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一半出手就放倒了一个弟兄,余下的几个兵痞脸色警惕的开始后退。见王一半没有其他动作时,这几人才跑去查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兵痞的伤势。
几人扶起嘴角有颗痣的那个老兵,只见他眼球暴凸,死咬的牙关咯咯作响,仿佛在承受他承受不了的痛苦。几人连续询问了几句,可他除了浑身战栗,却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见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变成这模样,几个兵痞红着眼睛提起军杖再次把王一半包围起来!不过现在他们不敢大意了,前车之鉴已经覆于眼前,几人久久不敢动作。
王一半削瘦的脸庞慢慢狰狞,看着几人慢慢超自己围拢,他很想挨个扭断他们的脖子,而且他自信这几人没有反抗的机会与能力!野狼是天生的猎手,兔子就算数量多了几个,顶多把狼撑得消化不良!还妄想咬死一匹狼?
“别再……算了。”王一半本想说一些忠告,但他还是放弃了,他眼神猛的凌厉,一拳极速砸出,对面的兵痞应声倒地没了动静。
王一半刚刚挥出一拳,身后马上就有了动静,没有迟疑,他抽回的手臂顺势往后一撞!手肘的肘尖狠狠戳在后面那个兵痞的脸上!
一股股淡淡的血腥味开始飘散,校场上开始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宽阔的操场上躺了三个人,两个倒地抽搐,一个满脸喷血,鼻子都被打断了。这场景着实让几十号老兵啧啧称奇,刺头新兵还手很常见,但是老兵被揍得这么惨还是第一次。
虽然看见自己的同僚下场有些凄惨,但只要地上流的血不是自己的,他们仍然笑得很开心。
王一半此刻杀意越来越烈,他从未吃过流血的亏,他现在很想杀人!但是军营里挨打很平常,你打别人就难说了,若是再打下去自己真就要被军法处置了!
虽然眼前这几十号老兵王一半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但是等他们以合围之势来个人海战术,怕是自己终究难逃被擒。
王一半在等,他一直望着军营中的那顶帐篷。
慢慢的,几十号老兵没了耐心,他们提着木枪开始走近,闹剧没得看了那就得收场,他们默默摘去了木枪枪头上的布头,露出木质的尖锐的枪尖。
王一半打伤了三个老兵,而且三个都是重伤,这样一来他的下场就没的说了,擒住了王一半,等着他的直接就是杀头,没有别的路子可走。
既然他已是将死之人,那么何时死的已经不再重要,几十号老兵直接褪去了木枪的防护,势必顷刻间将王一半毙于枪下。
几十号老兵提着木枪越走越近,王一半仍然望着军营中的帐篷,但是那顶帐篷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压根就不知道!
王一半对着帐篷一声狞笑:“老子不知道你是在纵容手下的这群兵油子,还是在纵容我!总之,这个决策显然不是明智的!”
若是等这几十号老兵直接扑上来,就算王一半有三头六臂也是一个死。所以,当官既然不管,那王一半只有自己谋条活路了!
“噌!”剔骨刀瞬间出现在王一半手中,一阵刀光闪过,王一半疯狗一样冲进了人堆中。
“啊!~啊!”刀锋所向,顿时一片惨嚎不绝于耳!王一半所过之处的老兵们,就像泥腿子手中的稻子,一片片被放倒!而且倒下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再站起来的!
“慢!太慢了!反应迟钝!破绽!全身都是破绽!你们也敢说自己是军人?一群狗.屎!废物!”
王一半暴睁着眼眶大声喝道,漆黑的瞳孔几乎将眼眶撑满,仅余的些许眼白被血丝覆盖,疯狂散发着野兽一样凶残的光!
很快,校场上血腥味变得浓烈,地上已经躺着三十多号伤员,看模样虽然都未重创,但也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的手筋脚筋……全被王一半挑了!
“够了!大胆狂徒,还不快束手就擒!”
帐篷猛的被掀开,薛崩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听着声响他就知道手下的兵痞子踢到铁板了,但当他看见地上躺了这么多人时,他才意识到出了大事了!
薛崩翻了翻离自己最近几人的伤口,全是被一刀割断了韧带!他阴翳着脸看着王一半,语气极为不善道:“小子,心口子够厚啊!这倒地上的几十号人估计下半辈子端碗都费劲了!下这么黑的手……”
王一半似乎并没有听到薛崩的话,他一个个抓住四下逃散的老兵,抓到一个,瞬间就挑了他的手脚筋。倒在地上的老兵,数量越来越多。
终于,剩下的五六个老兵崩溃了,他们一下子跪在王一半面前,磕头如捣蒜:“小爷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听令于人,身不由己啊!”
可惜他们越求得急迫,王一半手上的速度也越迅速,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手,剔骨刀在他手中几个翻滚,顿时一声声惨嚎再次响起!
薛崩看见这一幕终于急了,这小子真打算赶尽杀绝啊!王一半要是把这些兵油子全废了,最后杀性上头再弄死几个!自己还不得陪他一起上刑台砍脑壳啊!
薛崩浑身汗出如浆,大热天竟然打起了摆子:“王一半,别他妈一条路走到黑!放了他们,什么事都好说!”
王一半冷酷的脸没有任何变化,薛崩的软话他充耳不闻。提起最后一名还站着的老兵,看着他面条一样发软的身子,王一半高高举起了剔骨刀!他望着狭窄的刀身上反射着老兵极度恐惧的眼神,嘴角一裂,剔骨刀狠狠挥下。
“噗!”一道热血带着一条手臂飞出半丈远,这倒霉的老兵瞬间晕死了过去。王一半像翻死狗一样翻过他的身子,“刺啦”一声割断了他的脚筋。
“狗.日的!我去你妈的!”薛崩见王一半竟然越发疯狂,一手探入腰间,他掏出一支二十响对着王一半:“再他妈动一下,老子立刻崩了你!”
王一半甩开了晕死过去的老兵,转身望着薛崩。此刻王一半鸡窝一样的头发被鲜血染湿,一缕缕垂在眼前,浑身杀气让薛崩这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感到了恐惧!
“洋枪?看看是你的铁丸子先打进老子的脑壳,还是老子的剔骨刀先割了你的喉咙!来,试试!”
王一半不屑的瞟着薛崩的食指,只要他一扣扳机,那么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躲不过去,要么躲得过去!但要是让王一半躲过去了,他手中的剔骨刀绝对会在薛崩的喉咙上开个大口子!
薛崩捏着二十响的手微微颤抖着,王一半那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让他心里没底!手下的几十号人已经全废了,这个娄子如果不堵上,明年的今天就该有人给自己上坟了!
让薛崩头疼的还不止这,世上无论什么样的娄子它都有法子堵。可要命的是,这个能堵娄子的玩意儿正一脸凶光的盯着自己!一个差池自己的脖子就会先出一个娄子!
薛崩抽搐着脸,使劲吞了口唾沫,慢慢的,他放下了手中的二十响,他撩开帐篷的帘子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王一半随手扯下身上的军服擦拭剔骨刀上的血,这衣服他穿着实在是别扭!扔了满是血迹的衣服后,他光着膀子走进了那顶帐篷。
走过薛崩身旁的时候,王一半轻轻张了张嘴:“不要用你的猪脑壳想问题嘛!早些时候我望着你,但你不望我,现在你要望着我,可惜老子却不想看你了。”
薛崩狠狠一把将二十响插进腰里,脸色很是扭曲:“早些时候你望着老子有个球用!你没本事一样跑不脱这顿打,但是你龟儿子一下子弄残这么多人,害得老子都他妈要和你一起背油!姥姥!”
“你也说了,没本事就逃不脱!现在给你看了本事,你却又要怨我,真是官儿两张嘴,球大哥说的过你?”王一半柔和一笑,大步踏进帐篷里。
这顶帐篷很大,内部很空阔,里面除了规规矩矩的排列了十二张椅子以外,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没摆什么锅碗瓢盆,而是用沙石在桌上堆着一副山河图,其模样就和缩水了的巴地一个样子!
王一半细看着眼前的沙盘,这上面的地貌做得很粗糙,但他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巴地!沙盘中还摆了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就让王一半有些惊讶了,它太详细了!巴地的几座山峰丶几个村庄丶几个水沟全被画在上面,就连水沟的名字和水流方向都被标记在上面。
王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心里发虚,他有一种错觉,自己活着的这些年都是活在了别人眼里!自己就像个蚂蚁自以为是的安稳活着,殊不知早有一双眼睛把自己看了个通透!
“王一半!”
空阔的帐篷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喊声,王一半慢慢扭过头。帐篷的阴影处站起来一个人,他穿着宽大的黑衫,举手投足很有文质彬彬的味道,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蜀中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