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下午6点天已经黑了,凌轲晚饭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在外溜达了一圈,看了会儿欧阳奇峰几人不要命地奔跑着冲山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往宿区走去。
她知道军队的纪律性很强,但她却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很少说起,可一旦说起就会格外认真的一个词,信仰。在她的理解中,信仰一直都是和宗教挂钩的,那是一种寻求心灵与精神上安慰的东西,“满天神佛、因果循环”,这些是在绝大多数人群中口口相传得玄妙存在。
“佛陀”既“觉者”,“从如实之道而来”既“如来”,那是大智慧的代名词。她曾在求学时代听人谈起过:“不要‘诽神谤佛’,否则会遭报应的。”但对此她却有着自己的看法。
若神佛是神佛,那他们岂会因你一介凡人的几句话而用“神通”惩罚与你,那他们就不是“觉者”,更不是“神佛”了。换言之,“如果神佛是神佛,那就不是神佛了。”
她打算去向陆逍请教一下关于他们的“信仰”问题。她突然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变得特别爱思考了。
凌轲是在炊事班找到陆逍的。进去的时候,他正叼着烟在忙活着做饭菜,口中哼着秦腔怪调,好不自在。
凌轲听了会儿,笑着说:“你怎么说也是个90后,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听着特别显老。”
陆逍刚把切好的好葱白和牛肚丝儿倒入锅里,发出“滋啦”一声响,没一会儿就散发出阵阵香味,听她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些可都是最传统的民族文化瑰宝,是你们不懂欣赏。”
凌轲呵呵一笑,说:“十八摸也算民族文化瑰宝?”
“可以啊你,真没看出来,居然还知道十八摸,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陆逍嘿嘿笑道。
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凌轲说:“听过名字,但今天是第一次听人唱,你在做什么?”
“葱爆牛肚丝儿,宫保鸡丁,香菇青菜,鱼香肉丝儿,再给弄个羊肉火锅,配点儿二锅头,这回算是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凌轲听得愣了下,说:“你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陆逍说:“不是,在我这当兵,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我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体罚。但绝不虐待,一码归一码,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饿肚子吧。”
凌轲走过去,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那我今晚就跟着沾光了啊,真香!”
陆逍防贼一样的将饭菜护在身后,说:“你丫就是一吸血鬼,你知道这些东西花了我多少钱吗。”
凌轲不解道:“这还用你自己出钱?”
“不然你以为呢?每个单位的伙食经费都是有数的,我不给钱就是强抢,而且这里给养供给不方便,就这还是我跟司务长磨了好半天嘴皮子才买来得……”
凌轲笑着往前凑去,说:“那我更得吃了,晚饭都没吃多少东西,你让开,让我先尝一口。”
“士可奸不可辱,伙食问题就是原则问题,你想都别想。”陆逍张开双臂拦住她说。
凌轲将齐脖短发往后一甩,笑着说:“来,听话,让姐姐尝尝。”
“尝你妹啊,他们6个人就这么点东西,你别给我瞎起哄了行不行。”
“不行,今天你不让尝尝,我就跟你没完。”凌轲昂着头说。
见她这般模样,陆逍无奈,让开后,说:“那你只准尝一口,我先走了,回头你帮他们安排一下,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凌轲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夹了一筷葱爆牛肚丝儿放进口中,非常满意地点头说:“嗯,味道真棒,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个将帅之才,难怪一群大你好几岁的家伙都心甘情愿地喊你一声‘哥’,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典型。”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就是在夸你。”
陆逍摇摇头,笑着说:“女人是形式逻辑的典范,是辩证逻辑的障碍。我先撤了,他们快过来了,你帮着安排一下。”说着往外走去。
直到他出了门口,凌轲才突然说道:“你上次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我已经考虑好了,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在门口等我,待会安排好了我们聊聊。”
陆逍顿住脚步,笑着问:“哦?等多久?”
凌轲说:“当然是等我们吃完饭喝完酒啦,不过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跟我们一起。”
“你也要喝酒?”
“当然,而且你必须向对待他们那样,帮我扛着违纪喝酒这事。”凌轲理所应当地说。
陆逍不爽道:“凭什么。”
“就凭我们两是搭档,”见他面露不爽,凌轲心里跟六月天喝了冰水一样畅快,笑着说:“当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先给你透露点东西。”
“你先说,让我衡量一下看值不值。”
凌轲很自然地笑了笑,说:“我可以答应今后和你坦诚相待。”
“但是呢?我不信这是个没有先决条件的决定。”陆逍直勾勾地看着她说。这是他一直以来最在意地问题,如果两个军事主官之间都不能坦诚相待,那这支队伍对于这次演习来说就已经没多大意义了,甚至都可能起到反作用。
“预知后事如何,等我吃完再说。”凌轲卖了个关子,将酒菜一样样摆上了餐桌。
陆逍无奈地看了看她,又见远处走过来几个人影,说:“你管着点他们喝酒,我先走了,结束后到篮球场来找我。”
见他真走了,凌轲走到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难怪……”
这时,满头大汗的林禹几人走了过来,见凌轲倚在门框上,林禹问道:“凌副大队,你怎么到炊事班来了,是给我们留晚饭的吗?”
凌轲笑着说:“对啊,我可不像你们大队长那样冷血无情,快进来吧,一会儿该凉了。”
几人进屋,见到那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边上还放了几瓶白酒,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林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说:“还是副大队长知道疼人啊。”
其他几人连忙附和着说对。接着就听欧阳奇峰说:“但有一点我想纠正一下副大队,咱‘疯哥’绝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你可别误会他了。”
凌轲还没说话,就听赵宇接着说:“但咱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今晚这顿酒每人不可超过3两,不然回头又要给‘疯哥’惹麻烦。”
“而且还要被他往死里操练。”刘丰说。
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凌轲心里感到了巨大地震撼,这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人格魅力,难怪,难怪啊…… 军嫂养成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