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水谷悠太郎被手机设置的闹钟吵醒,他迷迷糊糊的关掉闹钟,让那烦人的闹铃离开他的耳朵,随后翻了个身,努力挡住困意,慢慢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一身睡衣来到卫生间洗漱。
刷牙洗脸只用了五分钟,完毕之后,水谷悠太郎很快来到道场。他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每天都会起早一点,在道场练习挥剑。
但刚一拉开推门,被木板隔断的娇喝声便传了过来。
‘是谁?’水谷悠太郎懵了一下,往练习场那边看去,发现昨天刚认识的藤原美希,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修炼服,一头漂亮的黑发成马尾束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支竹剑,在那里挥汗如雨。
‘好漂亮。’水谷悠太郎怔怔的看着她,如此想到。
正练剑的美希就如同沾着露水的水仙花,美丽又不失纯洁,让他不由看呆了。
没过一会儿,美希似乎是发现了水谷悠太郎,垂下竹刀,转过身向水谷悠太郎打招呼:“水谷君,早上好。”
“早上好.......”水谷悠太郎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稍微朝美希走近了一点,“没想到除我之外还有人这么早起,被吓到了。”
“真是抱歉,打扰你了。”
“不不不,藤原小姐完全没有道歉的理由,硬要说的话也是我打扰你才对啊。”
“........”
“........”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视着尬笑。
“我,我去换衣服,藤原小姐请继续吧。”沉默了一会儿后,水谷悠太郎先一步开口说道。
美希听罢默默点头,手中竹剑又举了起来,摆出中段起手式,继续练习挥剑动作。
不一会儿,水谷悠太郎换了一身跟美希相似仿佛的黑色修炼服,从更衣室中出来,在角落放置的竹剑里挑出自己最常用的型号,走到美希身边,微微鞠躬说道:“打扰了。”
“没关系。”
水谷悠太郎摆出跟美希一模一样的中段起手动作,双手持剑,将竹剑举过头顶,朝前方挥出。
头几下他并没有太用力,只是热身性质,让自己的手腕逐渐适应竹剑的重量。之后再慢慢的加大力道,直到最后,每一剑挥出,他都会跟美希一样中气十足的喝出一声,竹剑挥动间,在空气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对水谷悠太郎来说,这个声音是带着旋律的,从声音中他可以轻易的了解到他这一剑刀筋正不正,动作有没有做错,然后不断的小幅度修改,直到臻至完美。
所谓‘完美的一刀’是存在的,水谷悠太郎自己在练习中也能不时用出来,大概每挥十剑,就有两剑的刀筋是堪称完美的。而他的父亲水谷荣一郎更为厉害,十剑中有五剑是完美,也就是对半开。
水谷悠太郎一直以他父亲为目标,认为达到父亲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强悍,甚至可以称之为‘剑圣’了。但在偶然间听到美希的挥刀声的时候,他的世界观自遇到叶生以后又一次惨遭刷新。
美希挥刀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属于完美的范畴,那刺耳的呼呼声,似乎每一下都可以将水谷悠太郎撕碎一般,听得他心惊不已。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完美的一刀’和‘完美的一刀’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不同人用出的完美,实际战力可能完全不同。
就比如水谷悠太郎把一根竹子完美切开,切口平滑干净,毫无疑问是‘完美’的刀筋。
而轮到美希,她也做出了一样的事情,竹子的切口跟水谷悠太郎切出来的一样干净。
但就跟‘学神之所以跟你一样考一百分,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一样,即便水谷悠太郎能做到跟美希一样的事情,也不代表他跟美希是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物。
美希的‘完美一刀’,跟水谷悠太郎的‘完美一刀’,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根本上的不同。具体的东西,水谷悠太郎还没有悟出来,等他明白的那天,也就代表着他正式踏入了怪物的领域。
除过剑术上的本质差距,美希挥出‘完美一刀’的几率也比水谷悠太郎要高出太多,甚至高过了他的父亲水谷荣一郎,达到了十剑中有七剑是完美的地步。
所谓剑圣,就应该是这种人物吧。
不知不觉间,水谷悠太郎的思想悄悄改变,心中憧憬的对象除了叶生和他父亲之外,也悄悄多出了一个如水仙花一般的身影。
练习一直持续到八点,水谷悠太郎终于放下竹剑,回去更衣室,换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修炼服,又去洗了个澡,开始给自己和美希做早餐。
至于还在睡觉的叶生和伊吹透,水谷悠太郎没有给他们做早餐的意思,因为就算做好了,等他们醒过来也早已经凉透了。
煎好了两个鸡蛋后,水谷悠太郎熟练的把它们扫到盘子里,脱下围裙,从柜橱中拿出两个杯子,倒上牛奶,将这份煎鸡蛋+牛奶的经典早餐端到美希面前,还附带了一双筷子。
“早餐我放这了,你抽空吃一下吧。”水谷悠太郎把牛奶和装着煎鸡蛋的盘子放在地板上,把筷子横在盘子上,朝美希说道。
“谢谢,麻烦你了。”美希感激的点点头。
“不,没什么。”
水谷悠太郎不在意的摇摇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并没有选择跟美希一起吃早餐,而是在厨房匆匆将鸡蛋和牛奶吃下肚,将盘子和水杯洗好,随后回到房间换上校服,拿上书包准备出门。
今天可不是周末,他可是要上学的。
在经过练习场的时候,水谷悠太郎看到美希正跪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的用筷子将煎鸡蛋分开成几块,夹起来吃着。
“藤原小姐,我先去上学了,中午见。”水谷悠太郎朝美希打招呼道。
美希也回了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好的,请走好。”
拉开道馆的大门,水谷悠太郎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稍微伸了个懒腰,随后朝公车站的方向跑去。
属于他的一天又开始了。 除灵师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