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处幻境中的肖渊顿时压力全无，那些嘶吼的将士不见踪影，古战场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而悬在半空中的零眼中有片刻的茫然，接着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肖渊的身上，平静如水。
肖渊面露古怪，不过还是十分谨慎的看着对方，不敢大意。
“你与我战斗了一日？”
这时，零突然开口问道，他额间的六芒星也重新恢复成混沌之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能给人一种六芒星的视觉效果。
肖渊挠了挠脸，轻笑着问道：“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他与零不熟，更不知道这个怪物一样的存在会不会给他耍计谋。
“你在此处，为何而来？”
零没有把他不敬的态度放在心上，淡定的问道。
肖渊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发现现在的零与之前的零大不相同，不管是性格还是眼神，亦或是处事方式。此时的零，似乎更加像是一个人，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
“我来拿胎石。”肖渊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来此处的目的说出口。
零听到他的话后，眼里没有半分波澜，淡淡说道：“可以。”
话音刚落，他便冲了过来，对着肖渊就是一阵猛攻，招招致命，往死里打的那种。
“……”
肖渊早就觉得眼前这个敌人不是个善茬，始终留着一手，因此零的此次突袭，并没有起到效果。
不过，看零的目的也并不是突袭，而是更像试探。
肖渊与其交手了十几招后，更加确认零的目的是试探。对方的招数虽然看起来凶猛，杀意泛滥，但是只要他能够有拆招之法，对方就不会再攻过来。
“你究竟是何意？”
肖渊借力推开数十丈，远远望着零，问道。
“胎石可以给你，但是我要先确认你是否有这个能力驾驭。”零也没有掖着藏着，开口答道。
“怎么样算是有能力？打败你？”肖渊觉得好笑，抱着胳膊说道：“如果你不想给我胎石也行，咱们打个商量，你随我一起出去把事情办了，办好后胎石还是你的。”
“我不能离开这里。”零淡漠的继续攻过来，与肖渊的对话并不能阻挡他的出手速度。
“为什么？”肖渊问，在他看来，零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只有这里，我还拥有一半的时间，出去后我所有的时间都将属于恶魔。”零面无表情的解释，仿佛在讲述一个陌生人似的。
“恶魔……”
肖渊思索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村民们说的那个白天的你？”
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
到这时，肖渊大概猜到了零这一生经历了什么。这个被称为仙村最强的男人，自出生起就失去了自由，只能活在夜晚。而他白天的时间，完全属于另一个人，或许根本不算是人，而是胎石！
肖渊沉默少许，欲言又止。
想不到零却主动扯出一抹苍凉的笑，说道：“正如你想的那样。”
“……”
肖渊猛然抬眼，问道：“你能听见我心中的声音？”
“胎石，你拿去吧。”
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闭上双眼，摊开双臂等着肖渊来取走代表他生命的胎石。
“……”
此时，肖渊却开始犹豫了。如果他的推测为真，那零真的是一个无辜的人。
“能否试着消灭白天的你？”他问。
“若是能够消灭，我的父母又怎会死于我手？”零没有睁眼，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有隐晦的悲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当年他亲手酿成的悲剧，还是心中怅然，难以释怀。
“……”
肖渊低头沉默，他不是圣人，也不懂大爱。但是若要他对一个不反抗的人动手，让一个无辜的人为了大爱而承担失去生命的后果，他做不出来。
“办法那么多，没必要第一种方法就选择拿命去换。”他憋了许久，憋出这样一句话。他也想现在就拿到胎石，然后将道书破坏掉，可是那样就能完全阻止星际警局，保护好地球上的亲人了吗？
“我，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知道胎石，并且将你引至此处的人想必已经算出来这是定数。”零闭着眼睛，说了一堆肖渊听不懂的话：“现在你不做，日后也会有同样的结果。”
“你死了，那些村民怎么办？”
肖渊突然指着仙村中朝拜零的村民们，大声质问道。
“他们啊……”
这时，零闭上的双眼才重新睁开，不舍的看了一眼仙村，接着收回目光，说道：“他们早已经死去，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所以才收了魍魉为奴仆。”
“雕像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们体内的生机。”
既然说到这里了，肖渊便想要干脆问个清楚，那些生机他持怀疑态度。
“雕像是我自己创造的封印之法，可以将白天的我封印起来，不至于毁坏这个唯一能压制他的空间。封印只有生机能解，所以我在他们体内打了阵法，白日可以吸收外界的生机储存在体内，晚上正好为我解除封印。如此，我便可以每夜出来确认封印的牢固程度……”
“……”
肖渊深深看了一眼零的双眼，选择信任。
“无需犹豫，胎石拿去吧。”
零突然抓起肖渊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
顿时，肖渊只觉得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那股力量引导着他抽取零的胎石！
“前辈！”他不禁疾呼出声，零是个不可多得的强者，就这样没了实在是不值得啊！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以他的能力，无法阻挡零的行动。胎石剧烈的闪动几下光芒后，就彻底脱离零的额头，变成一块普通的六芒星形状的石头。
“……”
肖渊愣愣看着自己抓住胎石的右手，正要与零说话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将零吹得烟消云散，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下方的村民们！接着是仙村，仙村外的树林……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不知道变成了多细小的粉末，以肖渊的目力，已经看不见任何痕迹。 捉鬼先生也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