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文士还是板着一张脸,道:“俗话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殿下便不该来这种地方。万一那些江湖人不管不顾便要来杀您,老臣可挡不住他们。”
景翎钧的态度还是很轻松:“您莫要担忧。我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护,不是吗?”
老文士见景翎钧怎么劝都不听,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流露出了自己明显不乐意的态度。
景翎钧招招手,道:“把我的千里镜拿来。”
他接过千里镜之后,把它架在眼前,仔细观察,然后扭头对老文士说:“老师,刘念儿长得同她怀里那个人真像。那人是谁?”
若是被裴安听见景翎钧这话,怕是会被气得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把这人给杀了。她为这事跑前跑后了这么久,对于阻止景家造反之事自认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算如此,景翎钧还说不认识她!
老文士抬抬眼皮子,没好气地道:“殿下可还记得君谨,这人便是君谨的养女,裴安。也算是坏过咱们一些事情。不过也就是一个徒有蛮勇的小卒子,不足为惧。”
景翎钧随意点点头,然后又问道:“我记着君谨和我那家奴走得很近吧?”
老文士又道:“不错。景流风还放出消息,说裴安是下一任麒麟庄的庄主。”
景翎钧听了,笑了,把千里镜放回下属手里,淡淡道:“家奴就是家奴,看人的眼光都是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差。”
老文士却又要忠言逆耳了:“殿下,你可不能再用旧眼光看人。便是一条疯狗,逼急了也是能杀人的。”
景翎钧却仍然不以为然:“此事必然不是他的手笔,老师莫要再提。”
过了会儿,他似乎又觉得在这上面待得没劲了,又把千里镜拿回来,举在眼前往下张望,道:“老师,这千里镜只有一个,真是着实可惜了。你可不知道,下面这人和听雪楼楼主打得可好看了。”
景翎钧不懂武功,只能看个热闹,说这两人打得真好看。可是下面近在咫尺的裴安,看得迷醉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拖着重伤的身子,带着刘念儿来到一个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这样绝顶高手之间的交手,能在这样近的距离看见,裴安只觉得若是自己不死,日后武功必定大有进益。
黑衣人的手握一柄金色的剑,剑身如一条毒蛇,剑尖正是毒蛇伸出细长的舌头,似乎正择人欲噬。一旁的刘念儿看见,便轻声对裴安道:“那柄剑,正是瑶族至宝,金蛇剑。你看这把剑金光闪闪,便是由纯金打造,十分沉重。若是一般武林人士,没有深厚内力,还真的用不来。而要把这把剑用好,听说还须得配上一本剑谱。也不知道这张傲拿了剑,有没有拿到配套的剑谱。”
听了刘念儿的解释,裴安咬着牙使出一点力气,更坐起来了一些。若是她身上还有慕蒹葭所给的灵药,吃上一颗半颗的,想必情况也会比现在好上许多。但是之前,裴安已经把绝大部分灵压给了花锦绣。毕竟那时候,不人不鬼看起来随时都会发病的花锦绣,绝对比裴安更加需要这灵药。裴安自忖武功还算过得去,便有些托大,只给自己留了一颗。
而刚刚,裴安又自忖必死,又把最后一颗含在了嘴里来抵抗情花毒的威力。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强忍不适与痛楚,只盼能把这两人生死相搏的细节看得更清楚一些。
刘念儿见了裴安的动作,低低叹了口气,轻轻地抱住裴安,让她靠在自己柔软的身体上,这样多少能让裴安好受一些。 掌刀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