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妙还没有开口,站在旁边的景流风便俯下身,连点裴安周身大穴,夺过慕蒹葭手上的丹药,手上微微用力,把丹药碾成粉末之后倒入水囊里。然后他也不管裴安到底能喝进多少,直接把水囊对着把水灌了进去。
慕蒹葭有点手足无措:“这样就可以了吗?”
景流风冷淡地回道:“活不活便看她运气吧,谁让她这样一点机灵劲都没有,竟然直接便撞上了景翎钧,死了也是活该。”
李观妙仍在往裴安体内输送内力,闻言不由得怒瞪景流风:“阿陆,你纵是迁怒于景翎钧,也不必把怒火发泄到小安身上。”
景流风本想反唇相讥,但是看见裴安苍白得么有一丝血色的面孔,他还是强行按捺住自己,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出声。
在吞下慕蒹葭的药之后,裴安的脸色好了一点,慕蒹葭连忙拿出怀中金针,扎进裴安的身体里,这才止住了裴安身上不住往外流的血。
纵然裴安一时重伤昏迷着,生死不知,景流风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神放在她的身上。他虽然事先并不知道景翎钧在何处,但是他却似乎同景翎钧有什么感应似的,头一抬,便直直看向了景翎钧。
山头上,景翎钧在景流风那一头近乎标志性的白发映入他眼帘的时候,脸上轻松的笑意便挂不住了。他问道:“插在麒麟庄的钉子,不是说我那家奴受了重伤,连床都下不得吗?”
景翎钧虽然只是沉下了脸,声音语调却依然很温柔。可是他身旁的老文士听了他这样问,身体却忍不住打起了摆子,颤声回道:“这……这,他们确实是如此说的。”
景翎钧轻轻拍了拍文士肩膀,温柔道:“老师,莫要担忧。你的女婿是你的女婿,你是你。我可不像一些昏君,分不清楚这个事实。反正今日过后,这世上也不会有景流风此人了。我这家奴苟延残喘了这样多年,也是时候让他下去服侍阿月了。”
老文士听了这话,更是袖手站在一旁,不敢插话。亲自给景翎钧开蒙的老文士当然知道景翎月。可以说,老文士便是看着景翎钧景翎月两兄妹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当年景翎月为了景流风是如何忤逆景翎钧,以至于最后香消玉殒。
也正是为着景翎月,一向自视甚高的景翎钧才会把景流风这么一个家奴一直放在心中。
景翎钧继续道:“传令下去,包围这个山谷。若是让一只鸟飞了出去,我便要所有人好看!”
平日里,景翎钧对于手下的人,便是令行禁止,如臂指使。如今景翎钧盛怒之下,自然更不会有人要去触他的霉头。很快,数倍于刚刚的甲士把景流风一行人团团围住。纵使景流风还带了一些江湖侠客过来,可放在这些甲士中间,便如同一条溪流之于大海,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
那一头,楚天阔见景流风已经带人赶来,也不再耐烦同张傲交手,当即长啸一声,把内力灌注到一截软剑上,使之坚硬得足以挡住一刹张傲的金蛇剑,他则趁机手腕一转一抬,让另一截软剑直接割破了张傲的喉咙。
在张傲弥留之际,楚天阔冷冷道:“你若是不贪求那么多,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张傲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喉咙已经被割破了,他再如何,也只能发出难听而可怕的“咯咯”声。楚天阔自然没有那样的耐心去猜张傲还想要说什么,只是蹲下身子,捡起张傲的金蛇剑,又说了一句:“英雄方配名剑。你,还不配此剑。” 掌刀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