠便道了声失陪,让众人随意。
陈府的园子比司府又在了许多。风格不甚相同。
园中依旧有湖,却没在边上造假山小亭,反而是处处散着各式的怪石。或大或小,或立或躺,看不出讲究。有那曾经来过的人,正找了合适大小的石头坐下,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再看过去,有那果品茶水也都是摆与平坦些怪石之上,竟没个正经的桌凳。
湖里种有芦苇,荷花,中心有一小岛,岛上有棵如巨伞的大树,树下有垫子,小几,有人正聊天吃喝。
此时湖边散着几只大小不一的船,旁边都候着熟悉水性的婆子,此时正有人坐上小船向亭中驶去。
叶玥觉得这些情景有些眼熟,好似之前她出去野游或野炊时去过的地方。
司府的众姐妹只觉得新奇。她们家的湖小,平时多是赏荷,喂鱼,还没划过小船,便都忍不住跃跃欲试。
她们姐妹多,便坐了一只稍大些的船。
“船家,将你的撑杆给我,让我撑几下啊。”小船启动,叶玥经不住想要试一下。她感慨着,好像很久没有划船了啊!
司采薇捂了嘴,偷偷地乐:“玥姐姐,她是府中的大娘,不是船家。”
“采薇妹妹,咱们便当做是外出泛舟了,我这样一喊,你看多有气氛。”叶玥笑乐道。
那撑船的大娘也乐了,将撑杆递了过来道:“姑娘要小心些,不用害怕,老奴就在旁边。”
叶玥笑着道:“大娘放心,我不怕。”
虽然她不怕,但是有人怕。
“啊——玥姐姐,你轻一些用力,船要翻了!”司采珊忍不住叫出声来,司云惜等另一众人正用手捂嘴忍着不叫出声来。
“对不住,很久没撑过杆,力度掌握得不好。”叶玥回过头来道歉。
那大娘虽知道没事,也怕吓着其他的小姐,极力忍着想从叶玥手中抽回撑杆的冲动。
小船晃晃悠悠地前行,叶玥将杆换了个方向,又撑了下去,小船再次摇晃,众人脸色又白了几分。
“快了,快了,感觉快找到了!”叶玥再次下杆,这次确实稳当了些,众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一些些。
“嗬,好久没玩过这个了,真是生疏了!”叶玥感叹着,忍不住抬袖拭汗。当绸缎的滑腻感传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真是,还是没习惯啊,都怪以前擦得太顺手了!
而她身后的一众女子除了司云惜,此时全是满脸黑线,这位玥姐姐到底何方神圣,这也太不拘小节了!
还好,路程不算远,快到岸时,叶玥怕自己控制不好,将船撞到岸上,才肯交还了撑杆。
撑船的大娘松了一口气,她好怕这姑娘死活不肯松手,大家齐齐撞岸。
后面的众位小姐也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打翻一船人,安全地到达了!
叶玥回身,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撑船的这会功夫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染香是唯一跟过来的大丫环,她赶紧递上帕子,“叶姑娘,辛苦了,擦擦汗吧。”
众人下船,树下坐着的就有人看了过来。
一个岁数稍大些妇人打扮地走了过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好像有些眼生?”
司云惜上前应道:“小女子是通政使司家女眷,见过夫人。”
那妇人笑道:“夫家是翰林张学士府三公子,娘家姓程,小姐们可来这边坐。”
那边垫子上坐着的三位女子已经起身,等待着司云惜一行人。
翰林学士张栋如今未出嫁的女儿只有三位,今日跟着这位三嫂一道来的。
众人一一互相见礼。因着叶玥身份特殊,司云惜便只介绍了姓名,没有讲明具体身份。惹得那位三夫人多瞧了一眼,好在大家都是知礼人,她也没再有多的举动。
因着司府之前接触过的比司老爷家官职高的家眷并不算多,此次能得到这个邀请,实是意外。便是司采珊也收了心性,不敢胡乱造次。
众人跪坐,司云惜笑道:“陈小姐府上的园子景致很是独特,我们竟都没见过这般样子的。”
程夫人也笑道:“这是陈大人那外甥弄出来的样式。你不知道,陈大人那外甥非当时非要帮忙弄这园子。结果,园子一造好,就将陈大人气了个半死,差点没让那他那外甥再上门来。这事也怪,谁知道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新奇,说是有野趣。便在湖边烤个肉,喝喝茶,后来反而真变成了一个好去处。现在,陈大人也是哭笑不得,分不清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想来,程夫人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觉得无伤大雅,便将园子的来历当笑话讲了出来。
“三嫂,就觉得这么好笑,见着不知道的人便给人家讲上一通。”张家最小的那位唤做婉容的姑娘忍不住打趣着嫂嫂。
“哎哟,你这小姑子做的,怎么喜欢揭你嫂子的老底!你三嫂我也就知道这点儿子‘秘闻’跟新来的姑娘小姐们讲了,还总被你嫌!好了,嫂子不说了,让你们这些姑娘们说话吧。”
说着,她便真不再讲,拣着桌几上的蜜饯吃起来。
“哎呀,三嫂生我气了,我以这果酒敬与嫂嫂,向嫂嫂赔罪了。”婉容拿起了桌几上的酒杯,递到程氏面前。
程氏装出样子拿乔,正待接过来,忽听得水面上传来一阵琴音,众人顿时都被吸引,好奇地寻找那琴声的来处。 有女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