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阳已经在江西站稳了脚跟,身为江西巡抚,他负担着掌控整个江西的重任,而宁王自然也在他的监视之中了。
通过自己父亲王华的书信,王明阳明白了朱厚照将他调往江西的真正原因。
宁王一脉早有造反之心这一点可谓是世人皆知的。从第一代宁王朱权开始,宁王一脉就一直为夺得宝座而筹划,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宁王一脉毕竟是太祖子嗣,是大明正宗的藩王。只要他们没有真的造反,就算是有了造反之心又如何没人能够把他们怎么样,包括皇上。
就因为人家有了造反之心了就杀了宁王,那天下其他藩王还不大乱啊。
宁王谋反之心以及和大太监王岳勾结以企图霍乱朝政的事情王明阳已经知晓,他知道这才是当今圣上想要除掉宁王的原因。
来到江西就任巡抚之后宁王并没有直接去把宁王怎么样,自己虽然贵为江西巡抚,但是比之宁王还是有所不如的。他知道自己想要完成朱厚照的任务,只有一个办法,让宁王自己造反。
不能直接从宁王下手,那就从宁王身边的人下手。第一步就是从活跃在江西边界地带的山贼杀手。
江西和福建、广州等地相邻的地方多山,山内常常有民众造反,以前朝廷大多将这些山民造反归结于官逼民反而问罪当地父母官,但是王明阳经过调查之后却发现这些造反的山民里面大都和宁王有着不少的牵连。换言之这些人的造反都是宁王暗中指挥的。
目的不言而喻,一方面就是消耗朝廷的实力,败坏朝廷的民心,而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恢复府卫圈养家兵。
明初的时候各地藩王大都有自己的私兵,俗称为府卫,但是从成祖之后藩王的权利大都被剥夺,府卫也被撤销。
没了府卫藩王就是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当然前提是皇帝真的不顾影响而要动用非常规手段对付他们。
造反必须要有军队,府卫就是以前的精锐军队,所以宁王一直谋划的就是企图以江西动乱为由上书要求皇帝恢复宁王府卫以让宁王可以保护自身安全。
从孝宗开始宁王就已经上书请求恢复府卫了。但是虽然孝宗鉴于当时江西的局势有心答应,但是一直心有犹豫,后来遇到了朱厚照的插手,此事也就作罢了。
这两年宁王也多次上书恢复府卫,朱厚照知道这只不过是宁王造反增加的实力罢了。以前他反对是因为不想要让宁王和安化王的造反一同出现。那样两个藩王一起造反影响就太大了,所以之前他一直拒绝了。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打算开始着手清理宁王了,在这种情况下答应他比不答应更好。既然宁王想要造反,那么没有实力他也不敢造反啊。
王明阳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朱厚照的打算。但是对于朱厚照答应宁王恢复府卫还是持反对的态度,到了江西之后王明阳曾一连三次上书以宁王一旦有变危害甚大为由请求朱厚照裁撤宁王府卫,不过最后都被朱厚照给压了下来了。
言归正传,江西各地的山匪是一个顽疾,数十年来这里的山区反反复复各种叛乱就没有消失过。以前朝提虽然也派兵镇压过,但是大都是朝廷大军一走,这里便复叛。
王明阳有自己的办法,他到达江西之后先是征调大军平定了池仲容部。初战获胜之后王明阳并没有趁着胜利去平定其他山县,反而是在当地驻扎了下来。在当地王明阳先是上书奏请设立和平县,亲自办公,而后兴修县学不但亲自充当先生,还特意召集了一些好友前来教学。恩威并施之下,短短几个月当地风情为之一变。吏治清明百姓们也开始了安家乐业。当地再也没有人提造反的事情了。
见到自己初步计划成功,王明阳顿时心里信心增加不少,同时他也没有闲着一方面将自己在和平县的所作所为以及这里的变化在江西当地传播。
这并不是他为了歌颂个人功绩,而是想要通过这一个成功的案例告诉其他有山匪的地区朝廷和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便可。这是一种心理战。
而另一方面王明阳也没有单纯的以为仅仅靠一个宣传就能够感化山匪,该用的手段还是要的。
五月,王明阳回到南昌城,他迅速调集江西全境兵力开始镇压信丰等地的起义。王明阳第二次出兵再次连战连捷。威震整个江西、福建等三省。
感觉到火候已经到了,七月。王明阳念战争破坏巨大,上奏请求朝廷允准招安。后朱厚照准许,不但委王明阳以地方军政大权,而且还准其便宜行事。
到了正德三年的十月,王明阳率兵攻破实力最强的江西崇义县左溪蓝天凤、谢志山军寨,并会师于左溪。之后王明阳并亲自前往劝降,招安了蓝天凤等部山匪。
至此整个江西以及边境的山匪为之一空,不但整个三省边界安定了,就连宁王也震动不小。这些山匪倒地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可以说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些山匪不单单是自己用来请求恢复府卫的借口,还是他未来的军队之一。
王明阳剿灭所有山匪让宁王感觉到了传言王明阳是当今圣上专门派到江西来铲除自己的这句话所言非虚。
迫切的危机感让宁王开始扩大了府卫的规模,他大量的使用钱财明里和暗里招募军队,到了王明阳剿灭所有山匪的时候,他手中所能够掌握的军队就已经达到了两万多人了,而且这些人还在不断的增长之中。
从前线返回南昌城的王明阳实行了第二部,大肆拘捕宁王府上的护卫。
宁王在江西有好狭义的名声,其实这个名声在当地人的心目之中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因为宁王所招募的那些侠士其实大都是当地的一些地痞无赖而已。
毕竟大明的江山还是很稳固的,大多数身世清白的人还是更加愿意为朝廷效力而不是为宁王效力,自然的宁王要就招不来什么好人了。
这些地痞无赖本来就整日为非作歹,现在有了宁王作为依仗了更是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整日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弱小。偏偏宁王被身边的人蒙蔽了名声都快被败坏完了还不知道。
不管是出于正义还是出于增加宁王危机感,王明阳都要追捕这些地痞无赖的,以前在巡抚衙门之中记载的有关这些人违法乱纪的事情数不胜数,不过以前历任江西巡抚大都在江西死于非命,不用说肯定是宁王干的。所以之后的江西巡抚就没人敢动宁王了。
但是王明阳敢,从初到江西宁王邀请而自己推辞不去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已经走上对峙了,拿出以前的卷宗,王明阳开始派出大量的仆役逮捕宁王府上有案底的府卫。
顿时仆役四出,整个南昌城为之叫好,但是宁王府之中确实是顿时变得人人自危。
宁王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他现在必须要做出急切的选择了,要么是立马造反,要么是等到皇上和王明阳步步紧逼,等到他们将宁王府上的力量蚕食赶紧之后,整个宁王府的人都要死。
这是宁王的谋臣刘养正亲自对宁王说的,而且后来还得到了李士实以及王纶另外两个最亲信之人的赞同。
看到身边的人都这样说,宁王心里就越加的乱了起来,他当然不想死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就造反他也心里没底而不敢轻易发作。
十月末,朱厚照一道圣旨传到江西,在圣旨之上朱厚照以山匪已经肃清为由下令宁王裁撤所有府卫,同时因为有人举报宁王府上的良田多为宁王一脉多年来强取豪夺而来,经都察院查明属实,特下令没收宁王所夺之田。
宁王朱宸濠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
“怎么办皇上这是要把我逼到死路啊。”找来自己的亲信,宁王痛哭流涕。
“王爷,到了现在咱们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了,局势已经很明了了,皇上就是要置我们与死地,遂请王爷快速顶多。”
李士实、刘养正、王纶三人对视一眼,顿时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看到这一幕,宁王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路了。
正德三年十一月二日,宁王兴兵三万造反。
他先是派兵攻打巡抚衙门企图杀了王明阳而不成,因为得到消息的王明阳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跑到了城外召集兵马去了。
没能够杀了王明阳,让宁王的起兵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利箭已经发出,断没有收回之说。
之后宁王以自命皇帝的名义颁布诏书革除正德年号,其后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以王纶为兵部尚书,集众三万余人,对外号称大军十万,宁王并发檄各地指斥朝廷昏庸无道,并且以当年成祖举兵造反得来天下不正为由号召其他藩王一同举兵造反。
消息传出,顿时天下皆惊,想不到这个时候宁王竟然敢举兵造反,无数的有识之士心中已经明了,纷纷整日出入茶馆酒肆,谈天论地等着看宁王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