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裳不知道杜蘅晔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难事,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是否安然无恙,但是她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皓月公子的话不会有错。
刚一回宫,筱菱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为防隔墙有耳还特地附上前来小声说道:“公主,宁妃娘娘醒了,说是要见您。”
宁妃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只是纤裳觉得时候未到才没有去打扰,今日她突然要找自己,难道说是母妃的事?百般思量之下,纤裳决定先让筱菱暗中打听杜蘅晔的消息,然后才独自一人去了上邪宫。
到了密室时,神医立刻恭敬地行礼,在得到纤裳的命令之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令人甚觉压迫的气氛暗自涌动,让纤裳不由自主的怯于接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公主费尽心思扳倒我,如今又为何劳神费心的救活我?”
“我害你是因为你曾设计陷害我母后,害她惨死,害我和父皇骨肉分离,而如今我救你,是因为我要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
“我没有陷害皇后!”
“当日我亲耳听到敬安侯说,宁儿害了皇后才爬到高处,难道你还敢说不是你!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纤裳一想到那个让她震惊心痛的夜晚,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
“那公主何以认为,他口中的宁儿就是我呢?”
一听这话,纤裳突然愣在当场,没错,她何以认为就是宁妃呢?这天底下名字里带宁字的何其多,为何就一定是宁妃呢?纤裳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妃,不自然的吞了口口水,难道说,宁妃真的与此事无关,而她也确确实实错怪了好人。
“那你和敬安侯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场巧合,却造就了天大的伤悲。虽然我无心陷害皇后,但是皇后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你说什么?”事情百转千回,让纤裳有些难以置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皇后于我,便是如此。公主,你和皇后真的很像,你们一样直率睿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着她的话,纤裳心中有了些许不好的猜测,可是又不愿意去承认。她紧紧盯着宁妃的眼睛,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宁妃没有回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公主遵守承诺,替我守护静安,我感激不尽。至于其他,公主无需再问,时候未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为什么?”
“公主可知,左右为难投鼠忌器的感觉。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纤裳看着宁妃闭目皱眉的模样,那样痛心疾首的神态,是身不由己的无可奈何,让人难以开口咄咄相逼。在纤裳看来,今日宁妃能说出这些,已然不易,所以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最后留下一句:“你好生休息!”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纤裳一直都在想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从宁妃的话中可以推测出,她一定知道当年的内情,只是这幕后之人好像抓着她极为重要的把柄。因此,她不能说,不能辩解,更不能为自己开脱。所以当初皇甫琰要处死她的时候,她甘心赴死,没有一句怨言。如此细想,当时之事确实漏洞百出,令人生疑。
此思极恐,纤裳不由自主的有些佩服这个幕后之人,能够悄无声息隐藏的这么好,而且还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汤蹈火,还真是颇有手段。
只不过,现在宁妃在她这里,那么她就有了筹码,假以时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让她查到,那么这场角逐就变得有趣多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暂时被搁浅了,对纤裳来说,当务之急是杜蘅晔的消息。
回到自己宫里的时候,筱菱还没有回来。纤裳还有些惊讶,筱菱这丫头探听消息一向都是精明能干,雷厉风行的,怎么今天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难道说,杜蘅晔真的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这么一想,纤裳马上就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可是一位贵客的到访却毫无悬念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些日子没见岑嫔,纤裳倒觉得十分想念。不过,岑嫔突然到访,纤裳更多的是疑惑。上次她们一起走路,岑嫔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纤裳十分摸不着头脑,现在又突然到访,让人感觉有些诡异,不自觉的后背发凉。
“公主不必多想,我今日前来,是来辞行的。”岑嫔故意说得很轻松,像是要将这突然的离别用极度柔和的方式掩饰过去。
“什么?辞行?可是……”作为皇家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能轻易离开这高高的宫墙。
“所以,我特地来请求公主,帮我一个忙。”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离开这里又要去向何处呢?”纤裳心下了然她的请求,只是还有一事不明,遂问了出来。
“我要为景焕报仇,追查敬安侯的下落。”宁妃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意味,曾经她没有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一切,现在她要力挽狂澜,弥补之前的错过。
“好,我答应你!” 迢迢帝路牵汝星